骨头汤的香味像是一只只小手,把走入新建路北段这条街的人一一拽到鹏飞面馆。
徐鹏惊喜发现,在他和老妈把汤锅支好后,今中午来的客人远比昨天中午、晚上加起来的都多。
“这差不多已经超过百十多号人了吧?”唐培珍看到厨房边上堆着的那些用过的空碗,忍不住张大嘴扭头问向徐鹏。
刚刚清点过今中午钱箱子里营业额的他,笑呵呵点头走来:“妈,你猜能有多少钱?”
“二……哦不,三百!”唐培珍先伸出两根手指,随后怕被儿子笑她,又改成了三根。
“足足五百六!”
“马上就要突破六百块钱啦!”徐鹏笑哈哈的眼中满是惊喜之色。
他也没有想到,一连串的巧合之下的新项目,本身没创造多少价值,却是无形之中拉高了一中午的营业额。
“照这个增长势头下去,用不了几天,我就能把前三天做宣传亏掉的那些钱挣回来。”
徐鹏说这话的时候,唐培珍不住点头嗯嗯赞同。
母子俩都觉得,徐保国这次怕是又要被教育了。
下午的时候,徐鹏暂时熄掉了几个小时的土煤炉。
等到四五点钟,天边的太阳金红刺眼的时候……
他才重新把土煤炉给点起大火。
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汤锅里,沉浮着的根根羊骨,已经变成了吸引来往行人的最大依仗!
只凭着他,晚上来的客人再次翻倍!
直到晚上八九点,徐鹏脚都没沾过地,一直在忙。
这次不用徐鹏和唐培珍找徐保国说什么,他自己坐在院门口的梧桐树下已经全部看到了:“怎么生意这么好?”
“儿子生意好你还不乐意咋的?”听见徐保国那话,唐培珍不爱听,立马掐腰走过来质问。
“我哪儿能不高兴啊!”
“我是觉得不可思议啊!”徐保国摇着头,满眼难以置信。
本来,就想着儿子下岗后太颓废了,能有个活计做就行。
“真没想到,他还真干出名堂来了。”徐保国老怀大慰地说着,不由分说,起身便扭头去家里拿瓶酒喝了起来。
那天晚上,徐鹏忙活完,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回院子的时候,正听见他爹那从东屋卧室内传出的高亮歌声:“我去,这老爷子是咋了?”
刚准备走过去看下,便听见小妹屋的门从里面打开一道缝。
看见她冲自己招手,徐鹏急忙脚步轻微地走过去。
侧耳听小妹徐慧压低声音说:“你是不知道哥,今天晚上咱爸被你的火爆生意高兴坏了。”
“听咱妈说,他都吹上了,说你小子就适合泼冷水!”
“越是打击你你越是能在打击中爆发潜力。”
“爸说以后都准备学着怎么毒舌说话难听了。”
听见这,徐鹏摇头一阵无语。
我那是被您老刺激出来的吗?
我那是自己一份份努力耕耘出来的好吧?
摇头摆手叫小妹早点回屋安心睡觉,他则想了想转身去到厨房,给老爹煮了一碗养胃的豆沫。
拿铁家伙端着那碗十分养胃的豆沫敲开了爸妈睡觉的东屋卧室。
看见老妈一脸无语的站在里面,徐鹏急忙转手把铁家伙夹着的那碗豆沫递了过去:“给爸吃点吧,这东西养胃,最适合喝多酒的人。”
“瞧瞧,还是你儿子疼你。”
唐培珍接过铁家伙,一勺一勺的给床上哇哇直吐的徐保国吹凉了喂下去。
徐鹏则又转身出去拿来不少煤球渣,把这些东西倒在老爹那堆呕吐物上,屋子里难闻的味道立马消失。
“喝完了快点睡吧妈,这几天你们都为了我的面馆也操心不少。”
徐鹏又和唐培珍简单掰扯了几句,这便从外头把门关上回去了自己屋。
躺到自己床上,徐鹏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知道,自家老爹是为他高兴。
小妹说的那些话全是玩笑。
但老爹呕吐时脸上隐现的那份痛苦,再次先开了徐鹏不好的记忆,那是徐保国临终前被肺癌折磨的相当痛苦的一个面容。
“不行,我不能满足于眼下这点小小的微末成绩。”徐鹏突然翻身坐起到床上。
他的一双眼在黑暗中十分明亮。
他握紧右拳铿锵说:“我要再加快些脚步,我要给爸妈买处更好的院子,最好里面有天然气和暖气。”
徐鹏知道,像是徐保国和唐培珍这代人,身上许多疾病都是苦出来的。
“如果能赶在他们身体彻底衰老前,叫他们过上更为优渥的生活条件……”
“那会不会一些疾病就无法找上他们?”徐鹏也不知道这样的理解对不对,但他就想这样做。
于是乎,急迫感上身的他,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
徐鹏想着光有骨头汤也不行,谁吃早饭不吃点主食?
他便直接把一个煮卤子的小煤球炉搬到了门面房外头,找个小板凳坐在那,拿个平底锅,开始给顾客摊鸡蛋煎饼吃!
“鸡蛋煎饼两毛钱个,骨头汤三毛钱一碗,甩个蛋花总共一块,不甩蛋花五毛即可!”
听见徐鹏简单而快速的报价声,最先嗅着骨头汤的味道赶来的顾客,略一犹豫后咬牙从伸出摸出一张红色一块的:“给我来个甩蛋花的骨头汤和鸡蛋煎饼!”
“好嘞。”
徐鹏接过钱丢入旁边的钱箱子,随即便用锅铲子熟练卷起一个撒了辣子的鸡蛋煎饼。
站起来磕开个鸡蛋。
拿碗盛住,滚烫的骨头汤浇进去,随手撒些盐、辣根、香菜等物,一股混合了骨头汤的醇香、熟鸡蛋的蛋白香味还有丝丝香菜的提鲜的气息当即飘出。
旁边付过钱的那人立即便嗅着这股好闻饭香不再心疼钱了。
“进屋坐吧。”徐鹏怕汤碗太热烫到客人,还贴心的帮他端进去。
这边徐鹏还尚未从皮帘子后的屋里走出,那边外头就又有人喊了:“老板,骨头汤咋卖?鸡蛋煎饼呢?”
“清汤三毛,煎饼两毛,甩蛋花的骨头汤八毛!”
“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