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巾军在草原上不断的推行新政策,使得草原贵族的反抗越加激烈了起来,因此,也导致刚刚平定下来的草原部族,时常会有骚乱发生,毕竟时间还短,贵族的统治还是具有非常大的威慑力的。
只是,新政毕竟深得民心,因此,这种骚乱也就真的只是小规模的骚乱而已。不过,附近未曾被征服的草原部族在贵族头人的鼓动之下,时常过来劫掠杀戮,也使得黄巾军不得不在新建立的草原聚集区组建民兵队伍,来保卫新政的改革成果。
而有了更多的草原勇士入伍,也使得张郃与高览二人的扫荡行动,变得更加顺利且快速。
但这也使得黄巾军被草原民兵的“立功心切”和过来劫掠贵族的“杀戮”推动着,不得不扩大扫荡的范围,否则的话,新政实施区域就根本安稳不了。
而一扩再扩之下,使得黄巾军在草原上的动作越来越大。
感知到情况逐渐有点失控的易飞不得不出关来处理事务。
“我们现在在草原上的边界线,最远的地方向外推了五百多里?已经要到凉州的范围了?”
听到易飞震惊的问话,张郃、高览二人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渠帅,这情况有点控制不住啊。起初,只是分了草场的部落组建民兵保护自己的草场,大家并没有在意。”
“后来,少数的民兵靠着抵抗过来劫掠的草原部落发了财、立了功,然后,更多的草原民兵主动发起反劫掠行动,在劫掠的牛羊和我们黄巾军功勋的双重刺激之下,事情就失控了,等到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边境线已经推到并州了。”
易飞闻言,对着二人翻了个白眼道:“然后呢?”
张郃有点不好意思的道:“然后,我一寻思,扩都扩了,就帮助并州的同胞们抵抗一下侵略吧。”
“再然后就是都扩张到凉州了是吧?”易飞有点无语的说道。
看着二人那纠结的样子,易飞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这個时候问问情况,也只是敲打二人一下而已。
毕竟,这里面若是没有他们二人的放任,显然是不可能的,功勋的兑换,他们都是需要过目的。如此放任草原民兵,他们两个显然是为了平定草原的功劳了,若是真的顺利完成,他们就不仅仅是融入黄巾军了,按照黄巾军的规则,他们二人就要一跃成为核心高层之一了,毕竟,这个功劳太大了。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显然不是他们两个刚刚投降过来的降将,在不经自己同意的情况下就敢做的,背后肯定是得到了一大批人的支持的。
“现在这么大的草原地盘,统治情况如何?若是出了问题,让我们的统治信誉受损,你们两个就不是立功了,是犯错,还要受处罚的。”
二人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只要接下来的统治和新政推广不出大问题,这个功劳就稳了。
“启禀渠帅,冀州的陆飞将军和青州的张老汉,提供了近两千名官员进入草原,帮助统治和管理,虽然小问题不少,但在分草场和反劫掠发财致富的刺激下,这些小问题都无伤大雅,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就是他们两个支持的你们?看来你们在草原的收获不小啊!”
闻言,张郃二人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述说,这次的行动虽然得到了张老汉和陆飞两个核心人物的支持,但是,他们二人也是非常担心的,毕竟,这种擅自改变计划,扩大行动的行为,对于易飞来说,是一种权柄的失控,若是易飞追究的话,可真是取死有道了。
可是,面对着张老汉和陆飞,他们两个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利益动人心啊,这么大的功劳和收获,他们也拒绝不了,因此,只能是低头请罪了。
不过,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易飞果然如张老汉和陆飞所说,根本没有追究此事。
可是,二人却是没有任何大意,反而更加小心了起来,因为张老汉和陆飞还说过,若是后续首尾处理不好,搞出麻烦来,那被翻旧账,一起惩罚也是正常流程了。
易飞对于他们的自做主张,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时常不管事,总不能还事事限制不是,只要不违反原则,不搞出大乱,易飞也就放任他们自行发挥了。
但对于他们所说的,现在对草原的统治还稳固的问题,却是有点疑虑,因此,他不仅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表情,反而是皱眉疑惑的问道:“两千多个官员,刚刚占领了冀州,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官员?”
听到这个问题,张郃与高览二人迟疑了,毕竟,他们的身份对于这个问题点敏感。
看到他们二人的表情,易飞心里有了些谱,不过,详细情况还是要问清楚的,于是没好气的道:“知道什么情况就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踌躇了一下,张郃道:“启禀渠帅,根据后方传来的消息,是青州和冀州的儒家寒门子弟,主动来草原传道的。”
见易飞还是皱着眉头,张郃提醒道:“渠帅,您桌案上有相关的简报。”
“嗯?”
易飞找了找,果然找到了张老汉的汇报,大概情况就是上次易飞说他与儒家走的太近了,于是,他就抓住机会,将这些儒家弟子都派来草原实干兴邦了。
当然了,想要让他们主动来此,自然也是要给一些甜头的,因此,张老汉决定:“凡是支援草原三年的,之后,每一年都选拔大概五十名左右的佼佼者,提拔成为中原地区的县令,进入黄巾军的统治阶层。”
对于这一点,易飞虽然有点皱眉,但最后也没有反驳,毕竟,现实情况就是这样,要是放弃这些儒家子弟,他们不仅会在中原内部捣乱,还耽搁了草原的收复,如此一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至于提拔一些寒门儒家子弟为官,进入黄巾军的统治阶层,只要数量没有超过一定程度,就不是坏事,甚至,对于现在的黄巾军来说,还可能是好事。
现如今黄巾军的统治阶级也在逐渐抱团、固化,毕竟,现在的黄巾核心层,都是易飞的学生以及后来他创办的学堂出来的,随着学堂学子逐渐增多,其他的人天然的就被他们排斥了。
因此,寒门儒家子弟进入统治阶层,能让章丘学院出来的统治集团感受到一定的压力,形成一定的竞争环境。
而且,寒门儒家子弟即使成了县令,短时间内也很难在有升迁的机会,至少得要一代人以后才能逐渐走上高位,因此,就算是真的有极个别的人能够脱颖而出,在黄巾这里也是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的。
而这种政策,也能缓解一定的内部矛盾。
只是易飞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回想当初穿越的时候,若是穿越成一个大家子弟,统一天下也许久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和力气了,可能早就统一天下了吧。
得知了统治情况之后,易飞又问道:“那之后呢,你们是如何计划的?如今草原不断扩张,可大多数土地都是短时间内不能创造经济价值的荒野,在这个小冰河时期,生存条件逐渐恶劣,许多地方连放牧都放不了吧?这一笔巨大的赏赐和草原部民的安置费用,从哪里来?”
看到张郃二人嗫嚅着不说话,易飞皱眉道:“你们不会是根本没有计划吧?”
见他们二人还是不说话,易飞面无表情的道:“那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你们做好受罚的准备了吗?陆飞不会没有告诉你们,自作主张,却捅了娄子,我是要翻旧账的吧?”
二人听到易飞那阴嗖嗖的语气,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见到易飞真的有些要生气了,连忙说道:“启禀渠帅,有计划,有计划!”
易飞严肃的道:“有计划为什么不说?”
张郃咽了咽唾沫,艰难的道:“启禀渠帅,根据我们对草原情况的推断,只要将草原部民收拢,按计划分配草场,然后与中原自由商贸,控制一下牲畜的物价,就足以保证草原的稳定和安全。”
“若是如此,也算是个可行的计划,可你既然是这个表现,想来是有问题没解决了啊。”
“我来猜猜,是草原部民太多,全部安置的话,地方不够吧,可这个计划你们既然同意了,就肯定是有方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如此一来,就只能安置在辽东,幽州边郡等地了,可若是如此,张老汉或者陆飞都可以处置。”
“不会是辽东和幽州都不够安置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易飞都有点皱眉了,随后有点不确定的道:“难不成你们将并州和凉州都考虑进去了?”
而张郃、高览二人听到这里,直接行礼,口中大呼:“渠帅英明!”
看着二人的表演,易飞不禁脱口而出道:“草,是一种植物。”
“你们这是把我这个渠帅又当成工具人了啊!”
易飞又面无表情的问道:“既然那吕布什么的已经被你们安排给我了,想来统治两州的人才问题你们也是有了解决的办法了呗?”
张郃害怕的哆嗦道:“启禀渠帅,张老汉传来的消息说,要在青州、幽州等地,在提拔一批县令、村长以及刚刚毕业的一批八百余人的青州学院的学子,共同组建成两州的统治核心,随后,再从这一次立功的士兵之中,选拔出一大批基层,填充进入青、幽、并、凉四州之地。”
听到这里,易飞就放心了,虽然这样一来,统治肯定多多少少会出一些问题,但大问题想来是不会有了。
这么多年过去,县令以上级别的统治人才,其实已经并不怎么缺少了,尤其是随时可以从村长等基层提拔上来一批应急,这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储备人才,做一个新地区的县令绰绰有余,毕竟,主要任务就是分田地与维稳。
可是,政务上的事情解决了,易飞自己的问题还没有呢。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安排了,都已经有些习惯了,但是,心里这口气肯定是还要出的,于是对着二人道:“不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距离这么近的陆飞竟然没有亲自过来汇报,而是让你们两个来给我解释。”
听到易飞的这句话,张郃二人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虽然他们觉得这件事确实是有点找死,但陆飞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绝对不会因为安排渠帅被降罪,他们才不得不同意的,可是,看这情况好像不太妙啊,被骗了?
二人情不自禁的对视了一眼,张郃结结巴巴的问道:“渠、渠帅,为、为什么?”
易飞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边扭一扭脖子、掰掰手腕,一边说道:“其一,这当然是因为陆飞知道,既然计划没有问题,我就一定会同意,不用亲自来汇报了。”
“呼···”
高览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声音之大,谈话的三人以及周边的易飞亲卫都听到了,甚至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让他尴尬的头都要低到了地上去了。
而张郃则结结巴巴的继续问道:“那其、其二呢?”
“其二啊,我这次闭关,略有感悟,而你二人也是我黄巾军的重要将领,武力更是我黄巾稳定的保障,正好趁此机会指点一下你们的武道修行,有我这个天下顶尖的修行者来指导你们两个,想来你们是不会拒绝的吧?”
张郃脸色大变道:“渠帅,我···”
还不等张郃说完,易飞就大声打断道:“好,既然你们同意了,那就开始吧,不用太感谢我。”
随后一道光芒裹挟着二人一起随易飞离开大营,向着北边荒原飞去。
苏雨听着北边的阵阵雷声,情不自禁的道:“果然啊,玩政治的心都脏,还是武夫直爽。”随后又砸了咂嘴道:“就是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