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靠在沙发上就想睡觉,等洗完了澡,正经躺在床上,张元君却精神得可以打死一头牛。
眼睛瞪得像铜铃,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张元君稀里糊涂想了很多事。
迷迷糊糊之间,手机又响了!
张元君火一下就起来了!
刚要睡,谁这么没眼色,扰人好梦!
拿过手机一看,是一封来自法国的邮件,同时抄送给了一个美国邮箱。
Pony什么时候弄出企鹅群啊。
多人联系用邮箱太麻烦,外国用聊天室也不方便。
远在法国的姐姐发邮件过来无非是知道小弟今天回家,照常问候一声。
“你们那边大白天的,家里可12点了,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说啊。”从这行字里都能看出张元君的疲惫和对老大老二半夜发信息打扰好梦的不满。
二姐张元英找他能有什么事,只是说:“你在家给我和老大寄点吃的过来,腊肉香肠板鸭什么的,多寄点。”
“就为了这点事你半夜把我叫起来?你不说老妈不也给你寄。”
“弟弟寄的更香更好吃,乖。”
远在法国的张元英之后就没接到弟弟的回复邮件了,想来不耐烦睡着了吧。
第二天,张元君把昨晚和大哥二姐说的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这才着手准备,一边收拾一边骂儿女:“年不回来过,吃倒是要吃我的。”
张元君和保姆阿姨给母亲打下手:“唐人街这些都有买,他们自己买就是了,非要吃家里的,美死他们。”
“外面买的能有自己家的好吃?你姐喜欢吃腊肉。”说着就往包里多塞了两条腊肉,“今年香肠不好,肥肉太多了,你爸不怎么爱吃。给老大多装点。”
“怎么不给老二多装几条香肠。”姐姐的包里只有2挂香肠。
“女孩子家吃那么多肥肉干嘛,长胖了谁要她!吃两条解解馋就是了。哎,瓜子也装几斤去,今年炒得不错,盐下得正好。”
装了两大袋子,张元君出门前,母亲还不忘嘱咐:“这个是老大的,这個是老二的,别弄混了。”
“知道知道。物流费都比这两包东西贵了,这么多好东西我们留着自己吃不好,喂他们两个干吗。”
“你姐不在你才敢这么说,你有本事当你姐的面说,看她不打你。”张母目送他出门。
打包发航空物流,张元君都出了力,所以老大和老二必须付出代价。
于是,当晚,张元君就联系了自己亲爱的大哥和二姐。
把自己看中一个角色,但没有钱疏通门路的窘境告诉了他们。
“爸妈不给钱吗?”
“老爸巴不得我在学校拍不上戏,等毕业了他就有理由把我拉回家,他才不会给钱。”
“你还差多少?”问这话的是大哥。
“我现在手里只有20万,办这事儿估计要个七八十万。”
“我上哪儿给你弄七八十万去。”二姐说话了。
“你早半个月问我我都能把钱给你拿出来。”大哥说话还是那么温暖,“但我最近跟同学一起做个项目,钱都投进去了。没事,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开学我给你打过去,大不了我跟爸妈说我要用钱。”
最后还是二姐多问了一句:“你那什么剧组,靠谱不,凭本事试镜进不去吗,还要走关系通门路?”
“一般的配角我走电影学院的关系,再试镜走个过场问题都不大,这次我试的是主角,我一个没拍过戏的学生,不花点钱,人家凭什么让我演主角。”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张元君的手段也不光明正大,但兄长还是勉励他:“有关系总好过没关系,但也要我们自己有本事。不然演砸了,也对不起剧组几百个人的工作。”
“这我知道,我要没信心演好也没脸走这个关系。”
“你有信心就好,钱的事我来解决,你在家好好陪爸妈。”
在家的这段时间,张元君也没松懈。自己没拍过武侠片,动作肯定是自己最大的短板。
所以年前的这几天,张元君特地找了本地的一个武术学校的教练学一些基本动作。
还特意要求教练教了自己一套拳——花架子,但耍起来起码让人觉得自己有准备。
张元君个头高,教练教了他一套通背拳,打起来噼啪作响,煞是好看。
腊月28,父亲从外地回来。
现在还不兴在外面订年夜饭,张家的饭店此时已经没多少生意了,父亲一回来,便给公司员工发了钱放了假。
张父是很传统的严父做派,只是现在儿女都大了,不需他如何管教,脾气收敛了很多。
回家照例问了他在学校的功课,说:“不让你学表演,你也不听。现在既然学了就好好干。”
张元君当好话听了,但没说两句,张父就换了话题:“学习不能落后,但你个人的事也要留意。”
“莪才19!”张元君说。
“19怎么了?我们那时候十七八家里就开始说亲了。你大姑十九就怀你姐了。”
关键时候还得看老娘的:“现在什么时代了,还说这套。现在的人读书读到二三十,你不懂就别乱教。”
“我又没要他现在就结婚,可以先谈,谈两三年,毕业带回来。早结婚还是好,先成家后立业嘛。”
“你有这功夫,不如催老大,老大24了,该结婚了。”张元君果断把远在美国的大哥卖了。
“他的事我有安排。”张父点燃一支烟,转头对妻子说,“赵秘书长的女儿也在美国留学,比老大小半岁。他们家也想早点结婚,上个月就说两个小的可以认识一下。”
张母的眼睛从电视上移开:“那姑娘我见过,有模样,就是矮了点。”
“也不矮,一米六差点。”
“爹挫挫一个,娘挫挫一窝。”母亲比较看中外貌,“赵秘书长一家就没一个过一米七的,老大一米八,跟乌树一样,配个这么矮的,我担心后人长不高。”
“认识一下,你就想到后人去。”父亲也不同意母亲的观点,“我们做父母不就在中间做个介绍,成不成还不是看他们两个。等过完年我就跟赵秘书长说,让两个小的在美国先见个面。”
“也行。”母亲也不过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