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下人的话刚一出口，莫初昔便口吐白沫仰面倒地。

也不知是毒发作了，还是被吓的。

“啊！”

那两个美人吓得尖叫着跳到一边，生怕沾到一星半点白沫。

“少爷……”

“少爷……”

两个随从也只敢拼命地唤着，却不敢上前掺扶。

因为这时候，莫初昔已经开始口吐黑血，脸上也布上了一层灰黑色。

他俩也怕沾染上毒血一命呜呼。

“快，快叫人！”

“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少爷出事了！”

山间，一遍遍回荡着两个随从的吼声。

等到一众随从纷纷赶回来时，莫初昔早已没了呼吸。

当晚。

洛州城东，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壮汉匆匆走进一条小巷。

来到一处小院外时，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推开虚掩的院门闪身而进，再将院门反闩。

此人名叫宋吉，乃是莫家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这院子非他家的，而是其手下一个名叫罗飞的参将的家。

前些日子换防，宋吉率部驻扎在城外大营休养。

家在城里的将领便轮番着回家陪陪亲人，家没在城里的便去各风月场找乐子也或找老相好。

宋吉也少不了要去寻欢作乐一番。

只不过这家伙有个嗜好，喜欢勾搭手下的妻妾。

罗飞的妻子秦氏，便是其中之一。

秦氏长得肤白貌美，丰腴、妖娆，颇具成熟的风情，正是宋吉最喜欢的类型，故而找秦氏的次数也是最多的。

只可怜那罗飞却一直蒙在鼓中犹不自知。

有一次，宋吉甚至还趁着罗飞在家时假意登门造访，将罗飞灌了个酩酊大醉，然后就在其身边……（此处省略一千字）

不过今日罗飞并不在，被宋吉安排在大营里值守。

“美人儿……”

“将军，人家等你好久了。”

秦氏身着一件薄薄的纱衣迎上前来，香气袭人。

“怎么？美人儿想本将军了？”

宋吉一把将秦氏搂进怀里调笑着。

秦氏娇滴滴道：“当然，人家日日想，夜夜想，恨不能飞到将军身边，和将军时时缠绵。”

宋吉不由开怀大笑，故意问道：“那你就没想你丈夫？”

“想他做甚？他连将军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一听此话，宋吉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一把将秦氏抱了起来：“哈哈哈，美人儿，本将军等不及了……”

殊不知，二人得意忘形，却万万没想到罗飞此刻就躲在一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肺都快气炸了。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是因为下午有人悄悄告诉了他个中隐情，罗飞本不愿相信，毕竟他是宋吉一手提拔起来的，平日待他也很不错，就跟兄弟似的。

但，终究还是忍不住悄悄潜回家想看个究竟。

结果回到家里，便发现自己的妻子不仅准备了精美的酒菜，还特意穿了一件半隐半透的薄纱。

就凭这一点，便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但是罗飞还是强忍着怒气继续等，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结果……还真是宋将军。

秦氏：“将军，不要急嘛，不如咱们先喝几杯。”

“一会再喝……”

宋吉等不及了，让秦氏双手撑在桌边……

“狗男女！”

罗飞哪里还忍得住？瞪着血红的双眼冲进屋里，一刀劈向宋吉后背。

正常情况下，以宋吉的身手是有机会躲开这一刀的。

但这家伙刚好将衣带解开，脚下一绊，结果被一刀劈中右肩，深可见骨。

“罗飞，你不要冲动，先听我说……”

宋吉痛得一头冷汗，一边闪避、一边下意识抬手抵挡，一边试图辩解。

可惜，巨大的耻辱早已让罗飞失去了理智，唯剩下杀戮的本能。

“噗！”

愤怒的一刀，竟直接斩下了宋吉的一条手臂。

“啊！”

“啊！”

屋子里同时响起了两声大叫。

一声，是宋吉的惨叫，一声，是秦氏惊恐的尖叫。

她终于明白，偷吃，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屋子里的惨叫，也惊动了左邻右舍，终于有人壮着胆子跑去唤来了巡夜的官兵。

不过这时候，罗飞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现场惨不忍睹，一男一女两具尸首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简直就像是个屠宰现场。

终于，有官兵在血泊中发现了一个腰牌，拭去表面的血迹一看，不由大惊失色：“竟然是宋将军……”

凌晨时分，罗飞终究还是未能逃出城，被乱箭射杀。

次日。

整个洛州城都沸腾了。

市井坊间、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播着两个重大的消息。

“你们听说没有，莫家那个没出息外出狩猎，结果被蜘蛛给咬死了。”

“看，这就是报应！”

“听说宋将军被手下砍死了，死得那叫一个惨，连那玩意儿也被剁了下来……”

“据说是与那手下的妻子正行那云雨之事，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难怪，这事换谁也不能忍……”

一开始，莫家只以为莫初昔与宋吉之死乃是意外事件，但接下来的几天，却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几起意外。

一个姓朱的右将军去寻乐子，结果马上风死了。

一个莫家弟子酗酒过度，从马上跌到河里淹死了。

莫家老二的一个亲信手下也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最终一命呜呼。

类似的事件还有三起，加上莫初昔与宋吉，还有被射杀的罗飞，一共死了九人。

虽然看起来都是意外事件，但，集中在短短数日发生，便不经意地透出了一股子诡异。

别说莫家，就连不少坊间百姓都感觉到不对劲，死的全是莫家人也或是莫家亲信，真有这么多意外？

有知情者不由开始联想前些日子边关的异动，似乎隐隐猜到了一点什么。

前些日子，莫家突然大规模换防。

按理说边关换防是常事，毕竟将士长年戍边也需要换下来休整。

但莫家换防的时机实在有些敏感。

其时，朝廷正准备彻查与端王有着微妙关系的刘家，而端王的宠妾刘氏，却又莫名跌落池塘淹死。

莫家在这个时候突然换防，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给端王爷助声威。

毕竟莫家与端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现在，莫家弟子与亲信在短短几日接二连三离奇暴毙，真的只是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