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5章 煎雪(1 / 1)六千来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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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子女,哪怕你在外面混的再牛逼,回到家里后,也依然逃不开下地干活的命运,

就如同后世回村的凯迪拉克被嫌弃拉犁不得劲,大奔被嫌弃装还没三轮车装的菜多一样,杨默这位在公司里也算威名赫赫的科长,在一小时母爱保质期过了之后,便由于拎不动猪食,扛不动苞米,陪不了酒,被嫌弃地打发到外面来拉麦秆,顺便准备准备明天的照厅材料了。

………………

河边的某角“秘密基地”。

土狗同学毫无心理负担地从大麻袋里取出一把把品相还算不错的麦杆,挽成麻花状丢进前面的火堆里,然后一脸期待地盯着架子上脏兮兮的小锡锅。

杨默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劳作”了半个小时的劳动成果迅速地变成了一把把灰烬:“喂喂喂,丫头,旁边走上就是草垛,左右不过就是烧火而已,你干嘛不自己抱上一捆过来,非要烧我辛辛苦苦选出来的麦秆……选这些玩意很折腾人的好不好!”

“照厅”是临邑县部分地区的一种习俗,其实就是在年三十的晚上,把麦秆或者玉米杆包成捆拉到邻近自家屋子的马路上点燃,然后跨过去。

“烤烤手,烤烤腚,三年不生病”。

这大抵就是照厅的寓意,跟南方的跨火盆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各村情况不太一样,有些地方并不跨。

但既然求的是吉祥,求的是消灾,那么用于照厅的材料你肯定不能太过敷衍不是?

不管是麦秆还是玉米杆,你总归是要选一些没有发黑腐败,品相完好,然后通体干燥的吧?

这事虽然没什么难度,但也同样需要小小地花上一阵功夫……尤其是今年。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麦秆还是玉米杆,各家各户基本上都是在收割之后,码成垛放在田里的;

因此只要遭受过几场雨雪,草垛里的麦秆和玉米杆就会有部分发黑发霉,偏偏今年的雨雪又较往年来的多,因此发黑发霉的杆子就更多了……虽然抱回去烧火并不影响什么,但要筛选出足够多的照厅材料,却也是件需要花番精力的事情。

而这里说是秘密基地,其实不过是一处小木棚罢了,往年主要是用于西瓜快熟的时候,看护田地之用,因此里面有一些简易的家具不说,离草垛也不远,无非就是走两步的事情,故而杨默对于这丫头糟蹋自己劳动成果很有些腹诽。

土狗同学听到杨默的抱怨,不满地看着这货身上那脏兮兮的“农活专用服”,以及那双指甲里已经全是黑垢的双手:“喂喂喂,羊屎蛋,你搞清楚,我现在穿的是我妈给我买的新衣服诶!要是去草垛那边一翻腾,衣服弄脏了,回去不准得被我妈抽上一顿?”

杨默瞅了瞅这货那一身喜气无比的大红花棉袄,嘴角抽了抽,好容易才忍住了没笑出来。

虽然说这丫头是個实打实的美女,无论穿什么衣服都不会难看,但是这么一身花花绿绿的……

实在是有些太搞笑了吧?

整个人瞬间就从职场白骨精变成了齐鲁土大妞不说,那一对团子般的小发髻是什么鬼?

你妈这是还把你当成追在别人屁股后面讨糖吃小孩子?

使劲咳嗽了好几声,杨默扫了一眼土狗同学那很有些“乡村版哪吒”的造型,狠狠一点头:“没错,这么漂亮的一身衣服,要是弄脏了,别说你妈会揍你,就连我见了,都忍不住要摇头。”

土狗同学自然听得出这货语气中的调侃,恶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哼,大哥不说二哥,你眼下这身衣服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

杨默瞅了瞅自己身上那件已经快硬成盔甲的蓝布棉袄,顿时笑了起来……

………………

“哎哎哎~羊屎蛋,你这个混蛋,哪有从人家筷子里抢东西吃的……想吃五花肉自己涮啊!”

土狗同学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手上空荡荡的木枝,恨不得冲上去撕掉杨默那张满是有光的嘴。

杨默则是心满意足地将那一大片汆五花咽了下去,看着土狗同学那鼓起来的腮帮子,一脸无辜地说道:“可是我都快饿死了啊……第一片汆五花是你吃的,第二片总归轮到我了吧?”

土狗同学气呼呼地指着地上的一个塑料袋:“这不是有卤鸽子么,你饿了不知道吃这玩意啊……竟然抢我的五花肉……你、你、你,气死我了!”

油水十足白水汆肥肉向来是这丫头最有执念的心头好,眼见着自己辛辛苦苦涮出来的五花肉被杨默抢了,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杨默瞟了瞟地上的几个袋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举了举自己黑漆漆的手掌:“我手上全是泥,你叫我怎么抱着鸽子啃?”

说着,眨巴眨巴眼睛,一脸阿谀地盯着另一片刚被放进锡锅里的五花肉:“多涮点嘛,我再吃两片,剩下的全归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形成的烂毛病,这丫头不但喜欢汆肥肉,还喜欢每次只涮一片,好像这样就能将油水的损耗降到最低似的。

说实话,这种涮法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偏偏自己手脏,这丫头又只掰了两根细枝回来当筷子,因此除非是自己愿意再跑一趟从树上掰双新筷子,否则就只能从这丫头手里直接抢了。

很显然,杨默是个懒人,他才懒得顶着寒风跑出去掰树枝呢。

土狗同学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喂喂喂,我大老远地就听着你们家屋子里的幺五幺六了……结果你这混蛋竟然还跟我抢肉?你别告诉我你竟然还没吃饭!”

杨默有些牙疼似的抽了口气:“虽然这听上去非常不科学,但事实是……老夫现在的确还是空着肚子的。”

说着,杨默一脸地生无可恋:“没错,我刚回家还不到半个小时,那些伯伯叔公们就一个个地寻上了门来,然后吆喝着要跟我这后辈碰上一杯;”

“但你也知道的,我这人的酒量一塌糊涂,偏偏那些伯伯叔公们又热情的不像样,一上桌就叫嚣着上一钱杯,一口菜没吃地喝了一轮,我就有些扛不住了……我妈怕莪出洋相,就赶紧把我打发出来干活了,然后留我爸在那帮着应衬呢。”

说到这里,杨默耸了耸肩:“没见我之前连屋子都没敢进,就偷偷摸摸地从厨房里随便弄了点吃食出来么……屋里的那群伯伯叔公正等着我回去续第二轮呢!”

土狗同学闻言,顿时乐不可支了起来。

在齐鲁喝酒,不怕你上二两杯,就怕你端一钱盅。

在这边喝年酒,那可不是一顿饭就完事了的,而是一喝一整天,甚至喝醉了躺在主人家炕上睡上一晚,醒来后继续喝,连续喝上两三天的都有。

像这种喝法,一人每天起码也得灌下去两三瓶,喝的高兴了,甚至四五瓶都不稀奇,你没有个一斤半以上的酒量打底,根本抗都扛不住。

因此杨默那点酒量,如果是喝二两杯,一次性灌上一大口,或许还能勉强保证一顿饭的功夫不出丑,但要上了一钱盅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保准半个小时就出洋相。

也就是那些叔叔伯伯们是冲着他来的,要不然放在以往,那这种酒量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想了想,土狗同学先是小气吧啦把那一小袋五花肉拎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把那只明显是昨天就卤好的鸽子拿了起来,用力一撕,顿时一长溜鸽胸肉递到了杨默嘴边。

“喏,吃点鸽子肉垫肚子,先说好……这里还有其他的吃食,你想吃什么我喂给你,但你不准打我五花肉的主意!”土狗同学一脸防贼的模样。

杨默见状,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对肥肉这玩意稀罕的不得了啊!

当下丢了个鄙夷的眼神飞过去,然后脖子一伸,潇洒地将那一溜鸽子肉叼进了嘴里。

嗯~

老妈这手艺还成,至少没把卤鸽子弄成了酱鸽子……就是稍微咸了点。

飞快地将鸽子肉咽下去,杨默又恬不知耻地努了努嘴,示意土狗同学再来上一块。

土狗同学见状,瞅了瞅锡锅里已经开始翻滚了的五花肉,恨恨地把一整只鸽子腿撕下来,然后恶狠狠地塞到了这货的嘴里面。

咳咳~

错不及防之下,一口凉风被灌了进来,杨默差点没把鸽子腿给咳了出去。

见到这丫头急不可耐地捞起锅里那片五花肉,连盐也不沾,就这么哈着嘴巴嗦进去的模样,含着鸽子腿的杨默忽然笑了起来。

嗯……

他其实说谎了,他并没有那么饿,或者说没饿到需要跟这丫头抢肉吃的地步,毕竟刚上酒桌的那会,他其实还是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的。

但他就是喜欢跟这丫头抢吃食的那种感觉,而且总觉得抢过来的吃食似乎更香一些。

事实上,土狗同学搬走的这段时间里,不管是自己一个人吃东西,还是跟穆大小姐一起吃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味。

用文青点的话来说,一个人吃东西,那叫填肚子;跟其他人一起吃东西,那叫搭伙;而跟土狗同学一起吃东西,那才叫吃饭。

他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思来想去,觉得这大抵是因为自己其实是个防备心理很重的人,重生之后除了父母之外,大抵也只有土狗同学这个虎丫头能够让自己彻底放下所有的防备。

嗯,虽然外人可能很难理解,也觉得很不公平,但他其实很清楚,哪怕他现在跟穆大小姐已经是准情侣的关系,而穆大小姐也很清晰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但他对穆大小姐其实还没到掏心掏肺的程度……一个两辈子加起来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了七十岁的重生者,没那么容易向其他人彻底敞开心扉。

看见杨默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土狗同学下意识地擦了擦自己红嘟嘟的油嘴,又扶了扶脑袋上那两个幼稚无比的小发髻,心里涌起了一丝略带慌乱的恼怒,当即又是夹了两片猪耳朵往杨默嘴里塞去。

“哼哼,我让你笑!今天等穆姐姐来了,看见你这一嘴的猪耳朵,我让你笑个够!”土狗同学恶狠狠地看着他。

齐鲁这边十里不同俗,因此临邑这边的过年风俗跟其余地区有着一些比较明显的差别。

比如说,虽然齐鲁这边都是大年初一不出门;但到了初二,这边有些村子固然是要去姥姥家磕头,但另一些村子却是全村上坟,你要是上门拜年,是要被撵出来的;

除此之外,大年初三该走哪些亲戚家,大年初四该迎什么样的宾客,都是有讲究的。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按照杨默他们村子里的习俗,大年初六是准媳妇上门拜年的时间……在那一天过来串门的未婚女性,统一被认定为自家未来的儿媳妇,近乎于官宣的那一种。

但问题是,钻探公司大年初五收假,初六正式上班,而且作为年后上班第一天,像杨默和穆大小姐这种实权干部绝对是大会接小会,忙得不可开交,穆大小姐几乎不可能上门来拜年。

所以,今天,也就是大年二十九,便成了穆大小姐最合适上门拜年的时间。

毕竟这一天虽然不是准媳妇上门拜年的时间,却非常适合穆大小姐这种“准对象”,如果能被留下来一起过大年三十,那就更完美了……大年三十是自家儿媳妇留堂的日子,要是穆大小姐留在杨默家一起包饺子,那就等同于在民俗上面成为了杨默的真正媳妇,这种民俗在齐鲁的制约力,甚至比两个人办了席领了证更大。

虽然说穆大小姐几乎不可能留在杨默家过年三十,但在今天以杨默对象的身份跑过来认认门却是理所应当的……事实上,适合穆大小姐上门的机会也只有今天一天。

所以,土狗同学才会笃定地说出刚才那句话,并且露出等着看杨默好戏的恶作剧表情。

身为回族,穆大小姐虽然大概率不会在今天吃了猪肉的杨默翻脸,但事后找他算算总账却是一定的。

杨默闻言,却是嘿嘿地笑了笑:“死心吧,你家穆姐姐今天不会来的……就算你把全村的猪耳朵塞到我嘴巴里,也屁事没有……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土狗同学一愣:“穆姐姐不会来?这、这……怎么可能?”

杨默没听出土狗同学语气里的复杂情绪,只是耸了耸肩:“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其实她一开始倒是有过来认认门的意思,毕竟我俩虽然还没正式确定关系,但也差不多了;”

“但问题是她爸,也不知道是她爸放不下这个面子,还是对我一直有意见……总之,在他爸的强烈反对之下,你家穆姐姐昨天晚上就乖乖回东营去了,估计就算想要过来认门,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虽然杨默说的非常含糊,但土狗同学还是听出了问题。

的确,还没有正式官宣成为对象之前,女孩子比男方先一步上门拜年的确会显得不那么矜持。

但穆思远那么反对,只怕除了这事传出去没那么好听之外,更多的则是对杨默有排斥感。

不,不对。

严格来说不是对杨默这个人有排斥,而是对他没有率先去东营那边上门拜年有排斥感。

两边毕竟存在着巨大的身份差距,这种差距无形而客观,并不是单纯靠着杨默那一身令人惊叹的本事就能抹平的;

从“强烈反对”这四个字就能听的出,如果杨默没有表现出“符合自己身份”的,“应有”的态度,他和穆大小姐的事情,只怕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一帆风顺。

想到这,土狗同学按捺住了心中蹦出来的胡思乱想,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杨默:“既然穆伯伯反对穆姐姐先过来认门,那你不知道先去东营串串门?”

“羊屎蛋,我知道你这人好面子,但穆姐姐长那么漂亮,人又那么好,你为了她,稍稍低一下头也不算委屈吧?人家只是让你表表态而已,又不是逼着你去做上门女婿,你至于这么轴么?”

这的确是土狗同学的真实想法,穆大小姐的长相和气质是公认的,寻常男人如果能得到她的垂青,只怕是当上门女婿都乐意,眼下穆思远的意思只是让杨默主动一点而已,男方先去女方家拜年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情,因此她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杨默在知道穆思远强烈反对自家女儿过来串门之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主动先去东营走上一遭,而是仿佛屁事都没有似的拉着一三轮的劳保回村来了。

见到土狗同学一脸的疑惑,杨默笑了起来,然后伸出脏手,恶作剧似的将那两个小发髻给揉乱:“丫头,这种高门大户里面的事情,你不懂,有些东西放在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屋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放在那些大户人家,却又未必那么简单了……总之,只需要知道,除非我真的相当这个上门女婿,否则许多事情,我是绝对不能率先低头的。”

说着,杨默指了指装着凉拌猪耳的塑料袋,示意这丫头再帮忙着喂上一口,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满不在意:“实话实说,你家的穆姐姐虽然长得的确非常漂亮,漂亮到连老夫都忍不住动心了;但一码归一码,老夫早就过了被荷尔蒙支配一切的年纪,你家穆姐姐就算长得再漂亮,却也没到能让老夫不顾一切的程度;”

“所以呢,就跟小说里说过的一样,缘来,惜缘;缘去,随缘。我跟你家的穆姐姐如果能够顺利走在一起固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如果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缘无份,那也就只能随它去了。”

小发髻被弄乱的土狗同学正打算怒气冲冲地找这个混球算账,听到杨默这番话却是彻底傻掉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不愿意为了自家穆姐姐奋不顾身的男人?

而杨默这个在无数人看来走了大运的家伙,竟然对穆姐姐抱着一种随缘的态度?

这、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这丫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杨默微微笑了笑:“别以为我是在装X,不管你信不信,这是实话。”

由于上辈子的经历,他对女人始终存着一种化之不去的戒惧感,而随着后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的越来越多,他在这方面更是形成了一种近乎偏见的固化认知。

总之,如他所说,穆大小姐固然漂亮到能够让他这具年轻的躯体造自家大脑的反;而跟这位大小姐一直比较愉快的相处经历也让他愿意尝试着结成伴侣。

但他很清楚,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与像穆大小姐这种家庭背景的人谈对象,更是不能在结婚前丧失太多的主动权,否则以后的婚姻生活绝对会是在坐牢……这跟穆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而是对方的家庭生态客观使然。

可问题是,受到了上一辈子的影响,他并不认为有哪个女人值得他不顾一切地委屈自己,让他卑微成一颗尘埃。

其实有过一段短暂时间,他是觉得其实自己是可以稍稍委屈一下自己的,但栈桥的那次经历让他重新意识到,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过想当然才好。

所以,现在他对于自己和穆大小姐的关系,持着一种“努力争取,但寸步不让”的态度,就算两人最终没能修成正果,他也没打算降低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底线……上一辈子的经历告诉他,底线这东西是会一降再降的,只要你突破了一次,那未来将有无数次的后续等着你。

………………

听到杨默有选择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土狗同学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虽然过去的一年里,她总是能在点点滴滴里感受到这位发小各种悲观的情绪,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已经悲观到连对婚姻和爱情都那么理智的程度。

不知为何,明明这个男人说的这些话应该让同为女性的她感到愤怒才对,但她却从杨默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仿佛是玩世不恭的悲凉。

“杨默……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一个能让你不顾一切的女人了么?”

土狗同学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喃喃地细语道。

杨默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有啊……虽然此情无关风与月,但认真说起来,其实是有的!”

土狗同学目光越发怜悯了起来:“此情无关风与月?杨默,你是想说天底下除了你母亲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让你不顾一切了么??”

杨默耸了耸肩:“不,除了我妈之外,其实还是有一个的。”

土狗同学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谁?”

杨默看着她,笑了起来,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忽然轻声唱了起来:

………………

青鲤来时遥闻春溪声声碎;

嗅得手植棠梨初发轻黄蕊;

待小暑悄过,新梨渐垂;

来邀东邻女伴撷果缓缓归……

旧岁采得枝头细雪;

今朝飘落胭脂梨叶;

轻挼草色二三入卷;

细呷春酒淡始觉甜;

依旧是偏爱枕惊鸿二字入梦的时节;

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

早春暮春~

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岁岁花藻檐下共将棠梨煎雪;

自总角至你我某日辗转天边;

天淡天青~

宿雨沾襟

一年一会信笺却只见寥寥数言;

……

雨中灯市欲眠~原已萧萧数年;

似有故人轻叩;

再将棠梨煎雪;

能否消得~你一路而来的半生风雪……

………………

虽然杨默的声线并不算好,节奏也跟原曲有着不小的出入,但那副略显粗哑的声线却带出了一种莫名的萧瑟感和怀念,一首原本带着少女纯真烂漫的《棠梨煎雪》竟然被他硬生生唱出了孤灯江湖的感觉。

烛火惺忪却可与她漫聊彻夜?

萧萧数年~故人轻叩?

能否消得~半生风雪?

随着这几句沙哑的歌词在脑海里不断回荡,吕莹莹低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篝火,

眼神竟然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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