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一章 孙权:我的夫人不对劲!(1 / 1)雨落未敢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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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县城中。

宗子卿站在城头上,他面色冷峻。

“功曹,城中叛逆都已经清除干净了!”

在宗子卿身前,有披甲军士前来通禀消息。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晓了,你好生防备城中,避免生乱。”

“诺!”

披甲军士当即领命而去。

叶县中居然有叛逆之人,在深夜的时候起事,若非宗子卿早有防备,恐怕这叶县,他都保不住。

没办法。

宗子卿便是诈降过的人,对于这些降人,在心底里面是有戒备之心的。

是故在城中布下了不少暗哨。

昨夜,正是凭借着这些暗哨,才化险为夷的。

不过...

叶县虽然保住了,但昨夜城中血战,他如今能够用的兵卒,便只剩下一千不到了。

叶县被袭,恐怕那司马懿与司马孚,乃是假降!

宗子卿眼神闪烁,当即说道:“命人前去昆阳传信,将叶县消息告知与君侯!”

他心中总有一种危机感,叶县被袭,不会那魏王曹操,是假死罢?

为的便是将他们从南阳引入颍川,关门打狗?

不然的话...

城中降兵,如何会如此坚定、如此有章程的起事?

希望事情,没有到我想的那种程度。

宗子卿眼神闪烁,再对着身侧亲卫说道:“命人派兵去宛城,请宛城守军派兵来援。”

叶县千人不到,这兵力,要守住叶县这座城池,太过于勉强了。

“诺!”

亲卫听令之后,当即派两人两骑,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驰而去。

一面去昆阳,一面去宛城。

“准备守城器具,出城搜寻粮草,动员城中百姓守城,若有不臣不服者,杀无赦!”

宗子卿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早做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守城!

他宗子卿只要是能将这叶县守住,便就能立下大功了!

“诺!”

当即,他手上文士军卒,各自领了他的差事,前去准备守城事宜。

忙活了半个时辰,在城中府衙大堂中,宗子卿却是见到了派去昆阳的信使。

“不是派你去昆阳送信,怎的现在回来了?”

宗子卿眉头微皱。

“启禀功曹,非是属下不去,实在是这舞水上的大桥,都已经被焚毁了,无桥可过,舞水渡不过去啊!”

舞水上桥都被焚毁了?

宗子卿面色剧变。

“你当真看到了那大桥被毁了?”

传信信使见宗子卿反应这么大,被吓了一跳,马上说道:“属下亲眼所见,那大桥只剩下些许木桩还在,但已经不能渡河过人了。”

大桥被毁。

宗子卿的心已经是沉入谷底了。

这说明,这事情当真就是想的那般,而且还是最坏的那种!

曹贼根本就没死!

而是诈死,想要赚汉寿亭侯性命!

宗子卿现在心拔凉拔凉的。

大桥被毁,汉寿亭侯根本无法从昆阳退回叶县。

如今...

恐怕性命不保。

他千余人,能守得住叶县?

在这么一瞬间,宗子卿想要跑了。

逃!

现在逃回宛城,性命肯定是保得住的。

但...

他又犹豫起来了。

现在逃回宛城,他宗子卿未得军令,擅离职守,这不是去做了逃兵吗?

他方才得殿下信重,入了讲武堂,做了殿下学生,又入了太子府,成了殿下手下亲信爪牙。

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若是因为擅离职守,让他的职业生涯沾上了一个污点,日后的富贵,恐怕便没有了。

两千石官员的梦,似乎也要与他越离越远了。

况...

汉寿亭侯乃大王结义兄弟,位高权重,更是殿下未来岳丈,他若是见死不救,擅离职守,做了逃兵,恐怕不单单是没了富贵那么简单的了。

这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说。

想到此处,宗子卿摇了摇,心中狂吼:拼了!

生不食五鼎,死则五鼎烹!

殿下如此信重,自己未来的前途如此光明,拼上性命,又能如何?

他当即对那信使问道:“你去的路上,可有见到魏军?”

魏军?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若真有魏军,我岂能活?”

没有魏军?

但没有魏军,这桥是怎么被烧的?

宗子卿对叶县的掌控度不低,城内城外皆有暗哨,从这暗哨得来的消息,城中降兵,并未出城,烧桥的绝对不是叶县中人。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那信使见宗子卿模样如此郑重,他当即说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脑子急速翻动方才的记忆,想从记忆中找寻出魏军踪迹。

但想了很久,这脑中依旧没有魏军的踪迹。

他颓然的看向宗子卿,无奈的说道:“启禀功曹,属下实在是未有见到魏军。”

看来真没有魏军?

宗子卿不死心,再问道:“那城外可有藏人之处?”

藏人之处?

他点了点头,说道:“舞水南岸,有一片密林,其中藏住万人,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密林?

宗子卿点头,说道:“你辛苦了,下去罢。”

“诺!”

信使如释重负,赶忙退出府衙大堂。

若前将军从昆阳败退回来,见大桥被烧,将会如何?

此时已是冬日,舞水虽深,但只要会游水,体力足够的话,游过舞水应当是没有问题。

而魏军准备充分,可会放过前将军?

舞水南岸,恐怕便有魏军埋伏在此!

宗子卿脑洞很大,他思绪繁多,双手十指交叉,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一定是如此的!

便是没有魏军埋伏,他也可以前去接应,甚至可以为前将军造出一架浮桥出来。

总之...

见浮桥被毁,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城中有多少马匹?”

宗子卿询问身侧亲卫。

“百十匹应当是有的。”

前方大战,马匹其实大部分都被带走了,留下的百十匹,还是降军的,关羽为收买人心,故没有夺走其马匹。

现在,便是宗子卿唯一能用到的机动力量了。

“在军中遴选出一百名会骑马的士卒,戴甲的最好。”

在中国的古装战争影视剧里,士兵们往往全副武装,身着鲜亮的盔甲。但在战斗之时,这些盔甲却如同豆腐一样,一箭可以射死,一刀可以砍死,甚至连人的拳脚都防不住。

但事实上,这并不符合历史,盔甲的防护力实际很强。由于盔甲作用非常大,所以历代官府严禁民间私藏盔甲,若发现就要以谋反罪处死。

盔甲能有效防止弓箭、刀枪甚至火绳枪的攻击,战争中,盔甲在战场上的作用是决定性的,谁的盔甲更多、做工更精良,谁在战场上就更有优势。

对于士兵来说,弓箭非常具有杀伤力,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中箭即使不死,也会因感染成为半残废。为了防御弓箭,人们制造了更加优良的盔甲,可以保证士兵在身中数十箭的情况下继续作战。

李世民与窦建德的虎牢关之战中,李世民派遣3500人的玄甲骑兵,突击12万人的敌阵。玄甲骑兵全身披着重甲,在窦建德、王世充军队的箭雨之下仍然冲锋不息,甚至有人身中数十箭仍然保持战斗力。

在玄甲兵强大的战斗力之下,敌人很快败下阵来,窦建德当场被俘。若穿轻甲,恐怕这些骑兵还不够窦建德塞牙缝。

“精锐士卒,都被前将军带到昆阳去了。”

这亲卫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留守后方的,大多是老弱,精锐军士,肯定是不会留在后方守城的,这不是浪费吗?

“一百名戴甲之士都凑不齐?”

有甲胄,即便是面对魏军,尚有一战的可能。

但若是浑身没有佩甲,那对上魏军,被冲杀一阵,恐怕便要丢了性命了。

“恐怕连三十副甲都凑不齐。”

宗子卿揉了揉眉眼,说道:“那便开城中武库,找出足够的甲胄武器来!”

武库?

亲卫愣了一下,刚要出言劝慰。

不想宗子卿后面的话便是已经说出来了。

“非常之时,应用非常之法,勿忧矣,便是殿下问起来,我也有话说。”

开府库,肯定是要征得前将军关羽同意的。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开!

有事我担着!

“诺!”

亲卫当即前去,去遴选精壮者百人,再去开城中武库。

城中武库甲具不多,重甲一副也没有,多是轻甲,配一配,勉强将百人武装起来了。

每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禄(箭囊)一、环首刀、砺石、解结锥,圆盾,绳索...

总之,能带上的武器装备,宗子卿全让他们带上了。

虽然说差生文具多,但这些武器装备,在关键时刻,说不定真的能救下一人的性命!

“此番我等出城,便是为探清虚实,接应前将军,城外恐有魏军埋伏,你们怕不怕?”

怕不怕?

当然怕了。

但身上穿着平日里未穿过的甲胄,胯下骑着一匹战马。

这种待遇,何时有过?

当即便有人吼道:“怕是怕,但若功曹愿将此甲此马赠与我等,便是为功曹拼杀,又有何妨?”

“不错,甲胄与战马相送,我等自然愿意卖命。”

“还请功曹赠我等甲马,好让我等为功曹效命。”

...

看着下面鼓噪的士卒,宗子卿眉头微皱。

都是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卖命人。

他们知晓一副甲胄的重要程度。

在关键时刻,这可是能够保住性命的!

而战马就更不用说了。

骑军与步卒在战场上的存活率,谁高?

一眼可以看出来。

骑兵是老爷,步卒是苦哈哈,吃土喝尘的。

“若尔等能接引前将军,战马与甲胄,赠与诸位,又何妨?便是尔等死后,甲胄与战马,也送回尔等家中,若有适龄子嗣,便可继承甲胄与战马!”

好家伙!

直接给送到家里去?

在武库前的军卒脸上一個个露出狂喜之色。

他们本来是说说而已的,没想到宗子卿居然真的同意了。

一个个顿时拍着胸脯,大声吼道:“功曹如此仗义,我等敢不卖命?出城去,便是有数万魏军,我等也要将前将军救出来!”

军心可用!

百副甲胄与百匹战马,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够立功!

这些都无关轻重!

“既是如此,出城去,接应前将军!”

宗子卿跃上战马,当即领百余骑出了叶县,朝着舞水奔驰而去。

...

舞水北岸。

关羽看着百十位受伤,或者是不会游水,只能逗留在北岸的士卒,鼻子一酸,有些不忍直视。

“诸位。”

他看向这些面露绝望,正唉声叹气的士卒,说道:“是关某无能,连累了诸位,还请诸位受我一拜。”

关羽当即对众军士行了一礼。

“将军何须行礼?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卖命求活,至此将军还与我等共存亡,我等难道还不满足?”

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关羽现在痛啊!悔啊!恨啊!

我为何要执意攻伐定陵?

悔不听平儿之言,遂使三军败绩,在颍川打出来的大好局面,也付之一炬。

上万士卒,因他关云长而殒命。

他是罪人啊!

关平那小子,也不知道逃出来了没有。

哎~

关羽叹了一口气,再说道:

“关某之过,关某清楚,尔等放心,若今日关某侥幸得活,必费重金,将诸位换回来,诸位便先降了魏军,不必做抵抗。”

宛城中,魏军降卒有不少人的,甚至在襄阳,曹仁还被关着呢!

换俘虏,是可行之举。

“多谢将军挂怀,时间不多了,还请将军出发罢。”

关羽轻轻点头,他将青龙偃月刀与身上青甲褪下,将它们交给身前老卒。

“还请长者为我保管好它们。”

这副战甲,这把兵刃,随他多年了,如今居然到了要分离的地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他关云长能活下去,还担忧要不回一副甲胄与兵刃?

转身。

关羽见对岸士卒安然过河,心中想道:对岸并无魏军埋伏,我可安心泅渡过河去了。

当即,他从岸上走入舞水中。

舞水冰冷,尤其是触碰上老伤上,其中的苦痛,非常人若能忍受。

但关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咬着牙,朝着对岸游了过去。

半刻钟。

已上对岸。

“君侯,终是得生了。”

关羽握着从对岸一直带来的环首刀,眼中并无放松的意思,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依然充满警惕。

“可有派人去前方,探查情况?”

侯音点了点头,说道:“已派人前去了,还未回来。”

舞水虽不宽,但也有两百多步,加之水流涌动,河水冰冷,从对岸游过来,这体力的消耗巨大,方才不少人过河,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样。

“嗯。”

关羽点了点头,说道:“此处并非久留之处,应当尽快转移。”

过了河,自然是要去叶县了!

“末将也是这个意思。”

不到叶县,未有城池守护,这心总是安定不下来。

主意已定,渡过舞水的数百人,当即朝着岸上走去。

但方走上岸,众人便呆住了。

只因在众人身前,非是密林,而是一排排列阵整齐的魏军士卒。

他们手握长枪,长矛,杀气不自觉的从他们身上逼射而出。

甲胄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是反射出森然的光芒,照得众人睁不开眼。

埋伏!

有埋伏!

侯音脸上惊惧,一颗心,已经是沉入谷底了。

难道说...

天亡我也?

关羽面色冷峻,他握着环首刀的手,便握得更紧了。

虽面对千军万马,但他关云长,可从未怕过!

“云长,多年未见,不想今日相见,却是这般景象。”

坐在车辇上的曹操被军士抬到离关羽五十步远的地方。

“曹贼。”

关羽眼中闪着凌厉的神色。

他用目光丈量着与曹操的距离。

五十步。

若他冲上去,得要几个呼吸的时间。

其身侧戴甲之士众多,一看便是精锐之士,若是冲杀上前,可能擒杀曹操?

换做年轻之时,关云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但现在...

他虽有胆气,但老迈的身躯,也没有那种力气了。

“曹贼!悔不在华容将尔等头颅斩下,以至于陷入现在这种局面!”

曹贼?

曹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有些人的心,一旦给了别人,便是他再献殷勤,也不可能再得到他的心了。

这关云长,已经是那刘玄德的形状了。

“你悔在华容放我归魏,而孤心中,何尝不后悔当日在许都之时,未斩下那刘玄德的项上人头!”

当时他居然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刘备的忠诚?

哼!

不想却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害莪失徐州,还阻我入荆州。

赤壁一战,一把大火,更是将他一统天下的美梦给惊醒了。

若无刘玄德,这天下,此时便已经是姓曹了!

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天下若无我曹操,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他呵呵一笑,眼中已经闪着杀气了。

“孤命不久矣,云长,便来陪我下九泉罢,一路有你相送,我在地下,也不会寂寞了。”

“哈哈哈~”

关羽大笑一声,他撸着颚下的长美髯,说道:“要杀我关云长?得看你曹孟德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见关羽临绝境仍面不改色,豪气冲天,曹操眼中欣赏之色是溢于言表的。

此等猛将,不得我用,可惜,可惜啊!

作为短暂拥有关羽角色卡使用者的曹操来说,那段时间,可以说得上是他人生中最快活的一段日子了。

可惜...

往日往事不可追忆。

短暂的君臣,如今相见,已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了。

“大王,那云长并非佩甲,不如万箭齐发,射死他算了?”

射死他?

那被箭矢插成马蜂窝的模样,实在不堪。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云长乃猛将,岂能如此相待?给他个体面的死法,派人取他首级过来。”

战死沙场,乃战将夙愿。

虽你关云长对我曹操一口一个曹贼,但我曹孟德对你关云长的喜爱之心,那是日月可鉴的。

况当日华容道中,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今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也算是还恩了。

至此...

你我两不相欠,到了地下,总可以拜我为主了罢?

曹操已经是开始畅想死后的生活了。

“诺!”

主公还是心软了。

你对那关云长心软,也不顾忌将士们的性命?

那关云长乃绝世猛将,现又在绝境之中,不知道要多少军将的性命,才能杀他关云长。

哎~

对于曹操的老毛病,曹洪也没有办法,只得下令道:“擒杀关云长,不得暗放冷箭!”

“诺!”

众军士得令,纷纷朝着关羽冲杀而去。

“尔等莫要惊慌,关某给你带些武器过来。”

魏军朝着关羽冲杀而来,而关羽更是勇猛,不仅不退,反而冲杀上前。

关羽手持环首刀,孤身冲向魏军的军阵,他长发飘动,肌肉贲张,如猛虎入羊群,凶猛无比。

环首刀在他手中舞动,刀光闪烁,充满了杀机。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惊人的力量和速度,敌人根本无法抵挡。

他冲锋而至,凶猛地斩杀敌人,刀光破空,鲜血四溅。

冲杀上前的魏军惊恐不已,他们来战关羽,之前听过关羽的名声,本来未战之前,心中便有惧怕,如今见关羽如此勇猛,杀人如割草,一个个心中恐惧,纷纷后退,无法抵挡关羽的狂暴攻势。

关羽的战斗声震天动地,他勇猛无敌的的身姿,成为战场上的噩梦。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敌人无法阻挡他的进攻。

“插标卖首之辈!”

关羽对着身后士卒吼道:“还不快来取兵器?”

侯音等人张大嘴巴,早已经看呆了。

这还是人?

汉寿亭侯关云长,恐怖如斯!

侯音等人上前取了武器,站在关羽身后。

“真猛将也!”

关羽越是勇猛,曹操心中便越是腻歪。

此等猛将,不能为我所用。

可惜啊!

“大王,云长勇猛,士卒怯战,再打下去,不过徒增消耗罢了,不如万箭齐发,射死云长。”

曹洪再在一边提议。

“也罢。”

曹操本来是想给关羽一个体面的死法的。

但奈何关羽他自己不配合。

为避免煮熟的鸭子飞了,曹操心一硬,将对关羽的喜爱藏在内心最深处。

“射箭罢!”

射死的云长,我也会为你整理遗容,将你厚葬的。

正在魏军弓弩手准备射箭的时候,舞水北面,却是惊起一阵骚乱。

“君侯,宗子卿来救你了!”

只见宗子卿带着百骑装备精良的骑军,直接冲入敌阵。

魏军步卒在措不及防之下,这军阵还真给冲开了一个口子。

关羽见之,心中大喜!

叶县没丢!

还有生机!

而曹洪见此,面色冷峻。

想逃?

问过我身后的弓弩手了没有?

他当即大吼道:“射!”

嗖嗖嗖~

黑压压的箭矢从空中射来,一时间甚至将阳光都遮住了。

望着这连绵不断的箭雨,便是关羽心中再是坚毅,心中不免也升起绝望之色。

难道..

吾命休矣?

“君侯小心!”

在关羽身侧,当即有几位亲卫,上前将关羽扑倒在地。

嗖嗖嗖~

箭如雨下。

茫茫多的箭矢射下,一众人射成了刺猬。

地上,除了插满箭矢的尸体之外,根本没有活人。

“云长死了吗?”

曹操看着箭矢满满身的尸体,心中颇不平静。

“箭雨之下,安能活命?”

曹洪观察一番,当即上前禀报。

“死了啊!死了好啊!呵呵”

曹操轻笑一声,他心中念道:黄泉路上有云长相伴,也不算寂寞了。

冲破军阵的宗子卿,见眼前的一幕,他肝胆俱裂。

来迟了吗?

还是没有救下前将军?

看着功劳就面前溜走,宗子卿痛心不已。

殿下...

子卿尽力了。

未能救下汉寿亭侯,还望你不要责罚!

正当宗子卿胡思乱想之际,只见在尸堆中,正跃起一人。

不是关云长,又是何人?

被亲卫层层叠在身上,除右臂上被刺一箭,关羽其他地方,居然毫发无损。

“这怎么可能?”

在一边看着的曹洪,简直要将眼睛都瞪出来了。

而宗子卿见之,心中大喜过望!

我的功劳又回来了!

“君侯快快上马。”

早有准备几匹无人骑乘的战马,正是为关羽准备的。

“喝!”

关羽大喝一声,跃上战马,手上接过一把长刀,当即吼道:“随我冲出重围!”

他转身看向身后尸堆,心中既是感佩,又是伤心。

自今日后,我关云长,便不只是为我自己活着了。

我为救我的士卒而活!

你们的家眷,关某,会替你们照顾好的!

心海中泛过最后一丝杂念。

关羽眼神锐利。

他一马当先,冲入魏军军阵。

撕开战阵,以期逃出生天!

孟德。

你想我随你赴黄泉,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啊!

...

江陵。

府衙大堂。

刘禅看着身前跪伏下来的人,连忙将他拉起来。

“殿下,属下总算是不负殿下重恩了,守住了公安!”

潘濬一见到刘禅,这眼泪便止不住的在流。

太苦了!

太累了!

太险了!

守公安的那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数次公安城破,他潘濬差一点便要与公安城共存亡了!

好在...

都过去了。

此刻潘濬眼中流下来的,激动的泪水,是庆幸的泪水,亦是忠诚的泪水。

我潘濬!

是大汉忠臣!

是殿下最忠诚的爪牙!

“承明之心,我知之矣!”

刘禅轻轻的拍着潘濬的肩膀,将他搀扶起来。

他眼中既是感佩,又有些许复杂。

这人生际遇,当真神奇。

在另外一个时空,潘濬因与关羽不和,在关羽失荆州之后,成了东吴臣子。

甚至在东吴混出了名堂,成为东吴大臣!

但在这个时空,潘濬却因他刘公嗣的到来,做了大汉忠臣。

“今汝立下大功,我看在眼里,这天下人亦是看在眼里,你有肱骨之才,当入我太子府,为我参谋军机大事,当入崇文馆,教我经传文学。”

立下大功,自然是要给赏赐的。

入他太子府,进他崇文馆。

这便是巨大的殊荣了。

这表示潘濬进入刘禅臣僚核心,日后说出去,便可称之为元从功臣了。

“臣,谢殿下隆恩,日后殿下但有吩咐,便是刀山火海,臣亦往之!”

“好好好!”

再宽慰几句,惹得潘濬眼中泪汪汪,几十岁的人了,差点要在刘禅面前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了。

君臣一番交心,潘濬这才恋恋不舍的走出大堂。

富贵险中求!

守住了公安,也是守住了他潘濬的仕途之路!

我潘濬!

终于是要飞黄腾达了!

而潘濬离去之后,大堂外又走入一人。

此人身高魁梧,头生白发,不是于禁,又是何人?

“末将于禁,拜见殿下。”

第一次!

于禁走在刘禅面前,敢昂首挺胸了。

从原来的降将,到立下大功,他于禁终于是可以说出那一句了。

“末将于禁,不负殿下重恩,完成了殿下给予的任务!”

刘禅连忙上前,将于禁搀扶起来。

“何止是完成我交于你的任务,此战首功,非你莫属!”

刘禅之前要求的,便是让于禁袭扰粮道。

结果这于禁当真是不怕死!

直接冲到夏口了。

堵住江东江上粮路,让孙权不得不发兵前去攻伐于禁,遂给他刘禅找到战机,一战而定胜负!

阿会喃破阵有功,但论起此战的功劳,于禁可称之为首功!

“末将安敢居功?”

被刘禅搀扶着,于禁缓缓起身,他动情的说道:“若非殿下机警,抓住了战机,末将在夏口,也无有作用。”

他突击夏口,肯定是有功劳的。

若是换做惧战之主,抓不到战机,为之奈何?

便如同当日庞德率先锋军直入荆州兵军阵,若他于禁当初敢发兵出城应战,两面夹击关羽,那庞德未必会败。

抓住战机。

这四个字看起来容易,但做起来,这天下人中,又有几人能做到?

“该是你的功劳,不会少你。”

刘禅轻轻一笑,说道:“军中皆知我刘公嗣赏罚分明,你居首功,我自然不吝啬赏赐,我命你为讲武堂教习,教授讲武堂六期学员武略,入太子府,为我参谋军机大事,另外...”

刘禅深深的看了于禁一眼,说道:“我许你军额两万,你为军帅,组‘归忠军’。”

归忠军帅?

于禁面露激动之色。

他赶忙跪伏下去,头往地上磕了三下。

砰砰砰~

直接嗑出声来了。

“殿下如此信重,末将无以为报,唯有效死!殿下放心,只要末将有一息尚存,便会为殿下征伐天下!”

入太子府。

入讲武堂。

甚至成新军军帅!

殿下对我于禁的恩德,实在太重了。

我不过一降将,却能得殿下如此看重?

何德何能啊!

还能如何?

自然是豁出这条老命,来报殿下恩情了!

君臣二人再说了几句,于禁也深知今日刘禅要接见的人很多,便不再耽搁刘禅的时间了。

“殿下隆恩,末将定会相报,归忠军、讲武堂之事,还请殿下放一千个心,末将告辞了!”

...

如此,刘禅又接见了十数人,这才结束了今日接见功臣的工作。

这活来干,也不容易啊!

刘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几日来封赏,接见功臣,可是将他累住了。

你见一人,说一番鼓励的话,笑一笑,那自然没什么。

但这几日,刘禅少说接见了六十人。

六十人便是一人说一句话,那也是六十句,对他们每人笑一次,那也是六十次。

更何况,人数不止六十人,接见的时候,说的话也不止一句!

有时候,甚至要运用起老刘家的独特收心手法。

哭!

差点没把刘禅眼睛给哭肿了。

这人心真不是那么好收的!

“对对对,就是那里。”

此刻刘禅躺在书房中,枕在关银屏的大腿上。

腿肉丰盈,枕在上面触感不错。

“殿下,是这里吗?”

孙鲁育此刻张开白净的小手,为刘禅揉腿,只是那小手不是很干净。

说是揉腿,怎么越揉越上去了?

“用点力。”

关银屏则是帮刘禅按着肩膀。

“郎君,在江陵也待了些许时日了,父亲出兵颍川,我不太放心,还是快些去宛城罢,莫要出了什么变故了。”

关银屏在一边伺候刘禅,眉眼中,却是显现出对关羽的担忧。

比起莽撞的父亲,还是怀中的刘禅让她更觉心安。

“你放心。”

刘禅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前将军久经战阵,便是孟德亲至,也不说能完胜他,再是不济,守住个把月,总是没问题的。”

人的名,树的影。

汉寿亭侯关云长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打不过还守不住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心中总有些担忧。”

“凤儿无须有心,过几日,我星夜赶至宛城。”

刘禅握住关银屏的小手,让后者的心微微安定下来了。

“凤儿都听郎君的。”

见关银屏一副乖巧的模样,再瞥了一眼手‘无意间’触碰他身下要害的孙鲁育,刘禅看着呆头呆脑的关银屏,问道:

“我说,你不是不喜欢与别人一道伺候我的?今日怎让小虎过来了?”

还未等关银屏说话,孙鲁育便将眼睛眯成月牙儿,抢先来说了。

“妾身教屏姐姐女红,她这才带我进来的,否则妾身可不敢进来伺候殿下。”

这柔弱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有一种忍不住要疼爱一番的感觉。

这小丫头当着关银屏的面,便敢来挑逗了,以后还得了?

“小虎一人也怪可怜的,既然她已经许给殿下了,日后都在一个屋檐下,提前来伺候郎君,也是应该的。”

你倒是大度。

人家可是小狐狸。

无有我疼爱,你这妮子,怕是要给人玩坏了。

不过...

一想到晚上可能的场面,刘禅心中微微一热。

但...

刘禅看向孙鲁育的模样,心中却是莫名的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

相比于身子未长开的萝莉,还是步练师带劲!

心中颇有意动,享受着美人伺候,刘禅的思绪亦是飞扬起来了。

他留在江陵,便也是为了等江东方面的消息。

交接荆州三郡,然后将盟约之事彻底敲定。

以及...

让江东大军挥师庐江郡,攻伐合肥!

总之,不给孙权找点事做,不让和约中的内容落实下来,刘禅便是先去宛城,这心中总有一种不放心的感觉。

毕竟孙权背约,实在是背约了太多次了。

万一他前脚刚走,这家伙由来谋划荆州?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总让人心中不放心。

况且...

建设荆州,接见当地有名望者,稳住民心,这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

州陵。

城中一处奢华的院落之中。

寂静无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房中传出。

“夫君。”

步练师脸色红润,此刻枕在孙权胸膛之上,微微的喘着粗气。

孙权望着床顶,额头上布满细汗。

这年纪大了,精力也跟不上了。

“在华容十数日,可有什么动静?”

孙权本来是想问,那刘公嗣可有对你动手动脚的?

但这种话太过于羞耻了,他根本问不出来。

只得用模糊的一个问题,问出来。

“在华容十数日,汉中王太子对我礼遇有加,并无失礼的地方。”

步练师偷偷瞄了孙权一眼,眼中露出愧疚之色。

终究...

还是未能给夫君守住清白。

并无失礼的地方吗?

但为何...

今日他感觉不对劲了?

孙权脸上阴晴不定,但只得说道:“这些日子,让夫人受惊了,吾之过也,此番回到江东,我定会补偿你的。”

补偿?

步练师舔了舔嘴唇。

若是如今日一般,那可太折磨人了。

看来...

得准备些药材了。

不然自家夫君,连女婿都不比不上?

“既是要快回江东,这盟约之事,便要尽早落实了,否则以刘公嗣的性子,恐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性子?

我怎么知晓那小子的性子?

孙权冷哼一声,说道:“他若是助我得合肥,他的条件,我自然答应,但只说要攻伐颍川,分散魏国兵力,万一是假的呢?”

自己做的背约之事太多了,以至于孙权连自己都不相信这盟约之事了。

“以我对汉中王太子的了解,他应当不是那种背约之人,夫君尽可放心,况我在江陵之时,也与小虎多有吩咐,有他在那小子耳中吹枕边风,我江东必无忧患,他刘公嗣的敌人,非我江东,而是魏国!”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孙权看向步练师,眼中露出狐疑之色,眉头也是紧皱起来了。

自家夫人,怎么对那刘公嗣,如此了解?

莫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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