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露出微光,一丝清新的空气弥漫在宛城之中。
府宅前院。
刘禅与华佗来到一片宁静的草地上,开始晨练五禽戏。
华佗身穿宽松的白袍,面带和蔼的微笑,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温和与智慧。
即便是寒冬之日,他依旧面色红润,并不觉得冷。
刘禅身着加厚的练功服,模样还算得上精神。
关银屏去找寻关平,甄宓刘禅又不急着开动,一来二去之下,他反而是将身子养好了。
“殿下,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华佗先行示范,他站立在草地中央,放松身体,气定神闲。
“鸟戏者,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也。”
随着他的手势,他先模仿鸟儿,身体轻盈地扇动双臂,仿佛在翱翔天际。
“熊戏者,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以手左右托地。”
接着,他模仿熊,蹲下身子,用手模拟爬行动作,展示出熊憨厚凶猛的一面。
刘禅仔细观察,然后小心翼翼地模仿华佗的动作。
起初,他的动作有些生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找到了节奏和力度的平衡。他努力地模仿鸟儿振翅飞翔的姿势,尽力展现出鸟儿的自由和灵动。
“殿下果真是天人,只学了一遍,便能有模有样了,不过做鸟戏动作时,身体还可以更加轻柔一些。”
华佗鼓励着刘禅,提醒他要保持身体的柔软和舒展。刘禅听从指导,放松身体,用心去感受每一个动作。
“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
“猿戏者,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上下一七,以脚拘物自悬,左右七,手钩却立,按头各七。”
他接着模仿虎的姿态,展示出威猛和力量的一面,然后又模仿猿猴的动作,活力四溢地跳跃起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沾雪的树枝,洒在二人身上,映衬出他们动作的优雅和流畅。
草地上传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与刘禅和华佗的动作融为一体。
“呼~”
一套五禽戏练完,刘禅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轻笑一声说道:“练完一遍,身体果然轻松了不少。”
华佗轻轻一笑,说道:“每日操练五禽戏,可消谷食,益气力,除百病,能存行之者,必得延年。”
“殿下虽好女色,但气血充盈,并无虚浮之像,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有福之人,必可长命百岁。”
这华佗此言,倒还真不假。
历史上的刘禅,可以说是长寿了。
“不知先生军医营准备得如何了?”
华佗红润的老脸上露出微笑之色,他轻声说道:“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看向刘禅,忍不住说道:“殿下,我有三位弟子,其医术不下于老朽,其中,更有人善药学、针灸,殿下若是要养生,或可向他们三人请教。”
华佗到了荆州,被刘禅救命的消息,在刘禅有心的宣传之下,很快便传遍各地了。
毕竟这事情有些传奇色彩,加上一些夸张的描述,百姓爱听。
这爱听,自然就疯传了。
华佗的弟子如吴普、樊阿、李当之等人,纷纷前来荆州投奔。
这李当之,少通医经,修神农旧经,得佗真传,尤为精工于药学尤有研究,尝著《李当之药录》、《李当之药方》、《李当之本草经》。
樊阿,善针术及养生之道,历史上寿百余岁。
“这感情好。”
刘禅在华佗身边学习五禽戏,便是想要活久一些,身体健康一点。
有专门的名医为他调理身体,何乐而不为?
“明日,便将其带到府来,我亲自接见他们。”
“多谢殿下。”
华佗连忙对刘禅行了一礼。
他年纪大了,对虚名富贵这种东西,早就不看重了。
但他不看重,他弟子们可就不是这样了。
结束晨练之后,刘禅简单吃了早餐,便到府中大堂去了。
此刻大堂中,徐庶、费祎、董允等人,早早的便在大堂中处理荆州政事了。
“殿下,这是今日奏报。”
自从颍川之败后,关羽便不过问政事了,几乎是将荆州事务,都交给刘禅。
好在刘禅手底下谋臣多,不然这每日的政事干下来,哪还有休息的时间?
还是自家臣僚将消息整理好,他再同意批复,效率来得高。
诸葛亮是个能干事的人。
二十罚以上皆自省览。
“好治官府、次舍、桥梁、道路”;“所至营垒、井灶、圊溷、藩篱、障塞,皆应绳墨。”
“圊溷”就是厕所的意思,诸葛亮作为丞相——蜀汉政权的一把手,不但要管军政大事,连官府营造、桥梁道路建设、安营扎寨甚至搭建厕所这种微末小事都要一一过问,确定具体施工标准。
如此事必躬亲,虽然诸葛亮自己是鞠躬尽瘁了,可对蜀汉大局来说,是不大可取的。
真如诸葛亮一般,不说将身子累垮,怎么培养手下臣僚?
你把活都干了,他们干什么?
作为主君,刘禅明白自己的任务,那便是控制好朝堂,控制好朝臣,做好决策即可。
事必躬亲?
没有这個必要。
“魏国未有动乱,可惜了。”
刘禅看着间军司密探在魏国发来的讯息,心中稍有可惜。
黄须儿曹彰领兵前来,你曹丕也能忍,青徐之地豪强营啸,你也可以忍。
他的新对手,曹丕看来也不容易对付啊!
还有司马懿...
他当日在两军阵前,跟曹操说了‘三马食槽’之事,不想这小子还囫囵的活着,甚至还成了曹丕帐下亲信谋臣。
看来能人,是经得起考量的。
司马懿能够在曹丕手下出头,还是因为有能力啊!
“今岁雪厚,明年小麦必定高产,商盟首次行商,分红进行得如何了?”
作为商盟负责人,徐庶起身说道:“蜀锦、蜀盐销往南阳,荆锦、琉璃、瓷器销往魏国,第一次行商,光是南阳郡一地,便得利数千万钱,光是安众宗氏一家,便分了三百万钱!”
安众宗氏现在是全面倒向刘禅了。
上报上来的田地、佃户、庄卫,几乎是全报了,没有任何藏私。
加之刘禅要在南阳郡中树立一个典型,分给安众宗氏的钱财,要多上一些。
三百万钱,多吗?
也不多。
宛城三两处豪宅而已。
但少吗?
绝对不少。
换做是谷物粮草,三百万钱可换一万石粮草。
四十多万斤粮食,这数目可不少了。
何况,这才是首次行商所得,并非是全年所得。
“各家分红,可分发下去了?”
徐庶点了点头,说道:“都分发下去了。”
“消息可有宣传出去?”
徐庶重重点头,他说道:“都按照殿下的意思,发动说书人、游侠、地痞流氓、混混来宣传,编上了朗朗上口的歌谣,如今这分红消息,莫说是荆州了,怕是在江东,在魏国都传过去了。”
“很好。”
刘禅满意的点头。
徐庶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刘禅所有的吩咐,徐庶都能给他做好来。
三国顶级臣子,就是这么好用!
“再传一个消息,一个月后,重新登记各家田地、佃户、庄卫部曲人数,按照后面的人数比例,重新分红。”
当然...
这次加上来人田地、佃户、庄卫部曲人数,所占分红就不如第一次来得多了。
“臣下明白。”
间军司从各地搜寻消息。
即便那些顺服士族,还是瞒报了不少田地、人口。
具体瞒报多少,刘禅未派人去丈量土地、编户齐民,也不清楚。
但士族底细,他还是要搞清楚的。
首次行商,分红巨利之下,刘禅心中很有信心。
这些士族,恐怕会忍不住将家底全部透露给刘禅。
一个月能分红数百万钱,那还种什么田?
种多少田地,才能收来数百万钱之利?
商盟巨利驱动下,可以预想的,刘禅对南阳郡的掌控程度,又会上升一个台阶。
“还有那十家,分红消息出去了,他们可有反应?”
对付这南阳士族,便耗费了刘禅不少的心力。
当然...
这种付出,绝对是值得的。
若是能够将随时背刺你的士族,驯服成可以任你揉捏,并且源源不断为你提供忠诚人才的南阳士族。
便是付出再大的心力,他刘禅也不嫌多。
乱世之中,人才可是至关重要的。
“十家士族之中,有七家,都已经献上名册,但其中有三家,并不顺服。”
如此警告,如此给机会,还不知顺服?
当真以为我刘公嗣不会杀人?
他当即冷哼一声,说道:
“让宗子卿、李淳、韩繇来见我!”
这三家士族,刘禅便交由这三家人对付。
徐庶当然明白刘禅的意思,他当即派人前去召宗子卿、李淳、韩繇三人。
未久,此三人便出现在刘禅面前了。
“我等,拜见殿下。”
“无须多礼。”
刘禅将三人虚扶起来,说道:“今日召你们过来,是为杀人灭族而来!”
杀人灭族?
宗子卿明显知道一些内幕。
“殿下的意思是,要对那些不顺服的士族下手?”
刘禅轻轻点头。
“不入商盟,不交名册,便是不服我管教,南阳郡中,不服我管教,与谋逆何异?”
刘禅的目光扫视三人,眼带杀气。
“你们三人,一个选一家,我会让阿会喃、关兴、张苞三人,分别领一支兵,随尔等前去镇压不臣者。抄家灭族,一个不留!”
“殿下...”
韩繇脸上有犹豫之色。
“不若殿下修书一封过去,这三家必定顺服,不敢再谋逆殿下之意,何须大兴刀兵,造成杀伐?恐南阳会人心浮动。”
人心浮动?
给他机会?
“我并非没有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不珍惜罢了。”
刘禅死死的盯着韩繇,眼神中带着杀气。
被刘禅眼神一盯,韩繇赶忙将头低下去,即便是在冬日,零下的温度,这后背瞬间也已经湿透了。
他知晓,自己说错话了。
殿下是何等英明神武之人,现如今召他过来,办事就好了。
多说这番话,殿下会如何想?
“若是不想办,我可以让其他人来办。”刘禅语气并没有怪罪,但平淡的语气,却让韩繇心中恐惧。
扑通~
韩繇当即跪伏在地。
他连磕三个响头,这才抬头说道:“方才臣下失言,还请殿下莫要怪罪,对付此等不臣之人,小子义不容辞!”
“呵呵。”
刘禅轻笑一声,说道:“起来罢。”
见刘禅笑出声来,韩繇心中微定。
如今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已经是在南阳郡站稳脚跟了。
商盟之事,将几乎所有士族都笼络在他身边,现在他对付三家不顺服的士族,便是将其灭族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利益共同体,已经是缔结成了。
南阳人心浮动?
只要有殿下在,南阳人心岂会浮动?
宛县李氏当代家主李淳上前表态道:“殿下放心,有臣下在,定教其身死族灭!”
相比较韩繇心有恻隐,或者说不想粘上灭南阳士族同僚的坏名声。
他李淳完全就没有这种担忧。
他本来就是个放贷的,名声够差了。
再差一点,又能如何?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殿下这根大腿抱紧了。
商盟第一次分红,他宛县李氏便收获颇丰。
足足有百万钱。
若得殿下信重,提升一些分成比例,不比他放贷来得安全,来得快?
“很好。”
刘禅当即说道:“尔等便去准备,三日后,各自行动!”
“诺!”
三人纷纷领命而去。
待三人离去之后,费祎上前来,说道:“南阳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殿下可有归成都之念?”
刘禅毕竟是太子的身份。
一直待在荆州,算什么事?
“不急,今年过年,肯定是要在荆州过了。”
荆襄九郡虽然已经在刘禅手上了。
但怎样将这荆襄九郡全部消化下去,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南阳士族,长沙、武陵、零陵、桂阳蛮夷。
以及更远的交州士家...
他刘禅要做的事情,可还不少。
但他也明白费祎的担忧,只是说道:“南阳事毕之后,我会南巡荆襄九郡,之后便回成都。”
可以想象的是,荆州与魏国之间,短时间是不会打仗了。
有庞统、关羽在荆州,若是江东孙权与魏国曹丕在合肥打起来了,战机也不会贻误。
届时他刘公嗣,再乘舟而下,也来得及。
“如此,臣下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