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道之体确实独特且强力。
不过,两个特点,令其在某些人眼里,只是个玩意。
首先,它没有宁心石灯那等只许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的特质。
此消彼长,差距才容易拉大,如果只是将彼此拉到一个水平线上,其作用和威胁,也就那样。
再者,正因为灭道之体绝的特色,使得从此物上面扒出技术的可能性,无限趋于零。
它具备超凡特征,用凡世科技研究,属于根本就没找到路。
但它又是灭一切超凡,超凡没办法研究它。
不过周卓不太服气,想要在机会合适的时候尝试解构。
什么时候算是机会合适呢?造化之力极大富余,且闲得蛋疼时。
这玩意曲高寡合,个人善用它,或许能在江湖中博个响亮名号。
争霸就意义有限了。
因此周卓可不会为了打造什么破法力士而走上意淫邪路。
离开战场约半个小时,他与武力士在事先定好的接头点回合。
登上步兵车,闭眼休憩。
驾驭筋肉魔像作战是很爽,就是魂力消耗有些大。
不得不说,习惯饿渡劫期的魂力水平,如今真是憋屈,就像住豪华别墅的人,被迫住劏房。
有时候,他真想通过蜃气,将自己整成缸中脑,又或奴役者那般的巨型头颅,九头矩阵。
但最终还是忍了。由奢入俭难,重生重走修行路,躯壳不提,对他的灵魂是一次比较难得的锤锻机会。还是不要错过的好。
毕竟,他已经靠着金手指简化了太多,其他都好说,唯独灵魂,不该走捷径……
周卓半路下车,让武力士们返回二郎山。
他则去虞城跟武侯府的左千户见了个面、一起吃了顿晚饭。
大乾有三大特殊部门。
武侯府约等于于佛玻勒+国安。
神侯府约等于奇人异事特战部。
六扇门约等于SWAT。
武侯府和神侯府都独立于地方衙门体系,直接对归中枢领导。
周卓灭了三个帮派的核心,就等于抽去了构成虞城势力格局的三根梁柱。又再二郎山鼓捣出一万多人的难民营,这些,武侯府是没可能坐视不理的。
可具体怎么理,则很有说法。
恰好周卓灭三个帮派,无形中绑了一位在虞城地界颇有些人脉的耆老,这位耆老抓住机会主动见了周卓一面,后来又牵线搭钱,尝试让周卓与武侯府合作。
周卓自知不会在虞城地界久留,想将难民营托付他人,又听武侯府的这位大人姓左,想起了{倩女幽魂}中的物理驱魔左千户,遂决定见一面再说。
这位左千户也是鹅蛋脸,额头宽阔、眉毛浓密、下巴不尖不圆……但没有发际线危机,也更年轻。
接人待物则是周卓比较喜欢的那一类,没有职场的油腻,勉强算是心直口快,军人风范,至于是不是在玩人设,周卓其实不太关心。
不过这位说话就比较占地方:“三个帮派的核心覆灭,对虞城的运转可谓雪上加霜。”
“哦?这些旁门左道欺压百姓,赚取不义之财,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理应是属于朝廷的,倒是不知怎么就有益于虞城的运转了。”
左千户回道:“官府终究没有足够的力量深入市井基层,这些帮派某种程度讲,也算是有用的工具,还有就是干脏活险活。
如今天地异变,镇压邪祟的封印有所松动,治安成了最为当紧的问题。虞城需要大量物资供养,供养虞城的村镇也需要交易换取银钱以购入自身所需。
然而道路不安全,押运成本激增不说,常人根本不愿冒此等危险,也确实欠缺能力。镖局人手不够,且成本不菲,并不适合押运价值低却又必须的生计物资。”
周卓接话:“所以,大人的意思是,二龙山的人,把这类营生做起来?”
左千户点点头。
“那么,报酬几何?”
左千户一愣,随即反问:“不以匪论,这报酬难道还低么?”
周卓脸上笑开了花,手突然一挥,左千户大好头颅便被他齐颈摘下。左千户还一脸懵懂的眨眨眼,这才意识陷入黑暗。
旁边陪同用餐的那位耆老,一抖手,筷子掉到了地上。
周卓道:“按照左大人的那套论调,我令他死的毫无痛苦,也算是一种仁义厚待了。”
“你竟然,你竟然……”耆老一副随时会抽过去的激动模样,指着周卓的手不停的抖。
“安啦,多大点事?我捡拾老弱病残,数量都快破三万了。多少青壮被收编成真正的悍匪、叛军、怪物,可想而知。官老爷们会顾全大局的。
对了,下次再安排这都能诏安饭局,找些靠谱的人。
泥腿子不值钱,周老爷我却是花真金白银再养。
去草原上套野马,起码还得饶条套索呢,空口白牙就像雇一批大牲口水里火里的卖命,梦里都没这等好事。”
周卓刚出了虞城,武侯府的报复就找来了。
周卓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这一出必须有,你不让朝廷清晰的认识到暴力解决问题的成本太高,兄弟再多,也别想受招安,毕竟如果可以,人家也是乐意要脸的,给匪首封官,好说不好听啊。
所以才是杀人放火、受招安。而不是收纳难民受招安。
做好人、做好事,这是给被统治者安排的鸡汤,统治者又或有志于做人上人的,不讲究这个,自然也就不以这个作为抉择时的主依据。
周卓自然是明白这些的,他杀左千户也就不是因为对方说话太占地方。而是因为对方是个不接地气的蠢货。
他光是觉得‘不以匪论’就是朝廷给予这些聚众结寨、匪像十足的刁民们的最大恩典。就不想想,没两把刷子,老弱病残能便合格劳力,在这隆冬季节,迅速将营盘建起来?
说的再深入点,这是刁民的事儿么?这是组织刁民成事的强人的事儿呀。当他问报酬几何,就是等于在问:我能得到啥。“
左千户的答案,不管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糊涂,都代表着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还留着他过年么?又或来日两军对垒,再义愤填膺的大骂对方不拿人当人?
别幼稚了,都说了无关良善,只问用处和代价,人家根本不关心他收纳的是无路可走的难民,还是拉壮丁凑了一支刁民武装。那还扯什么当人不当人的?
况且他周扒皮拿人当人了么?
就是他想卖个好价,结果遇到了想白嫖的。
于是他恼了。
不讲仁义道德没关系,连扒皮老爷的种种付出都想白吃白占,你这分明是不拿强人当土匪,当着面羞辱我呀。
说白了,他压根没想过受招安。
穿越也好,重生也罢,站着把钱整了,这是有金手指人士的起码的体面。
他愿意跟左千户坐一坐,本意是找个有些见识和能力的下家,将二郎山难民们的下场安排明白了。
时局艰难,眼瞅着乱象愈演愈烈,上万听话肯干的好劳力,并且已经展开了生产,这意味着什么,不明白?
结果安排火线运输,还白嫖,这嘴脸是真难看。
至于眼下,杀人放火受招安,眼瞅着假戏往真了做,那就来呗,看看周扒皮大爷够不够格讨要个爵位差遣。
周卓没有率先动手,不过他麾下的斥候,却是玩了一轮先声夺人的刺杀。
夜幕初降,风卷碎雪,风掩盖了异响,而雪则让人一定程度放松了警惕。
谁能想到,身高两米五,体重近五百斤的肌肉棒子,居然能踏雪无痕呢?
可偏偏,斥候就是这样的丹劲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