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秋天,叶子变黄,金灿灿的会更好看。”折鸢放下了手中的叶灵芝,仰着头看着直流的白杨。
“您没事吧!抱了灵芝一路。”叶三娘担心地看着折鸢问道。
“没事。”折鸢摊开手臂看着她说道,“一点儿事都没有。”
叶三娘上下打量着折鸢,气息平稳,只是额头上微微有些汗。
这身体素质比自己好多了。
哪里像她从村口走过来,就有些气喘了。
“敲门吧!”叶三娘看着紧闭的大门道。
“我来。”叶落行三两步走到了大门前。
“你这能够到门环吗?”叶燕行大门上的铜狮子门环道。
“我拍门不就行了。”叶落行拍着木门咚咚作响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不知道老庄头儿高满仓夫妻还在吗?”折鸢有些担心地问道,满眼疑惑地又道,“他们怎么不来找咱们呢?”
“找到您也无济于事啊!咱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叶三娘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大门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地契和房契又不在咱手里。一朝天子一朝臣,当然换成白家自己人了。”轻哼一声道,“意料之中,不用大惊小怪的。”
“来了,来了,敲什么敲?”甜腻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听声音像是白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婆子。”折鸢眨了眨眼想了想说道,“没错,声音能让人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
丹桂脱口而出道,“是刘福瑞家的,叫莺歌管事,那可是白老太太身边第一红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一个体态风流的女人,一身素雅的衣服,头戴着白花。
叶三娘从上到下看着她,这模样吊梢眉,倒三角眼,相由心生这句话还真对。
为人刻薄狠辣!
刘福瑞家的看见叶三娘满脸的惊恐,磕磕巴巴地说道,“三……三少……奶奶。”
“哎!别乱叫,我已经不是三少奶奶了。”叶三娘幽深的目光看着她油汪汪发亮的嘴道,“白老太太真是看走眼了,真以为是忠心耿耿啊?”
“啥意思?”折鸢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这偷吃嘴上的油还没擦呢!”叶三娘脸上漾起笑意看了看折鸢道,“作为白老太太身前第一红人,穿着一身孝服,可见这心有多不诚啊?”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不知道白老太太知道后,心里作何感想啊!”
刘福瑞家的赶紧抓着自己的袖子,心虚地赶紧擦擦嘴。
“这时候擦是不是晚了。”丹桂好心地提醒她道,没想到趾高气昂的陪房管家婆子,也有狼狈的时候。
丹蔻瞥了她一眼故意地说道,“白家大少爷没了,连家里的猫呀狗呀!都得戴孝呢!您这大鱼大肉的,啧啧……”
刘福瑞家的脸色煞白,双股颤颤,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让开。”叶三娘横着食指朝一边点点道。
刘福瑞家的赶紧让开,鼓足勇气看着她问道,“三少奶奶,您……”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这马上就要问斩的人,怎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庄上呀!
刘福瑞家的一脸见鬼的样子,看着叶三娘道,“您怎么从大牢里出来的。”这样子看来这来者不善呀!
明明判了死刑了,这是事情有变,刘福瑞家的脸色大变道,“白家怎么了?”
“白家很好。”叶三娘勾起唇角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你好不好就……”食指蹭蹭鼻尖道,“就要看白家的意思了。”
叶三娘踏进了坐北朝南的庄子,左右两边是门房,门房还挺宽大的,分内外两间,一用俱全,人住着满舒服的。
看着家具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有日子没人住了。
穿过门厅,横在眼前的是影壁,普通的福字砖雕,五福照壁。
影壁四周种满了低矮的绿色盆栽,月季花,五颜六色,绽放在绿色的枝叶之间。
绕过影壁站在院子中央两米宽的用鹅卵石铺的路,左右两边都是开辟出来的菜地,视线越过菜地就是东西各三间带着走廊的厢房。
带走廊好,这样不怕下雨,雨被风吹进房内。
角落里盖着飞檐的厕所,是外院专用的厕所。
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路边每隔两米是一根拳头粗的石柱,柱子边种着的是蔷薇花,长长的花藤攀着石柱上去,自然形成了花廊,夏日里纳凉非常的棒!
虽已是秋天,却枝繁叶茂的,遮住了空中灿烂的太阳。
叶三娘穿过鹅卵石的小路,又走了十来步,拾阶而上就是五间正房。
正房外种着左边是石榴树,石榴寓意多子多福,也祈求生活如石榴般红红火火。
右边是银杏树,这棵银杏有些年月了,巨大的树冠笼罩着正房。
到了秋天银杏树的叶子如黄金,落在院子离像是满院的黄金,寓意旺财,银杏叶象征着和谐和长寿。
银杏树下是长石桌,长条石凳,夏日纳凉不错。
从正房里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哥俩好,五魁首,六六六、……”
叶三娘拾阶而上,黛眉轻挑看着洞开的大门,四个男的,喝的满脸通红的,脸上都汗津津的,衣衫不整的敞着胸。
其中一个光着半个膀子,一脚踩着椅子上,情绪激动地吼道,“八匹马、九连环,满堂红……”
这嗓门大的,感觉震耳朵,口水更是喷的对方的脸上。
叶三娘认识他刘福瑞,有过几面之缘。
每年年尾庄上来给城里的白家交账,送年货,都是他。
“你输了,喝!”刘福瑞指着眼前的酒盅道。
“喝,就喝。”身旁的汉子拿起酒盅,呲溜一口闷了。
“俺说刘爷。”
这声刘爷叫的刘福瑞心里那个舒坦,咱也是当爷的主儿了。
“这样子的日子以后咱天天有吧!”
“这是当然了,别人都争着在老夫人面前献殷勤,哪里知道在外作威作福的享受啊!”刘福瑞手拿着鸡腿啃道。
刘福瑞家的刚要开口提醒自己当家的,就被折鸢捂着嘴,反剪着双臂,给拉了下去。
叶三娘眼睛瞪的溜圆看着折鸢轻松的压着刘福瑞家的,简直太不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