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啥呀!那河边泛白又不是第一天,做饭去。”连里长黑着脸不悦地说道,看向叶三娘又虚心地问道,“那叶夫人像这种情况怎么办?”
“冬小麦先别急着种,土地要深耕、深翻。”叶三娘深邃炯炯有神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合着东拉西扯了一大堆,俺真以为是为了白沙地呀!俺还真以为发生天大的事了。”连里长食指点着八仙桌道,“你这读书认字的心眼儿着实多啊!拐着弯儿的让俺帮着你收高粱,种小麦。”站起来道,“这事俺帮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扯开嗓门道,“死丫头,死哪儿去了。”
连海棠蹬蹬跑过去,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爹,您好好说话,叶夫人也是好心。”
“好心个屁。”连里长抬脚就冲着连海棠去了。
“小心!”叶三娘起身如风一般闪到了连海棠身前将她拦在身后,退了几步。
这一脚才没踢到两人。
“连里长,大人说话,关小孩子什么事?有点儿过了,你不同意,你觉得我另有目的,我不说了不行吗?”叶三娘眼底闪过一抹愠怒看着他说道,“这动手是冲我来的吗?”话非常的难听了。
连里长给气的脸色黑的如抹了锅灰似的,“老子种了半辈子的地了,不知道咋种,要你一个女人来教俺。”指着外面道,“你看看这村里的女人哪个敢在爷们儿面前这么说话了,俺打孩子管你屁事,先把你那五百亩地的高粱收了再说吧!”
“连里长肝火太旺,看来今儿也说不出什么来?”叶三娘朝他福了福身礼数周到道,“连里长,我郑重地再说一遍,这地盐碱情况会越来越恶化,左右不出十年,这地里就产出锐减了。饿肚子啥滋味儿,你比我清楚。愿你好好的想想,咱得为子孙后代想想,这是咱们的家。”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地说道,“我那地儿就是烂在哪儿,我们照样不缺吃得,这点儿你放心。”看向叶燕行他们道,“儿子咱们走。”将连海棠给直接拉出了堂屋,压低声音道,“你傻呀!他抬脚还不跑呀!你爹现在正在气头上,别往他跟前凑。”
“我走了!”叶三娘将连海棠给推向了厨房。
“那个连里长,我就多说一句话。”高满仓黝黑的双眸瞪着连里长说道,“别的我不多说,你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应该知道隔壁祥平县,原来土地盐碱情况没那么严重,现在呢!咱可跟祥平县挨着呢!”
“老子不是被吓大的,你别吓唬俺。”连里长黑着脸气鼓鼓地说道。
“咱们走。”叶三娘叫上高满仓和儿子们一同出了里长家。
“娘,里长都这个样子吗?”叶落行有些吃惊地说道,“当着咱们的面,这一言不合就抬脚踹。”
“这还是好的呢!”叶三娘闻言随口说道,这里长比他想象的要固执,真是个老顽固。
“连里长在这十里八村的风评都不错,为人热心,急公好义。”高满仓抿了抿唇看着他们说道。
“真见识了。”叶燕行吞咽了下口水道。
“咱们回去说。”叶三娘温润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娘,您不生气吗?”叶落行紧追着她说道。
“生气能解决问题吗?”叶三娘微微歪头看着他说道,“气大伤身!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他那么固执己见,我看着难!”叶燕行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娘,这土地盐碱真有那么严重吗?”叶落行好奇地问道。
“有!”高满仓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老奴曾经说过,州府下面祥平县不但土地盐碱厉害,这风沙也大,不知道的仿佛到了西北沙漠了。日子比咱们这里苦多了。”眼底浮起一层雾气看着叶三娘说道,“这白沙地能改善吗?”
“这个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得亲自去看看,空口说白话,也不能令你信服不是吗?”叶三娘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走咱先去河边看看。”
“去河边看什么?”叶燕行猛然想起来看着她说道,“是去看盐碱现象吗?”
“以前咱们都是在打猪草的地方多点,没怎么在意?现在去其他地方看看。”叶三娘琉璃珠子似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天色暗下来了,明天吧?”高满仓指指天色看着他们说道。
“那咱回家。”叶三娘深邃的黑眸看着暗下来的天色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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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俺哩!”连里长双手叉腰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她懂个屁!锄头没摸过,割个高粱,跟绣花似的,脚上都没沾过泥,敢来说教老子。”指着外面骂道,“老子才不吃她那一套。”胸脯剧烈的起伏道,“什么东西?深耕、深翻,感情出力的不是她,小嘴这么叭叭,胡说八道!”气得双脚蹦了起来,“这白沙地真要这么简单的改好了,隔壁县何必日子过的那么惨!”
“打量老子是傻子吗?用这么劣质的谎言逗老子玩儿呢!”连里长气得骂骂咧咧地半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
“还摆饭吗?想饿死老子呀!”连里长扯开嗓子冲着门外喊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来了,来了,面条,刚下好的,你先吃。”连母端着一大碗面条急急忙忙走过来放在八仙桌上,给他调匀了,将筷子递给他道,“快吃吧!”
“蒜瓣呢!”连里长伸着手说道。
“马上就来,海棠正剥着呢!”连母缩着脖子看着他说道。
连里长看着纯面粉的手擀面,“吃这么好干啥,大晚上的随便对付一口就好了。”
“这不是辛苦了一天了,中午饭就是对付的,想着晚上吃好点儿。”连母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给娘送去了吗?”连里长神色和缓地说道。
“送去了,跟你一样。”连母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们呢?你们吃啥?”连里长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