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不开眼,自以为是的。”叶三娘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连里长说道,“您就安心的收下吧!”
“那俺就收下了。”连里长高高兴兴地说道,接着又道,“俺就是为这事来的,不打扰您了。”
“我送你。”叶三娘起身道。
“不用,不用,外面冷。”连里长摆着手说道。
“老奴送连里长好了。”高满仓挑开帘子说道。
“满仓送俺就行。”连里长朝叶三娘拱了拱手,跨出了门槛。
叶三娘跟着出了正房,站在台阶上目送高满仓和连里长绕过了影壁,看不见人了,才转身回了房间。
“我以为连里长会直接收下,不吭声呢!”叶燕行有些意外地说道。
“这礼对人了,如果是咱们还在白家,那这礼不起眼,甚至会觉的寒酸。”叶三娘清明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在乡下就厚重了,自然拿着心里惴惴不安了。”
“这么说来连里长还是厚道人。”叶燕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目前来说是吧!”叶三娘保守地说道。
“为啥说目前啊?”叶落行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因为人心易变啊!胃口是一点点儿养大的。”叶三娘琉璃色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人之初,性本善吗?谁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坏人的。”
“嗯!”叶燕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既然通知连里长了,咱们收拾东西,明儿就出发。”叶三娘明媚如阳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们来帮忙。”叶燕行兄弟俩齐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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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里长踏着轻快的步伐,嘴里哼着小曲,心情超好的回了家,将寿礼的原委复述给了自家娘亲。
“娘,这寿礼您就安心的收着,最多到了叶夫人娶儿媳妇的时候,咱回以重礼好了。”连里长简单轻快地说道。
“你给俺说清楚了,啥意思?”连奶奶看着满面笑容的他说道,这去一趟春风拂面的发生了什么事了。
“叶夫人要去下边的县,就是那个盐碱地千里的祥平县,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将它改造成良田?”连里长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你说啥?”连奶奶的眼睛瞬间瞪的如溜圆看着他不敢置信地说道,“改造成良田,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叶夫人就是首先发现咱的地有盐碱现象的。”连里长信心十足地说道,“俺相信叶夫人一定能将盐碱地改造成良田。”长长的出一口气道,“这样就不担心咱得地恶化了。”
“叶夫人真是个大好人。”连里长感慨地说道。
“可这跟寿礼有什么关系。”连奶奶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这么贵重的寿礼。”
“叶夫人要去县府,家里老弱妇孺的让咱多照看着点儿,别让地痞无赖骚扰了。”连里长一脸笑意地说道。
“那这礼咱就更不能收了,人家办大好事,你是里长照看人家是分内的事。”连奶奶回身从炕头柜上将包得好好的寿礼给拿下来,塞给了他。
“娘啊!这礼送了,哪能再退回去呢!”连里长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俺说了,等叶夫人的大公子娶媳妇儿,咱回重礼好了。这样礼尚往来,叶夫人说不出啥来的。”
连奶奶闻言想了想道,“那好吧!这事可得记着。”
“忘不了,这么重的礼,俺可是头一次见。”连里长笑着说道,将寿礼放在了炕桌上道,“娘,收好了。”
“这颜色鲜亮,这么多年了,给你媳妇儿做身衣裳吧!”连奶奶目光和蔼地看着他说道。
“有根他娘,她有衣裳,做啥呀!她呀!穿啥都一样。”连里长笑呵呵地说道。
“有根他娘,整日里操持这个家,这么多年都没添过新衣,给她吧!”连奶奶目光温柔地说道,“俺现在能过的舒心,都是有根他娘伺候的精心。”
“这都是她该做的,谁家的媳妇不都这样。”连里长轻哼一声道。
“俺这当婆婆的给她的,你一直推辞什么呀!俺感激俺这儿媳妇不行吗?”连奶奶态度坚决地看着他说道。
“行行行,您这婆媳感情好行了吧!”连里长看着执拗的娘亲道。
“这银子俺不给你,你用的时候找俺要就行了。”连奶奶财迷的看着胖乎乎的银元宝道。
“您又不花,拿着它作甚?”连里长微微摇头看着她笑道。
“俺是不花,俺就看着也喜欢。”连奶奶手里攥着银元宝说道。
“行行行。”连里长爽快地应道,打着哈气说道,“俺困了,这几天都没好好合眼。”
“快去吧!”连奶奶心疼地看着他催促道,看着往外走的他道,“料子,料子。”
“您这婆媳感情好,您给呗!过俺这道手算什么呀!”连里长回头看着她说道。
“你这孩子,哄你媳妇儿不行吗?”连奶奶看着榆木疙瘩似的他说道。
“她还用哄啊!”连里长闻言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不打她,不骂她,还想咋地?上天啊!比比村里的媳妇儿,她日子正经不错了,老老实实的伺候咱们就行了。”
“行了,行了,你走吧!”连奶奶气呼呼的挥挥手道,朽木不可雕也!说的就是他这号人。
连里长挑开帘子出了厢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躺下呼呼大睡。
连海棠看着沉默的刷碗碟的自家娘亲道,“娘您没事吧!”
“没事,俺能有什么事?”连母鼻音浓重地说道,“赶紧收拾好了,把碗碟还给乡亲们。”
“哦!”连海棠也不敢多问,怕自家娘亲绷不住了。
“都记着借谁家的吧!”连母微微抬头将眼底的泪给逼了回去才道。
“记着呢!”连海棠忙不迭地说道,“不会还错的。”
“有根他娘,有根他娘。”
“你奶奶叫俺呢!这里交给你了。”连母站起来闷声道。
“娘,您去吧!”连海棠轻扯唇角看着她说道,“那块儿料子俺看了,可好看了,枣红色,做一身衣服足够,上袄下裙肯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