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不差钱。
收了成子明整整五枚玉兰果,苏景也是以一万两银子的价格折算了其余四枚。
当苏府的杂役将价值四万两的银票送到何瑜手上时,小姑娘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不过很快何瑜就反应过来,有些为难地向苏景开口道。
“苏公子能否带着我和子明离开泰安城。”
先前当街抢了人家的东西,即便如今已经偿还但何瑜的心里依旧有些不好意思,可这整整四万两银子就像烫手山芋,何瑜明白自己没有能力守住这笔财富倘若能获得眼前之人的庇护便是再好不过。
从短暂的相遇而言,何瑜觉得对方信得过。
“可以。”
苏景没有多想,带人回临安县也是小事一桩,同样他对成子明的身份也有些好奇。
一次性能够拿出五枚玉兰果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小鱼鱼我们要走了吗?”
“嗯,我们跟苏公子去别的地方,你愿意吗?”
“只要小鱼鱼不丢下我就好。”
两人短暂的商量过后便收拾了一番,可需要带走的东西很少,何瑜心中对于这座废宅倒是有些不舍可当她见着成子明干净到透出亮光的眸子时释然地笑了笑。
只要在一起便好。
回县城的时间安排在下午,因着多了两个人外加何瑜不会骑马的缘故,此趟三人还是坐的马车。
马车的速度终归赶不上骑马独行,几人回到临安已经是第二日了。
将成子明安排在苏府外头的一处宅子里头安抚好后,苏景便带着何瑜赶往了古镇。
此行主要是带人去药材铺找闵阎询问对方是否愿意收徒,这是何瑜本身的意愿,她并不想坐吃山空若是能够继承父业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苏景对此也只是答应带人去铺子,至于闵阎会不会收徒他也不清楚。
临安药铺。
闵阎看着苏景带了个姑娘过来,心里头也有些纳闷。
怎地病不好好治,又跑去勾搭小姑娘。
当然了再得知两人来意后闵阎也是认真思量了一下这件事情,稍作校考更是觉得眼前的姑娘聪慧不已对于一些特殊药草更是有着独特见解,对此闵阎也是欣然收下了何瑜不过他从未有过徒弟心里为此也是有所忐忑自己的小徒弟是否会害怕自己。
何瑜对于闵阎却是毫无偏见害怕,多年的流浪生活让她早已见识过了更为恐怖的事情,再者何瑜也能感觉到闵阎只是单纯的有些沉闷。
苏景见两人对于收徒一事都无意见,心里也是小小松了口气。
他对何瑜早已没了偏见,眼下能够给其找着一处赖以生计的地方也是件好事。
不过有些事情苏景还是要说上一嘴,常言便是送佛送到西,人既然是他带来的他也该确保万无一失。
“闵老板,我听外人说这古镇阴气外溢,何瑜她毕竟是个姑娘家...”
“你放心,古镇散出的是为煞气,只要我为其开上些草药经常服用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如此那便多谢闵老板。”
又是在两人的推托下留下了一些钱财后,苏景带着定好的药材离开了药铺去了隐婆处。
唐英本以为苏景外出寻药会要上许久,未曾想仅仅过了两日就回来了。
当然了既然东西已经都已经准备好,她也不准备赖掉。
“成为武人最先要做的就是药浴,打开经脉。”
“普通人经脉闭塞无法流通精元,再怎么炼都只会是些拳脚功夫。”
唐英向着一知半解的苏景继续说道。
“至于武典的作用便是教会你如何运用、转化精元。”
“每一本武典都有自己的穴位运转的秘窍,因而每人体内的精元也会有所不同,具体以后你就会知晓了。”
对于唐英中断的话语,苏景也没有气恼。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若是最后武典无法解决自身问题,他也无需去了解什么武人。
“坐进去吧。”
不知唐英从哪里变出了一个大桶,浑浊的药水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看不清,但一股药香却是牵绕在苏景的鼻翼间。
听着唐英的嘱咐吞下了一颗玉兰果后,苏景身上仅剩贴身衣物坐进了桶里。
水很烫。
但仅是这一点的话苏景可以忍受。
不过片刻药效开始入体,蚀人心骨的痛疼便传来上来,苏景能够感受到体内仿佛有千万噬蚁不断扯咬势要将人活活撕碎一般。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缕缕黑气却是缓缓其身上飘浮而出逐渐凝形,最终被屋内时有时无的阴风吹散而去。
这一场景自然被唐英看在眼里,黑渊般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光,她有些好奇少年身上哪来的那么多煞气。
寻常人体内若是有数量如此庞大的煞气恐怕早已暴体而亡,但少年却没有。
这凝形于体外的煞气明显还只是少年体内的一小部分,唐英能够感觉少年体内不断奔涌的煞气,这让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黑门...
也只有那里才会有数量如此庞大的煞气。
而十年前,黑门里头倒是跑出来过一些东西,具体是些什么唐英倒也不清楚,负责其中事宜的人并不是她。
隔壁的李长阳知道一些,可唐英却不想去找他。
没什么别的原因,她只要一上门保管李长阳会跟她推荐棺材,年纪有些大了唐英对于这些东西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忌讳,心里头也有些厌烦李老头。
这镇上几十年下来就没剩下几个正常人,镇口的闵阎是、算卦的是、卖扎纸的是就连她也是。
唐英都有些记不清他们这批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古镇了,时间一晃就只剩下了几个老头老太,倒也令人唏嘘不已。
眼看着苏景红胀的身体有些消下去,唐英知道该把人从水里捞出来了。
不过少年已经昏了过去,她这老婆子可搬不动...
别无他法,后屋的门被轻轻打开,秦宗文缓缓走了出来。
几日来,他的身上多了一丝死气,可唐英还是没让他进入黑门所以也只能一直呆在这里。
“你将他弄出来吧,怎地你都算是他半个师傅。”
秦宗文没说话,只是将人从木桶里拉了出来放在了唐英早已准备好的临时床榻上。
是他那张被倒放的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