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之中的骇人场景没有出现。
摸黑的衙役们又一次点起了火烛,嘴里还在不停咒骂道。
“谁他娘的把火都灭了,吓唬人呢。”
“我马上要退休了可禁不起你们这群小年轻这么搞!”
“别乱摸...”
挖掘的工作还要继续,骂了几句后一众衙役也开始继续手头的工作。
清福酒楼的命案涉及多条人命,县令大人震怒的同时也下了死命令必须连夜挖掘出酒楼内所有藏起来的尸体。
衙役们心中叫苦也有几分怨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景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看到了从二楼走下来的池振生,对方的神色有些凝重。
等到池振生走近,苏景问道。
“有发现什么吗?”
池振生言简意赅地回道。
“有人在墙后面刻了阵印,我不清楚是什么。”
阵印就在客房柜子的水泥墙后,为了掩盖专门又刷了一层水泥上去。
池振生顿了顿,又说道。
“公子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苏景明白他说的是太史延,不过眼见着天色太晚苏景也只得暂时作罢带着池振生回了苏府。
次日,苏景一大早便带着池振生去古镇寻到了太史延。
兴许是去的太早,还在睡觉的太史延硬是被苏景从床上拖了起来,万幸的是太史公子倒是没有起床气说明了情况后三人也是紧赶到了酒楼。
因着官府连夜挖掘,酒楼目前除了门口站班的衙役里头已经没了别人,拿了些散钱塞给衙役后也是成功让其放行。
酒楼二楼。
清福酒楼不算太大,因而二楼也只有五六间客房。
最靠里的客房内,池振生将挡在前头的柜子搬开,露出被其打裂的墙面。
“这是...”
墙上的阵印很简易有七角最上头的那一边高高突起,不过苏景从没见过所谓的法脉阵法所以也只得站在一旁等待太史延研究。
“像是汇阴阵印,又像是简单的涂画。”
太史延有些不太确定,就他所知地脉所在本就汇聚阴煞再布置一道阵印岂不多此一举?
隐隐感觉奇怪可太史延一时间却抓不住问题在哪里。
“还是先遮掩起来吧。”
太史延摇了摇头,一时间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主意,不过还是叮嘱道。
“苏公子还请回去暗中查探一下城里头的铺子是否还有别处刻有此印。”
“可是有麻烦?”
苏景揉了揉眉头,临安县的铺子大小几百家此事更是要暗中查探,等到结果都不知需要几日。
太史延思考道。
“麻烦是有可具体有多大暂时还说不清楚。”
来时他知晓了酒楼有过命案,很难不让人联想其中的因果或许等官府抓住嫌犯一切都会解开。
“那在下就先回去了木匠营的装潢还得多麻烦苏兄了。”
太史延拱了拱手也没关系一下池振生便走了。
苏景看了眼池振生发现对方依旧“板着”那张大脸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将其带回了苏府,自己又一趟回到了古镇寿财铺。
他刚刚将李长阳需要的东西带了过来。
将东西摊在手心苏景问道。
“李老板这东西可以吗?”
李长阳斜了一眼,语气冷淡道。
“够用了,先交银子。”
苏景有些无奈的又掏出一锭金元交给了对方,他莫名有些想要张口解释其中的因果,可李长阳两指捏了些散发就往后头走去完全不给苏景开口的机会。
又是片刻。
李长阳从后头走了出来,脸色却是有些阴沉开口便是质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耍我?拿个死人的东西来让我测卦?”
苏景微愣下意识便是开口否认道。
“怎么可能...”
那二太爷前些日子高坐位椅和他爹斗智斗勇,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刹那间苏景反应过来,即刻追问道。
“敢问李老板说我家二太爷死了又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还在府上每日都有佣人能见着。”
虽然苏景有些日子没再去参加正午的祭祀可二太爷每天都会去,府上的大部分佣人都见着过。
“嗯...”
李长阳凝眸瞧了瞧华服少年,觉得对方的话不曾有假。
“可这卦象出不了假,你家二太爷明明已经死了十年之久...”
默然,李长阳深吸了一口气呛了云雾许久的头脑瞬间清醒无比。
“这...”
李长阳定了定,半晌他才开口道。
“恐怕我得带你去找一个人。”
没等苏景答应,李长阳一步越过他直接朝着古镇的更深处走去。
“愣着干嘛,跟上啊!”
“老板您这铺子?”
苏景指了指没有关门的寿财铺。
“哪个老鼠会找屎?”
李长阳横眉一瞪,语气颇为严厉。
苏景无奈也只得跟上李长阳的步子,趟着没过鞋尖的积水往古镇深处走。
没走多久,李长阳在一处小巷子前停了下来,扭头对着身后的苏景道
“你在这里先等等我。”
说罢便头一不回地钻进了昏暗的巷子。
深处的古镇有些许冷,头顶的暖阳好似无用提供不了一点暖意,感察到丝丝阴冷苏景又裹了裹身上的袍子。
“你进来吧。”
李长阳没有出现声音倒是先传了出来。
巷子里头很暗苏景也没见着人影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古镇的人或许有些古怪但都不似穷凶恶极的歹人,再者李长阳的寿财铺都已经足够阴森眼下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走进巷子,苏景的视线被吞噬脚尖踢到硬物,他才察觉到脚下的台阶一步迈了过去。
“娘娘就在里头,你过去找她。”
一道声响在苏景的身侧传来使其一惊,不过随后的脚步声让苏景反应过来是李长阳搞得动静。
李长阳走了。
苏景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便释然。
“寿财铺老板的性子太怪”
闵老板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见钱眼开事后冷淡。
这算什么?莫不是年轻的时候还是个薄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