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让冯·谢伦伯格上将注意着点,可不要让狡猾的高卢人找到机会,袭击我们的辎重。”
梅拉斯下令的同时,不忘着观察战场,象征着哈布斯堡家族的黄底双头鹰旗,已经铺满整个战场。而那些高卢叛逆所用的三色旗,不是倒在地上,鲜红多了一分,就是被挤到战场的边角旮旯。
一想着自己以后将成为比肩自己一直仰慕过的欧根亲王和道恩元帅,出入于美泉宫,受到那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德意志王公们的讨好,希腊裔出身都梅拉斯便忍不住加快进攻的节奏。
到下午,战役进入白热化阶段,梅拉斯已经将最后一支骑兵预备队派去,这马伦哥平原上开阔的地形,正是大批奥军骑兵的冲锋的好战场。
无数把在正午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波兰式军刀挥舞着,这种最开始来源于土耳其的武器,现在砍下无数年轻士兵头颅,决定了欧洲的命运,那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成为德国战争文学焦点的符腾堡龙骑兵团和瑙恩多夫骠骑兵团,在法军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连冲破好几个半旅,杀向拿破仑·波拿巴身旁,只是执政官卫队救了那科西嘉人。
“元帅,您看,敌人可还有反击的可能?”
说话者标准的凡尔赛腔法语透露出一股尊贵,他身着饰有褶带的长袍,上粉假发,足部则是丝质的高跟鞋,一看就是流亡的法国贵族打扮,在战场上十分瞩目。
“侯爵,要不是您为我们的佛朗茨的皇帝服务,可哪见的这种大快人心的场面,那群谋害您家人的叛逆,可被我打的落花流水!”
一同站在高地上的梅拉斯也用法语回到,他指向远方,只见奥军不断向前进发,火药枪的烟雾,掩盖着战场的中央。再望远看,一簇簇法军,逃向后方,露出蓝色革命军军服背后的呈斜十字型的白色背带。
“要我说吧,最多还有半个小时,法军就要彻底溃退出战场。您可以现在就向皇帝报功了!”
那流亡贵族一直对着法国的大军,咬牙切齿,接过望远镜,也看到那群谋逆犯的狼狈,他一丝不苟的脸上终于出现笑颜,便从侍从手上接过羽毛笔,在环绕着花纹的浅黄色信纸上,熟练的写下个个高而窄的哥特体德文。
信的开头,是歌颂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佛朗茨二世的华丽词藻。正文却很简短:梅拉斯将军于马伦哥平原,大胜法国军队,不日便能将法国军队全部驱赶出境。
信涵封上带有“A.E.O.I.U”字样的火漆,立即由套着匈牙利传统服装的特使将胜利的消息快马带回维也纳。
胜利已经在望,梅拉斯不经感慨:“拿破仑,你怎的会如此愚蠢无谋!竟放松警惕,以为我不敢和你渡河迎战。若你就将法国士兵指挥成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投降,提前让九二年以来生灵涂炭的欧洲恢复上一丝元气。”
他感到,和他交战拿破仑,就像是奥地利曾经那些凭着高人一等的出身就平步青云,统领万军的公子哥那般,作战毫无章法,指挥着一团团部队胡乱的向奥军发动冲锋。
即使是奥地利的贵族们,就像堂·何塞身旁的帕尔马公爵亚历山大·法尔内塞那样,总会有个老将跟在身边把关,防止他们做出过分致命的错误决策,而已经是执政,被认为是天才将星的波拿巴,他的命令又有谁能阻止呢?法国的还没上完军校的年轻将领,恐怕只会以为波拿巴的决策另有玄妙吧。
梅拉斯干脆自己坐在一个上奥地利制的木质折凳上,休息起来,只对参谋们和副官的决策指指点点,又幻想着回到维也纳受到封赏的内容。自己,到底能成为伯爵还是侯爵呢?
不,道恩元帅和华伦斯坦都已经被比了下去,能像自己这样干脆利落摧毁法军的,大概只有萨伏伊的欧根亲王,那岂不应该是公爵起步,除皇帝本身位置外,上不封顶?
同一时间,在马伦哥东方,空无人烟的科斯塔村北面的高地上,与梅拉斯遥遥相望的拿破仑,已经不能冷静。
“……援军,援军,怎么还没有到!”
“……只要缪拉的骑兵发动反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加尔缪达的六个营,向后撤了,明明他们还没有损失几个人!”
拿破仑怒吼到,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初为穿越的他,是第一次指挥指挥千军万马。
“还是某全面战争好啊!只要鼠标点点,士兵就听话的到处跑,还有士气条,说什么时候跑路就什么时候跑。
不像这群谎话精,出发时拍拍胸脯说自己为法兰西祖国战斗到最后一刻,就顶一下侧面的骑兵冲锋,结果跑都比谁都快!”
拿破仑在内心哀叹道。他每一次下命令,都要通过传令兵进行,哪怕只指挥几个旅级单位,他都精疲力尽,口干舌燥,更别说对营的微操了。
一开始没有系统,他忍了,后来初在指挥军队跨过瑞士的大圣伯纳山口时的时候,发现原身的军事技能,照样没给他继承过来。
自己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前世连军训都是能润则润,怎么去和在乱世中杀出来的拿破仑比!
还好继承了拿破仑在巴黎军事学院学习的记忆,还有历次指挥战役的记忆,等于看了部第一人称教学记录片,总要比寻常的军官强些,只是,面对梅拉斯这样久经战阵的老将,就不太够用了。
转眼间,奥军步兵排成紧紧的排成道道白色线条,赶来支援陷入苦战中的符腾堡龙骑兵团和瑙恩多夫骠骑兵团,不断向前推进,眼看着就要打穿执政官卫队,攻向拿破仑所在的高地。
听见弹丸声在耳边呼啸,拿破仑不免心中一慌,差点坠下马去,难道自己刚刚穿越没多久,就要被奥地利军队生擒了嘛?
不行,不能这样,莫罗将军的德意志军团,还在莱茵河沿岸有着十多万人。贝尔纳多特的西部军团,部署在旺代,有六万人之多,只要不管那群疯子乡民,总还能凑出人来犹如前线。
所以,只要自己能平安回到法国,大有重振旗鼓的机会,为什么要在这马伦哥平原,一根绳子上吊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