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书房,周生辰就碰见了萧宴。
萧宴拦下了他,“去哪儿?”
周生辰如实道,因为这本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去找一件衣裳。”
“有人在议事厅等你。”
萧宴正好是有事,要告诉周生辰。
“是谁?”周生辰愣住,谁啊,这么不分时候。
“漼侍中,他说有太后的口谕。”
萧宴说道,不然他也不可能,来打扰周生辰。
毕竟还有一个时辰,周生辰就要和漼时宜,分别了。
周生辰很快就到了议事厅。
漼征看到周生辰进来,便行礼道,“臣漼征,拜见殿下。”
“漼侍中。”
漼征直接了当地道,“臣此番来,一是送时宜去中州,二是为太后,传一道口谕给殿下。”
“请说。”
周生辰很想知道,这道口谕是什么。
“太后说,坊间传闻虽不可信,但南辰王府和漼氏,乃天下士子文人们所景仰的名门,
陛下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最好的方法,还请殿下收漼时宜为义女。”
周生辰大惊,为了让他和漼时宜划清界限,居然出这样的下策!
而且这坊间传闻,他也听说过一些,说什么他与漼时宜罔顾伦理也就算了,
居然还有人说他,意在举兵造反,分裂大魏疆土。
但是,他要是不遵旨的话,那这些坊间传闻岂不是就坐实了,
等天亮后,漼时宜来到了周生辰的面前。
这时的她,穿的是刚拜师时的衣裙。
看着周生辰,漼时宜回忆起了曾经的一幕幕。
她缓缓下跪,重复着刚拜入王府时的动作。
“时宜,拜见师父。”
“皇太后有懿旨,让我收你做义女,十一,你愿意吗。”
漼时宜摇着头,她虽然是想陪在周生辰的身边。
但绝不是这样的结局啊。
“好,本王便抗一回旨!”周生辰少有的强硬。
漼时宜心里极为感动。
她走到了周生辰的面前,她缓缓地伸出手。
就连周生辰都懵了。
她这是要干什么吖?
随着漼时宜的手越来越近,周生辰也明白了漼时宜的用意。
她这是想要摸他的,美人骨!
在传说中,美人骨,世间罕见。
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而周生辰身上,就有一副美人骨。
漼时宜则是有幸,摸到周生辰的美人骨。
“美人骨,这骨头,究竟有什么特别。”
“可以连皇室都忌惮,可以让天下人传颂。”
漼时宜的感受是,除了皮肤更加细腻一点,
其他的就与常人无异了。
“你来王府时,是不是还没有看到过,西州城完整时的样子?”
漼时宜点头。
确实,她在南辰王府的这段时间,还没有去逛过呢。
漼时宜担心道,“阿娘说,坊间传闻…”
“不用理会这些。”
周生辰一把就抓住了漼时宜的手,带着她走出了书房。
…
长月烬明世界,盛国,盛京。
大将军府。
澹台烬因为救了叶冰裳,他被叶夕雾惩罚,
在如此寒冷的天气,跪在地上。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起来。”
叶夕雾的话,让澹台烬心里充满了仇恨。
若有朝一日,今日之辱,他必然会全部还给叶家,还给所有欺辱过他的人。
“第一个上榜的,居然是一位女子。”
澹台烬注视着上空中的银幕,若有所思,
“她经历的,是与相爱之人的离别之痛。”
“是够让人伤情的。”
“我和叶冰裳,会不会也是如此?”
澹台烬深知,自己的身份,远配不上叶冰裳,毕竟他是景国的质子。
而叶冰裳,是盛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虽然不是嫡长女,但她与他的身份,
仍然悬殊至极。
更何况他的妻子叶夕雾,爱的是大盛的六皇子殿下萧凛。
而叶冰裳,爱慕的也是萧凛。
有了漼时宜这样爱而不得的前车之鉴,他很是为自己感到担心。
…
…
上空银幕中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这时的漼时宜,已经在周生辰的暗中护送下,
回到了中州。
中州城外,漼时宜已经和周生辰在驿馆分别过了,漼时宜还是对周生辰,有点依依不舍。
这时,一辆有很多人护送的棺材,出了中州城。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小声讨论了起来,个中缘由,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
“师兄,师兄。”
漼时宜和凤俏向棺材行了一礼,因为这棺材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傅。
“哎,小南辰王在中州都没好下场,他被逼走不说,这个太傅,刚回来才几年啊,就死了。”
“你小声点吧,右边那位马上要入城的,是漼氏女,也是他徒弟,你这话给王府的人听见了,可不高兴。”
漼时宜看向护送棺材的人,道,“师兄离城日,是时宜入城日,终于是赶上道别了。”
“不管如何,师兄希望师妹,能嫁得如意。”
漼时宜点头,向护送太傅棺材和护送她的将士说道,“诸位将士,告辞。”
漼时宜回到漼府后,就碰见了广凌王,但她对广凌王一向没有感觉。
对广凌王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
而且广凌王自己,也能感受到,所以他也是很无奈。
但是不管怎样,漼时宜已是他的未婚妻,要再这么下去,他都会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这种感觉,不好。
漼时宜回中州,也有些时日了,她刚来到中州城外,就碰到了漼风。
漼风将和离书给了漼时宜,说道,“这是我写的和离书,你去了宫中,交给公主。另外,在宫中,你要护好自己。”
“嗯。”
漼时宜接过和离书,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宫中已然生变。
太后毒死了皇帝,又命人杀了姜嫔,而此刻的皇宫,宛若龙潭虎穴。
而就在这时,一匹快马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刚才谁出城了?”
漼风赶紧问道。
“是并州郡刺史。”
漼风察觉到了不妙,他在漼时宜的耳边说道,“姑娘,先回府。”
漼时宜心里已经有感觉了,难道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不可能吧。
她回府后,漼三娘就迎面而来了。
“时宜,你跟我来。”
“加派人手,守住漼府。”
“是!”
在管家的调动下,漼府的守卫比平时增加了很多,足有三千余漼府士兵。
就算是太后手下的禁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漼时宜跟着漼三娘进屋,漼三娘把一块玉佩,还有书信,都给了漼时宜。
“你看看,这是不是谢太傅的。”
漼时宜认真端详了一番,说道,“是太傅的,娘为何会有?”
漼三娘明显紧张了起来,“有人将这个,裹着手帕丢入漼府,说这是你的贴身之物,你只要见到,就能认出来。”
“信上说,宫中有变,让你小心。”
漼三娘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女儿涉险。
漼时宜把自己刚才想的,给漼三娘说了,
“刚才我在城门,看到兵力比往日多了三四倍,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可是太后召见,我不得不…”
漼时宜左右为难,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