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漼时宜进入了太极殿,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漼时宜,他们都希望,漼时宜能站出来。
再怎么说,漼时宜是漼族之人,她的师父,更是小南辰王。
而这个消息,又是漼三娘,告诉他们的。
不然他们,都还懵在鼓里。
等漼时宜走到前面,为首的六位大臣,也都看向了她。
“民女见过太后。”
戚真真警告道,“几位大人有话想要问你,你仔细听好,谨慎回答。”
“是!”
“这一个月来,只有漼姑娘一人,在宫中长居,我等问姑娘几个问题,是关于先帝的。”兵部尚书魏发率先开口。
“诸位大人,请问。”漼时宜微微一礼。
“姑娘这一个月来,可曾见过先帝。”
魏发问的问题,很是刁钻。
漼时宜几乎是在一念之间道,
“见过。”
“啊,见过。”
“真的见过。”
诸位大臣也是没有想到,漼时宜竟然会说见过。
按理来说,宫中巨变,这一个月来,漼时宜不可能见过先帝才对。
这怎么可能!
“胡言乱语!”
戚真真震惊了,漼时宜这是不顾自身的性命安危,凭空捏造啊。
魏发抓紧问道,“何时见过?”
漼时宜可不管太后,“那日太后设宴,我不胜酒力,回去之后,陛下就密召我觐见。”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戚真真怒气冲冲地来到了漼时宜的跟前,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你不可能见过他。”
魏发却继续问道,
“陛下见你,说了什么。”
“陛下说,皇子已经不在了,想从皇室宗亲中,挑选一位合适的人选。”
漼时宜正直地道。
“住口!”
太后戚真真已经忍不住了,要不是现在还不能杀了漼时宜,她真的会让人现在就把漼时宜给拖下去,宰了。
礼部尚书游明根知道,太后要发难了,“太后,请让她说完。”
“臣更想知道真相。”
太后戚真真只能作罢,毕竟这涉及先帝血脉,就算她有能力,把反对的人都杀了。
但在留给天下的,却会是数之不尽的谩骂,她还没有蠢到如此地步。
可是,又不能让漼时宜继续说下去。
“她胡言乱语,她没见过先帝。”
“她进宫的时候,先帝尚在。”
游明根道。
“当时先帝已经病入膏肓,话都说不出,如何能见。”太后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是最有说服力的。
而漼时宜,还是算了吧!
“这是太后的一面之词。”游明根根本不信。
“这难道不是她的一面之词?”
“你们宁可相信外面的女人,不相信哀家这个太后,”
太后戚真真假装脆弱地道,试图博取大臣们的同情心。
“太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让人相信的。”魏发质疑道。
“你…”
戚真真没有想到,魏发竟然敢如此对自己这样说话。
“你接着说。”
“陛下还说,谢太傅的死,也有蹊跷。”
漼时宜一提谢太傅。
文武百官们都震惊了,那可是当朝太傅,大魏的老臣啊,
难道也没能逃得过,太后的魔爪?
这太后,也太恐怖了吧。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惧怕的神色。
“漼时宜,你妖言惑众,哀家要砍了你的头。”
太后终于坐不住了,虽然漼氏是名门望族,朝中也有不少漼氏的人。
上到太师,下到中州令,文武百官中,漼氏就独占一半之数,但太后掌握中州城兵权,
也就是说,就算漼氏再强,在中州,她说了算。
“禁军统领,元武出。”
太后愣住了,因为禁军统领,并未出现。
而她察觉到,外面的禁军,很有可能已经被调了包了。
“你们这是想要设计害哀家呀。”
太后看了刘巍一眼,刘巍轻笑了一下,他走到了漼时宜的面前,
“漼姑娘,到此为止吧。”
游明根问道,“丞相,为何不让她说下去?”
“本相以为,她是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刘巍否定道。
但游明根还是坚持,“当面对质,我等自会辨别真假。”
刘巍怒了,
“太后何等身份,岂容你等来辩真容,诸位大人,此事涉及我刘氏颜面,请诸位大人离开片刻,待本相问个明白,本相身为刘氏宗亲,自然不会偏袒任何人。”
刘巍的刘氏宗亲身份,让众多大臣都信服了。
他们可以不信太后,但刘巍,毕竟是正统皇室宗亲啊,
他们也都只有纷纷离开了。
看着他们和漼时宜都离开了,太后冷哼了一声。
太后抱怨道,“刚才为何不帮我?”
“太后,周生辰就在中州。”刘巍还是聪明的。
“他为何会来。”太后想不明白,
“你…”
太后不久就明白了,刘巍知道周生辰在中州,他肯定也见过周生辰了。
“他托臣一句话,带给太后。”刘巍道。
“什么话?刘巍,哀家看不出来啊,你竟会帮周生辰做事。”太后不满地道。
“太后,他想立刘子贞为帝。”
刘巍不为所动地道。
他只要完成,周生辰给他交代的任务,那就行了。
“那皇孙呢。”太后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这个假皇子。
“行啦,太后,今日无论如何,你都无路可退了。”刘巍坚定道。
“难道他要反吗。”太后愣住,只要周生辰反了,无论如何,中州都挡不住周生辰的七十万大军的。
“不,太后最好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否则…”
刘巍威胁道。
太后的身影颤抖了起来,她现在才知道,周生辰的强大,一言一语之间,便可以决定新帝的人选。
更能决定,当朝太后的生死。
甚至…还可以控制朝中的文武大臣,这不是皇帝,那也已经是皇帝了。
可怕,太可怕了!
“诸位大人,请。”
刘巍已经说服了太后,将文武百官都引进了太极殿内,他还不忘牵上了刘子贞,
刘子贞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会因为周生辰的一句话,而被立为新帝。
等文武百官都进来后,太后才将事先编好的故事,说了出来。
这是周生辰给她的台阶,她不能不下,
其实心里,她早就记恨上周生辰了。
“哀家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诸位大人,陛下走的仓促,皇子又随生母去了,若天下皆知,陛下无后,又将会是一场大乱,哀家是万般无奈,才想出这种办法。
哀家早有打算,待四海归心,就昭告天下废帝。”太后还真是演得有模有样的。
她看到了一旁的刘子贞,就拉了过来,
“立他为新帝。”
游明根还是不放过太后,“一朝天子,岂是你说废就废,说立就立了,”
“你到现在都还在狡辩。”
“对,荒唐至极。”
众臣怒吼道。
太后已经无力了,她这次真的败了,“哀家这就下旨,立他为…新帝。”
这回她不再是演的了,而是真的哭了。
而漼时宜正抱着孩子在寝殿里,她一边逗,一边还很开心。
她看到漼三娘进来,便上前。
“有一个人,他想见你,就在他先前住的寝殿里。”
漼时宜愣住了。
“从西州来的。”
漼时宜内心就像是抹了蜜糖一样甜,抱着假皇子,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