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东西都准备好了!”不多时朱贵来说。
“嗯,准备两条船,找几个人带着食材到水泊边等我。”
“好。”
宋江也不耽搁,回屋从奖励的箱子中拿出烧烤料,想了想又到旁边的临时库房挑了两件金钗,三块十两的金锭,又让宋力、宋五和另外两人搬了百贯铜钱抬着下山。
两条渔船,八个汉子加上宋江和朱贵十个人向西而行。
开阔的环境总是能让人心情放松。看着眼前宽阔的水面,宋江心中的焦虑一点一点慢慢消散。
不就是即将面对几百捕盗和衙役队伍么。等官府发现自己请假不归,联想到自己时,都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那时稳定了山寨,招来了水军,这些衙役都是小意思!
至于济州禁军,宋江估摸着以朝廷的办事效率,能在明年春天协调好行动就不错了。
毕竟如今已经是九月底了,再经过衙役兵败的善后,来回送信请示的时间耽搁一下,就进入冬天了。
而想让这些老爷兵大冬天顶着冷风进兵,信不信分分钟一个营就都病倒了?还是绝对不会耽搁的那种。推诿拉扯这种事,对于一个不想带兵干仗的团练来说不要太容易。
但经过一个冬天,宋江相信梁山绝对不会是如今的梁山了。
这是一个知道剧情的穿越者的自信。也是对老天安排下金手指的尊重。
是的,就是尊重。
人家老天爷虽然无缘无故把他弄到了几百年前做山贼,是有点不道德。可人家安排的到位啊,不仅送名声送外挂,还把他的随身背包也送来了,那还能说啥。
嗯,主要是看在那不知道算不算数的剩余千年寿命上,吐槽几句就算了吧。
巨泽渺无际,渔船度日撑。
这一点也没夸张,水泊实在是太大了。
宋江等人从梁山出发,行了大半个时辰,才远远的见到一大片黄草地。这还是距离梁山最近的西边,要是往南行,弄不好真要行一天才能到岸。
前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渔船,晃荡片刻消失在那一片草色之中。
走到近前才发现,哪里是什么草地,分明是一大片蜿蜒看不到边际的芦苇荡。
“这…这进去后还能转出来?”
宋江虽然记得石碣村外有芦苇丛,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一片。
招来曾经走过的喽啰:“你进出过几次?”
“呃,实不敢相瞒寨主,小的以前误打误撞闯进去过,没觉得怎样,顺着路就出来。想来无甚玄机。”
宋江听后,就无语了。
要这片芦苇荡这么好进出,原本轨迹中就不会覆灭何涛带领的那么多人了。
正在宋江犹豫要不要绕路靠岸,从陆上走时,芦苇荡中转出一条渔船。
上面站着一身穿麻布衣巾、敞怀露胸,看着年岁不大的汉子。一手撑着竿,一手一拍胸膛叫道:“呔!哪里来的鸟厮们,跟着俺一路,还敢跟到俺的地盘来拿人,嫌命长了吧。”
这汉子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宋江一行摸不着头脑。
不过正好遇到个当地熟路了,也不能放过了。
听不懂那就另起一行。
“那汉子,在下宋江,只有事要去那石碣村,烦请带个路可好?”
说着宋江掏出二两碎银掂了掂道:“这个就当做带路费用了。”
那汉子看都没看银子,只是拿眼瞅着这边:“郓城县宋押司?”
“正是在下!”宋江拱了拱手道。
“押司不在县衙享福,带着这许多人来俺们这穷乡沟里作甚!”对面汉子听了语气不再那么冲,也拱了下手,不过还是警惕的问道。
“宋某听闻石碣村阮氏三雄英雄了得,特地前来拜访!”
名字都报了,宋江也不怕让人知道此行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敢独身一人叫嚣他们十个,这没点本事和胆量可做不出来。
而且这汉子刚才的话语,明显有事啊。再想想阮家兄弟偶尔做做私商的事,宋江有理由怀疑这汉子的身份。
这么想着,宋江也就试探的问道:“敢问好汉可是那阮家兄弟中的一个?”
“俺就是阮小七!”
本来就是没什么弯弯绕的汉子,阮小七当即就承认了:“既然押司寻我们兄弟有事,就跟进来吧,二哥正在家里。”说完那汉子当先撑船往里走去。
“快划!跟上!”
宋江吩咐了一句,船上两个划桨的顿时卖力起来。
只不过宋江很怀疑这俩货到底是不是做样子。
因为始终就没拉近和前面不紧不慢独自撑船的阮小七之间的距离。
看到自家寨主怀疑的眼神,俩划船的自尊心作祟,更是玩命的划。
可天赋这玩意真没法说,一直跟到看见岸边了,也没有追上。
“押司稍待!”
快速撑了这么久的船,也不见阮小七有什么气喘的。将船靠岸,把船上的三个袋子随手搬了往屋里一丢。
随意地跳上宋江所在地船笑道:“押司走吧,二哥家不远。”
确实不远,沿着岸边拐了两个弯,就见七八间草屋矗立在岸边,一个六七岁的毛孩子正在屋前拿着树枝嘻嘻哈哈的乱跑。
阮小七不等船停稳,一个跨步上了岸,抓着小男孩给了屁股一巴掌,嘱咐别靠水边太近就不管了。
小男孩看到后边跟着的宋江等人,一溜烟的往屋内跑了去,藏到从屋内出来的妇人身后。
“嫂嫂,二哥在家吗?”阮小七推来院门喊道:“来客人了。”
“在家呢,我去叫。”
不用叫,阮小七的嗓门刚落,就见屋内走出一个阔脸横肉、肌肉横生、眉带杀气的汉子。
撇了这边一眼,拉着阮小七到一旁嘀咕了几句。
又抬头看了这边一眼,面带笑容快步走来:“原来是宋家哥哥来了,快请!”
同时还不忘对一旁的妇人吩咐:“大嫂,端两碗水来。”
宋江带着朱贵在院内木凳上坐了,打量了下院内摆设,笑道:“水边七八草屋,闲时下网挂鱼,小儿快活嬉笑,生活轻松自在。小二哥这日子过得悠闲啊。”
这当然是宋江胡说的,现下底层人有哪个敢悠闲的?这么说只不过是要引起他们的愤慨罢了。
果不其然,宋江话音刚落,阮小二稳得住,只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但坐在一旁的阮小七可是没忍住,当下起身不忿道:“宋家哥哥怎地说起风凉话了?这日子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哪里来的悠闲!”
“七八间草屋,要不是盖不起别的,谁爱住?看着侄儿没心没肺的嬉闹,一个鸡屁股都能让他回味好几天了。至于打鱼,船一动就要钱,鱼价又贱,一天下来还不够给那些狗娘养的交税的。呸,一群惯会欺压俺们的狗官,惹火了俺,管他什么人,必让他见见什么是活阎罗!”
“小七!”阮小二皱了皱眉喝道:“坐下喝水!”
“嘁,二哥顾虑个甚!”阮小七撇撇嘴道:“他们做得,俺们就说不得?宋家哥哥虽说也是做公的。但谁不知山东及时雨的名声?自然是不一样的。”
阮小二也不再管他,转头对着宋江道:“宋押司此来所谓何事?”
此时听过阮小七的牢骚,再结合原本故事轨迹,宋江已经笃定这阮家兄弟确确实实是对官府不满已久了。
心中权衡了一下,凑过头小声道:“不瞒小二哥,宋某已经在水泊中的梁山安了家,此时来寻贵兄弟,却是有要事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