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何涛赶回州城里,不顾天色已黑,径去州府拜见了知州。
将查到的消息一说,那知州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知晓了贼人消息,怎不去追?”
何涛不敢和顶头上司顶牛,赶紧解释道:“我待去捉,只因众多做公的言:那个石碣村有湖在旁,为石碣湖,紧靠着梁山水泊,俱是茫茫荡荡,其中芦苇水港遍布。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谁敢去那里捕捉贼人!无法,只得回禀相公做主。”
要说这何涛本事不大,可也不浪,知道凡事稳一手,贪功活不长,一心只求过此关。
知州听了思付片刻后道:“我与你巡检高千手里的五百官兵并衙里捕快衙役五百,务必给我将贼人捉拿归案!”
“是!”
何涛领了台旨,自回衙下机密房来,汇集了众多做公的,整选了五百余人,让其们各自去准备物什器械。
又去找了捕盗巡检高千,说了好话,点起了五百禁厢军,连同众衙役一齐奔着石碣村去。
路上巡检高千道:“何老哥,只是几个乌合之众,至于咱们这么劳师动众?”
“唉!”何涛颇为烦闷的叹了口气道:“劳师动众就劳师动众吧,总比让贼人跑了强。到时太师责备下来,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确实!”高千深以为然。
“何老哥可知贼人具体人数信息?”
“具体不知。”何涛骑在马上,想了想侧头道:“不过宋家庄有人见到跟随宋江而去的约四五十人,加上他去石碣村必然也是有相熟的,算他百余人吧。”
“咱们一千人,十倍于敌,定不会让这些厮们走脱一人。”
高千觉得这波稳了,自己这边是捕盗的专业人士,人数又多,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方败的理由。
何涛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还是谨慎道:“不能掉以轻心。咱们占了天时,他们占了地利,到时这些厮们往水里一躲,也够麻烦的。”
时到半夜,阮小五住处。
宋江,刘赟,阮家兄弟都在此处。
听了刚刚快马传回来的消息,宋江皱眉道:“事情有点棘手,对方来了一千人,五百衙役和五百禁厢军。领头的是缉捕使臣何涛、捕盗巡检高千。”
原著记不大清了,可宋江记得当初看电视的时候官兵就那几个人,五十顶天了,怎么会这么多人?难道多的人又被电视春秋手法抹去了?
己方四个好汉加上八十原本渔民组成的队伍,武器只是短刀撑杆。对方千人,利刀长枪在手,还有五百张弓。
人数武器都处于绝对劣势,这让宋江一个头两个大。
这种情况就是让山上的人都下来也不及事,人太多被一轮箭矢吓破胆造成混乱就坏事了。
还不如就只用熟悉周边的地形的村中渔民周旋着寻找机会。
原本准备将敌人引入水中硬刚的想法不能用了,只能再做计划。
诱敌还是要诱的,区别在于怎么诱,诱完怎么打。
还好宋江此前就准备了两套作战计划。如今硬刚不可取,那就只能从作战手段上下功夫了。
敌人在近,五人谁也没心思睡觉。
详细的将作战计划过了好几遍,天也蒙蒙亮了。
恰时房门打开,几个打鱼的汉子闯了进来:“寨主,二哥,官军人马已飞奔村里来也!。”
阮小七起身叫道:“这厮们敢来,休叫走了。”
阮小二自信道:“不妨!我自对付他!叫那厮们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
阮小二也道:“哥哥休慌,且看俺们兄弟本事!”
阮家兄弟艺高人胆大,嘴上根本不将官兵看在眼里。
但还是要按计划行事的,宋江起身:“先带弟兄们退入湖中,再好好炮制他们。”
当下湖边七八十条小船分散进入石碣湖中,转了几转全都消失在芦苇荡中。
不多时,村中闯进大量人马。
正是何涛等人。
手下衙役都是老江湖,宋江又留了人主动接触,很快就弄清楚了情况。
“可恶!”何涛望着湖面狠狠的锤了一下旁边晒网的柱子自语道:“又晚了一步!估计瞧见我们来,都躲进芦苇荡里了。”
“赶紧追。要是让他们上了梁山,汇合了山上众贼更不好对付。”巡检髙千建议道。
“不错!绝不能让他们上山。”何涛当即立断的对手下喝道:“去将村中船只都给我征来,快点!”
官兵征船,自然不会管你愿意不愿意。见着就拿,划着就走。至于费用,看看那些弓箭长枪,哪个百姓也不敢上前,只能兀自愤怒。
不得不说北宋的军队真的很乱,他们下乡和土匪下山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强盗还狠,这次只强行征走了船还是好的了,起码没有祸害。
看到百十条撑的摇的渔船,何涛与髙千商议道:“这湖泊里港济又多,路径甚杂。抑且水荡陂塘,咱们新来,不知深浅,若是四纷五落的去捉时,又怕中了这贼人奸计。不如我们把马匹都教人看守在这村里,余下一发都下船里去。直围着抓活的。”
“甚好!”
当时捕盗巡检并何观察一同做公的人等都下了船。百余条船上各站七八个,奔着最宽的芦苇港岔就进。想着过了芦苇荡从外面着眼宽广处堵着。
何涛知晓自身不熟地理,并没有分散,只聚在一起向前。
旁路隔着高高芦苇的一条小岔,一条小船正在无声地穿行。
阮小五轻笑一声:“果然如哥哥所说,这帮人还不算笨,没有分开。不过集中兵力在一起,难免行动迟缓,而且无法探查地势复杂,岔路众多的芦苇荡。等他们再行一会儿,就该将他们引到预定地方了。”
且说何涛等人在水面上行不到四五里,只见远远地一个人独划一支小船儿,上面一个汉子唱将来:“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l”
有认得的立马指道:“这个便是阮小五!”
何涛听闻把手一招,众人并力向前,箭矢乱飞,各执器械,挺着迎将去。
阮小五自不会等着箭矢临身,一个筋斗翻下船,钻下水里去,众人赶来跟前,却只拿个空。
“嘿,这贼人倒是滑溜。”何涛恨恨的道:“继续追,不信他还能化身水王八,一辈子躲在水里!”
只是又撑不到两条港汊,只听得芦苇荡里打呼哨。
众人把船摆开,见前面又一人撑着一支船来,唱道:“爷爷生在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何涛巡检首,再杀东京鸟官人。”
有认得的指着说道:“这个正是阮小七!”
何涛气喝道:“众人并力向前,先拿住这个贼,休教再走了!”
众官兵穿岔赶来赶去,等到近前,除了一条小船,哪里还有人影,只觉得那水港窄狭了不少。
何涛挥手叫停:“且住!把船且泊了,都傍近边去。”
上到水中坝上看时,只见茫茫荡荡,都是芦苇,不见些许旱路。
只低声道:“此处地理复杂,不易盲目进军,先行探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