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珠宝虽好，却不能充饥御寒。

烟笼寨的多年积蓄，以及李家庄那些富户数代人的积累，全部被创业初期的宋飞拿了出来。

只希望通过李牧这个渠道，将之换成能够提升实力的战备物资。

虽然李牧手里没钱也没货，相当于只是个对鏠的，但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不赚个百分之两百的利润，他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赶在天黑之前，李牧回到城里。

找到在虎威武馆附近讨饭的阿飞，问道“他们馆主回来没有？”

阿飞看到李牧像见着了亲人一样，邀功似地回答道“还没有，我一直盯着呢！”

他在外面流浪的时候，见识过职业乞丐的采生折割，所以不可能对丐帮有什么归属感。

相比之下，还是李牧这条大腿抱起来更有安全感。

又问了问今天街面上的新闻，李牧带他简单吃点东西填饱肚子，抖擞精神来到老黄家。

虎威武馆和宋飞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好参合的，自己只需要掐准时间，去捞点好处就行。

这事可以先往后放一放，把捕头的位置搞定再说。

王捕头是老黄的人，自己想取而代之，少不得要先过他这一关。

“你不在下面巡场，上来找我干什么？”老黄见到李牧就没有好面色“如果你敢再催若兰的事，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在武功这件事情上，李牧虽然是个小白，但多少也了解过一点。

相比套路招式这些外功，一般来说，但凡是内力心法之类的静功修炼，都会要求平心静气，尽量避免被外物干扰。

可老黄却不一样。

他就喜欢在赌场开门迎客之后，就着楼下客人弄出的无穷嘈杂，盘腿打坐。

但凡赌场里出点什么事，随时都会有人过来汇报情况，打断他的修行。

他也不怕走火入魔。

真是邪了门了！

李牧像是没有意识到他的恶劣态度，笑嘻嘻地说道“咱爷俩也不用玩什么虚的，我想当捕头。你帮我问问老王，看他愿不愿意把位置让出来。”

老黄看了李牧一眼“你才当几天捕快啊，这就想当捕头了？”

李牧熟练地给出一个‘我是为你着想’的表情，认真解释道“老王虽然是咱们这赌术最好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他不进步的话，以后再遇上像前些天的那个叶姓家奴一样的人，不还得麻烦你出面吗？”

老黄不耐烦道“少给我绕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牧扯着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前凑了凑，答道“我是想说，老王白天当捕头要忙公务，晚上还要来这里忙活，根本就没时间钻研赌术，自然也就没办法进步。”

“不如你让他把捕头的位置给我，这样没了杂务烦扰，他也就有时间精研赌术，好百尺杆头更进一步。”

“这样咱们再遇上找事儿的，也就省得再麻烦你出面了。”

“你小子总能给我整出点新花样！”老黄听他说的有点道理，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是捕头的任免，要县令大人说的才算数，你找我没有用。”

李牧当即说道“只要你同意了就好，县令那边，我来搞定！”

老黄笑道“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

“本事没多少，但我有钱啊！”李牧得瑟道“不就几百两银子嘛，小意思！”

“商行那边可不会给你预支未来的分红……”

老黄说着，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你不会是想把股份卖了吧？如果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接手！”

李牧摇摇头“我才不会卖了下金蛋的母鸡，股份的事情你就别想了。”

老黄皱眉道“那你哪来的钱？”

李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你就别管了。不过你放心，当上捕头之后，我还是会来你这值班的。”

“那就好。随你折腾吧，只要不影响这里的运转就行。”老黄好像真的不关心一样，不再追问，闭上眼睛，摆摆手，示意李牧可以离开了。

即没有抢自己手里的股份，捕头的位置也是说让就让。

这可不像老黄的为人！

怀着这个疑问，李牧老老实实做了一晚上保安。

在这里当保安，除了能刷一点声望之外，还可以听到很多在街面上听不到的内幕。

可惜没有任何疑似玩家出现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随机到伴烟城的玩家，就只有自己、宋飞和已经被淘汰的叶正阳三个。

他俩突然冒出来的时候，李牧还觉得玩家密度过大。

现在没了新玩家出现，反而觉得有点遗憾。

到了第二天。

李牧在满春楼见到了宋飞派来的人手。

带队的叫吴茂春，是宋飞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账户先生。

他全家都被土匪害死，为了报答宋飞的活命之恩以及报仇之恩，被救之后没有离开，反而跟着宋飞一起走上了造反这条不归路。

算是宋飞的狗头军师，很受重用。

其余几个，李牧就比较熟悉了。

二驴、狗蛋、石头……

在满春楼热情的大姐姐招呼之下，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全都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吴茂春和小姐姐互动起来比李牧还熟练，明显不像一个普通的账房先生。

李牧点了几个最便宜的套餐，把二驴等人打发走，然后和宋飞的这个狗头军师拉起了家常。

老家在哪，家里一共几口人，在哪家商行做的账房先生，以前每月能赚几两银子，为什么拖家带口地到这里来等等等等。

聊着聊着，拉家常就成了盘问。

李牧也不懂什么技巧，只是把一堆问题转换次序，翻来覆去的问。

明摆着就是不信任他。

眼看吴茂春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李牧清空屋子，掏出腰刀往他脖子上一架，喝道“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砍了你！”

吴茂春顶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自己的来历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他不是什么账房先生，而是邻县一家商行的大掌柜。

因为老东家突然去世，只留下了孤儿寡母，所以他就动了侵吞商行的坏心思。

吴茂春有野心，也有本事。

不过多久，就顺利地将那孤儿寡母赶出了家门。

眼看就要成功，收了他银子的县令却突然反悔。

只收贿赂才赚几个钱，哪有直接把整个商行收入囊中来的彻底？

忙来忙去，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吴茂春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死过去。

最后只能连夜带着妻儿从老家逃了出来，生怕把命也丢了。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吴茂春整个故事讲的，情节合理，感情丰富。

如果他现编都能编这么好，李牧也就认了。

收起腰刀，李牧给他倒了杯酒，问道“怪不得你这么爽快地就造了反，这是想让宋飞带着你杀回去报仇？”

吴茂春两眼含泪，端起酒杯一口干掉，恨意十足地答道“对！我就是想让那些贪官污吏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背叛东家，欺负孤儿寡母，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牧敲着桌子盘算了一下。

反正他是跟着宋飞混的，只要影响不到自己就行，没必要为难他。

李牧最终决定还是放他一马“我可以帮你瞒着，但宋飞是我的好兄弟，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了他……”

吴茂春连忙表忠心道“我现在活着就只有这么一个念想了。宋头领有雄才大略，我只要跟着他肯定能报仇血恨。所以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他的！我可以发誓！”

李牧摆摆手“不要这么着急，等这次交易结束后，你再发誓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