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和白露萧伟也紧随其后。
天色大放光明,毛毛细雨已停,乌压压的云层被蓝天破晓,光明洒满大地。
萧国福已让人把烤乳猪,烧鸡,水果之类的供品,整齐摆好在萧氏先祖墓前,一米多高的蜡烛迎着风熊熊燃烧。
近五百萧家人拿着点燃的香,站在坟堂前,横竖不成排,却都整齐有序。
山顶很大,再不平整的地面,历经数不清的岁月雕琢,风吹雨打,年年萧家子孙后代践行,也磨成了平稳世界。
坟堂中间站的是年轻一代,老一辈的爷爷奶奶,阿公阿婆分别站在两旁。
同往年一样,老人们手举三支香,香雾圈圈往上飘,庄严肃穆也含亲切的声音,在整座大山响起美好祝愿——
“萧氏先祖在上,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到了,萧家儿女们来看您了。”
“先祖保佑我萧家儿女们,身体健康,聪明伶俐,学业进步,心想事成,事业有成,洪福齐天,家庭幸福……”
美好祝愿声落,执香三拜。
拜完,萧家儿女们有条不紊上墓前祭香,祭完就往两边分散,陆续下山。
白露和萧伟跟着萧诚,拜完先祖祭香后,也紧随大部队下山。
与上山时一样,大家抬烤乳猪的抬烤乳猪,抬烧鸡供品的抬供品,呼哧呼哧大步走,欢声笑语萦绕在人群中。
脚步声轻轻快快下到半山腰。
走到一段略陡峭的路段时,白露不知被谁不小心撞了一下,扭到脚。
萧诚扶白露到大树底下,把大草帽垫在地上,让她坐着,脱下她脚上的塑胶水鞋,控制力道给她揉了揉脚踝。
但似乎……没多少缓解效果,白露还是觉得有亿点点痛。
萧诚只好背她下山。
萧伟拿着大草帽跟在后面。
萧家少年少女们看到大哥背大嫂,别提多兴奋激动了,三五成群结队,凑着脑袋叽叽喳喳,眼睛冒八卦小红心。
“哇~诚哥好男人……”
“没想到诚哥还有这样一面,对待陈家那群孙子和对待嫂子完全不一样,简直天差地别,温柔得不要不要的!”
“大哥的拳头不仅能打断鼻梁骨,还能背大嫂,好酷好帅好强大啊!”
“做大哥的女人就是好……”
白露被“诚哥”迷弟迷妹们的议论,刺激得脑瓜子嗡嗡响,思绪一团浆糊。
二十一世纪民风比九十年代开放,快餐式爱情也满大街泛滥。
分分合合的爱情,白露读书时就见过不少,能一直走到结婚的几乎没有。
每次听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讲过去的老故事,看到他们相濡以沫,不离不弃,长情久伴的爱情,白露就忍不住感叹,以前的爱情真好。
一生只爱一个人。
现在自己穿回九十年代了,感觉却完全不同,不再幻想爱情。
幻想还能回去。
白露自己心里也清楚,几率渺茫,但心里的希望,总不愿熄灭。
时刻做好睁开眼就在现代的准备。
但是这么久了,每天睁开眼,还是历史斑驳的天花板——九十年代。
唉……
耳畔落下一抹温热呼吸,一声轻到几乎没有的叹息,萧诚微侧头。
低醇嗓音问:“很疼?”
白露的头正懒懒搭在萧诚肩膀,脸也靠他脖子有点近,他冷不丁侧头,微凉的薄唇就不可避免,轻触过她脸颊。
冰凉薄唇如烈火,熊熊燃烧着脸,烧得她一团浆糊的脑子都瞬间清醒。
“没,没有,我是看天色好像有点暗了,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下雨,我们还是快点下山吧,草帽挡得住毛毛雨,挡不住大雨,等下被雨淋湿就不好了。”
白露一口气说完一大堆话,心脏却在砰砰乱跳,只能悄悄直起身子。
离萧诚的后背远一点。
火烧云一样的脸也慢慢挪回来。
搂在他脖子下的手……就不挪了吧,一下子挪太多会很明显。
萧诚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漆黑如墨的眸底划过一丝笑意,托在双腿间的手往上提了提,稳住她下滑的姿势。
“下山擦点药酒,很快就痊愈。”
白露的脸又被托回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上,顿了顿,小声开口:“我们没带药酒来,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家有药酒,大壮媳妇去我家!”
白露和萧诚闻声双双侧目。
果然看到,白发苍苍,满面红光的阿婆在旁边,腿脚利索,边走边朝他们露出慈祥笑容,声音也格外亲切和蔼。
明显很欢迎这对恩爱小夫妻。
还一回到家就往主屋高台走,拉开木桌小抽屉,拿出一瓶棕黄色的药酒。
给刚进门的萧诚,招呼他往屋里坐:“你快把她放到里面椅子去,鞋子脱下来,给她好好揉揉扭到的地方,揉到发烫,舒筋活络,过几天就能好了。”
“这是萧家祖上传下来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方子,家家户户都有,我家是老头子自己去山上找药材做的,以前我儿子还在时,上山摘板栗八角,不小心扭到脚,就是用这个擦的,很管用。”
萧诚把白露放到椅子上,接过阿婆给的药酒,微微下蹲。
脱下白露的鞋子,往手上倒了点药酒,轻揉她已略微发红的脚踝。
萧伟也被阿婆招呼坐上了椅子,乖乖抱着大草帽,不东张西望。
眼睛就黏在萧诚和白露身上。
阿婆直夸他乖巧,转头看到萧诚那不舍得用力的动作,不由提醒道:“大壮你得用力揉,揉轻了药效出不来,没办法渗透她的脚,用力揉才能快点好。”
萧诚停下按揉的动作,微抬眸,看着白露,谆谆开口:“疼吗?”
白露立马松开紧咬的下唇,摇摇头:“不疼,可以用力揉。”
萧诚看了眼她抓在椅子柄上微蜷缩的细白指尖,手中揉脚的力道放轻。
阿婆看得两条小粗眉都皱了起来“大壮你心疼媳妇也不是这样疼啊,你现在不用点力揉,她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你难道想让她痛十天半个月?”
白露一脸尴尬,缩了缩脚,对萧诚说:“要不,还是我自己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