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抢栗子还行,说对王翠花耍流氓,陈大福是肯定不同意的。
“我才不稀罕对她耍流氓!”
“我以前都是八点钟过来拿栗子,今天有事来晚了半个小时,她就霸占了我的位置,一直抢我的栗子。”
陈大福去的地方远,所以白露让他早点来拿栗子,每天都是早上八点。
王翠花去的大石镇没那么远,就和温秀云夫妇同一时间,九点来拿栗子。
结果今天,陈大福来晚了半个小时,王翠花来早了半個小时。
两人就碰到一起了。
还死盯着同一筐糖炒栗子不放。
萧诚扫了眼五大筐栗子,冷声开口:“都是同样重量,一人一筐。”
王翠花和陈大福又扑上去抢了同一筐,还不偏不倚,又是中间那筐。
“放手!”
“你放手,我先抢到的!”
“我的!”
“我的!”
萧诚深眸涌起烦躁,“滚”字眼看就要落地,白露忙拉了下他衣袖。
快声开口分配:“中间这筐留给五婶,陈大福拿左边那筐,王翠花你拿右边那筐,再抢就都别卖了。”
陈大福和王翠花闻声回神,发现萧诚要杀人的脸色后,立马放下箩筐。
遵循白露的分配,一人拿左边的栗子,一人拿右边的栗子。
去拿小木板车时,又抢起来了。
“我先拿到的!”
“我先!”
前院只有一辆小木板车,大箩筐太重,用小木板车拉出门方便些。
陈大福和余富贵是男人,力气大,平时用不上小木板车。
温秀云有余富贵帮忙,也不用,一般都是王翠花在用,最近加上吴芳丽。
也不知道陈大福今天怎么回事,就跟王翠花杠上了,死活要抢小木板车。
王翠花气得小白花形象都不要了,“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小木板车,自己搬出去,小木板车是我们女人的!”
陈大福不服就抢:“谁说男人不能用小木板车,我昨天卖的糖炒栗子多,昨晚我就跟白露说了要加数量,今天的栗子加多加重,我当然要小木板车拉。”
“你又不是娇滴滴的白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搬不了箩筐只能用小木板车,你皮糙肉厚,蛮牛一样的力气,用什么小木板车,自己搬出去不就行了!”
王翠花一噎,又生气又委屈,扬起可怜兮兮的脸向萧诚无声告状。
萧诚想把他们两个都扔出去。
白露无奈开口:“那就一起拉出去吧,你们把两筐栗子垒起来,一人握一边小木板车的把手,谁也不用争。”
陈大福和王翠花同意这个建议。
结果,谁的栗子在上面,谁的栗子在下面,又争起来了。
“我在上面!”
“你是女人,你在下面!”
“男人就该让女人,你在下面!”
“滚!”
大佬终于爆发了,一个滚字震慑全场,陈大福和王翠花瞬间不敢动。
火山还未停:“都别卖了。”
陈大福不敢吱声,放下小木板车,全身僵直,像个被驯话的小屁孩。
王翠花更不敢吱声,同时放下小木板车,委屈巴巴要哭不哭。
白露觉着这两冤家就是欠抽,好好讲话不听,非得大佬骂一顿才老实。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留下一个不言而喻的看栗子眼神,白露就挽着萧诚手臂转身,回厨房了。
这两人再不识趣,再不马上去卖栗子给她赚钱,看她怎么放大佬。
陈大福识趣,不屑横扫王翠花一眼,徒手搬栗子走了。
王翠花得到小木板车,却满肚子气,也不得不拉着栗子走人。
余富贵和温秀云、吴芳丽来时,看到的又是脸色平静的萧诚,和满面笑容的白露,笑谈间直夸两人有夫妻相。
都是做长久生意的人,很会说话,吴芳丽也不见外,没聊多久就和白露称姐道妹了,让白露直接喊她芳姐就成。
吴芳丽年纪没温秀云大,却比白露大七八岁,称呼姐再合适不过。
白露自然不会拒绝这拉近合作关系的亲近之意,当场就请芳姐喝茶。
不忘同请余富贵和温秀云。
目前,这三条销路最稳,赚钱最多,将来所结交到的人脉资源最广。
白露自然不会亏待,礼遇最佳,茶是百年好茶,水果是当季最新鲜水果。
吃喝是其次,闲聊拉近合作关系是主要,即便如此,摆出来的东西也要上得了台面,让人能感受到被重视。
白露和温秀云吴芳丽聊的都是女人之间的小话题,家长里短。
萧诚和余富贵都是大男人,搞不来聊家长里短,拉近关系那套。
聊得很直接,都是生意方面的事。
听到萧诚问运输队的事,余富贵也知无不言:“平城这边的大卡车运输队就一家,据说背后老板是李成斌的人,收费都是他们自己定的标准,收费站那边也有他们的人,其它运输车辆要出城,过收费站要支付的过关费,很高。”
很高是行内隐晦字眼,相当于把控市场,价格掌握在部分人手里。
“隔壁几个县城,我有几个相熟的老伙计来往过,情况都差不多。虽然不全是李成斌,背后却也有南市的人,外面的东西难进来,咱们这的东西出不去,想出去得先打通那些人的关系。”余富贵知道萧诚想知道什么,都捡重点说。
收费站这些情况,萧诚也了解过,但没这么详细,较为笼统。
杉木的十日之期已临近,卖给平城木厂是废柴,卖到外面可不一样。
去年,萧诚去南市收某木材商的账,对方想宽限几日,曝出木材行业内幕,外省价格比市内木厂高十倍不止。
但也说了,过关卡麻烦。
在本地低价收购,高价卖出外地,最后却被关卡卡着,赚不了大钱。
若非如此,资金也不会周转不过来,需要宽限些时日。
萧诚沉思片刻,端起茶轻饮一口:“水路怎么样?”
“平城去外省的运河,从城码头出市跨省,有十分之二是李成斌的人看守,其余的,我听说很大部分在南市一股大势力手里。”余富贵也喝了口茶,告知的都是这些年了解到的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