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没有刻意遮掩平陆城最近火爆的三桩生意背后和她的关系，毕竟有心人一查就能发现另外两桩生意都是在老板认识她之后才出现的，柳月所幸就大大方方承认了，他们现在做的生意也大不到哪去，有人惦记，但不会招惹太大的麻烦，

柳月看着眼前的商贩们，大都都很眼熟，似乎是都是一起在府学门口摆过摊子的人。

忠叔一一给柳月介绍来者，果然都是在府学门口摆摊的同行们，还有几个生面孔是忠叔的朋友，来的人都是走街的商贩。

柳月并不意外，能在平陆城开上铺子都，背后多少都有些势力，自然是看不上她这几十、一百多文的小生意的，

不过就目前来说，这些已经够用了。

柳月领着一行人在僻静的巷子里，搬了个凳子站上去，发表自己的第一次讲话。

“想必各位来找我都是想要挣银子的，那我也就直接进入主题吧！”

其实这个讲话的环境有点简陋，但大家的重点都在挣银子上，也就没在意环境的好坏。

柳月心中早有盘算：“我现在有两种方案可以给大伙，一是像忠叔、张阿婆那样，我来重新包装你们的产品，但这回，我要六成利。”

商贩们听到这话，都吓了一跳。

“六成？”

“这、这也太多了吧？”

“老忠啊我们是信了你才跟着过来的，你这也太狠了吧。”

“就是啊，给六成我们还赚什么？”

“凭什么你是三成，到我们这就六成了？这也太黑了。”

“最多三成，不能多一份。”

忠叔也有点震惊，但是他是信柳姑娘的，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大伙先别急，听听柳姑娘怎么说。”

柳月带着笑意扫过众人的脸：“想必大家都是知道平安果，和状元烧饼的事才来找我的吧？你们也应该明白，就算只拿四成，这挣得也比往常多了。”

这点忠叔最有发言权，之前他的烧饼八文一个，现在的饼子卖三十文，就算让出六成利，他也要比钱之前多赚四文，更不要说他的生意要比之前好上十倍不止了。

至于平安果的利润那就更大了，连带着平陆城苹果的价格都涨了不少。

商贩们心里也门清，只是贪罢了，想着闹一闹，让柳月多让几分利。

见商贩们面带犹豫，柳月提出了第二种方案：“当然我们也可以换一种合作模式，你们将商品卖给我，每样商品我按你们的售价高半成的价格收。”

“半、半成利？”

利润突然从六成变成了一成让商贩有点呆愣，他们其实没太听明白两种方案的不同之处。

柳月细心的给众人解释二者的区别：“第一种我们走的是高价路线，我会将你们的商品重新改头换面，第二种方案，我们财货两讫，至于我怎么卖，挣多少就跟你们没关系了，”

有商贩精准的抓住重点：“你能收多少我们的货？”

柳月没敢夸下海口，说的含糊：“等你们定好合作章程再说。”

商贩们没着急回答，而是低头悄声的讨论着：“要我说还是第一种好，东西买的贵着呢！”

“那可是六成利呢！她这也太黑了，要我说还是第二种实在。”

“对，我也觉得第二种好，虽然可能量不多，但我们好歹有点赚头。”

“可万一她拿了我们的货，转手卖出高价那我们不是很亏？”

“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那我还是选第一种吧。”

“可你能确定平安果和状元烧饼不是偶然成功的？万一砸手里了怎么办？”

“就是，还会有那么多人跟风，他们跟赚个十成，我们却只有六成。”

“可状元烧饼和平安果的跟风者好像都没成功啊。”

“那我也觉得亏.....”

“可她进我们这么多货怎么卖啊，我没见过哪个商贩一次性卖这么多东西的。”

这群商贩卖的东西从吃食到文房四宝、布匹、荷包、折扇花灯的都有，他们之前可从没见过谁买东西跨度这么大。

“管她怎么买，反正她给了我们钱的，货要砸也砸她手里，跟我们没关系。”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做生意嘛就是有赚有赔的，她要是真能赚到钱，我们也不嫉妒就是了。”

“我觉得有道理。”

“都是一条街上卖东西的这样不好吧？”

“.......”

商贩们商量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

柳月也不着急，等着众人慢慢商量，反正不管他们选哪种她都有的赚，这时候讲多了还会被怀疑是居心不良。

商贩们嘀嘀咕咕的讨论了有半个时辰。绝大多数人选了更稳妥的第二种，只有四位商贩选第一种，想要博取更大的利益。

柳月早就准备好了合同，依次跟跟商贩们签字盖了手印，选第一种方案的合同上写明了由柳月提供产品改良方案的细则和商贩给柳月利润的时间期限。

方案二的合同中则标明了每种货物的进货价格，商贩不得无故拖延、拒交商品，柳月也不得因任何缘由退货。

虽说古代没有合同法，合同对双方的约束都不算太大，但真闹的不可开交了，上了官府，合同还是可以作为佐证材料，避免很多麻烦的。

商贩们对合同都还算满意，给柳月拱手告别后，便喜滋滋的离开了，但有三位商贩却是两种方案都没有选，一直站在外围，等众人散去了才围上来。

这三人中还有一个老熟人，是之前每天都抢不过沈景城的那个卤菜贩子，另外两个忠叔介绍过，一个是卖糖人的老头、一个是卖书的青年男子。

“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三人眼神交换了一下，显然是商量好了，卤菜贩子憨笑着说：“柳姑娘，我们三也想选方案二，但是合作方式我们想换一下。”

“怎么换？”

“你不需要向我们进货，我们就放在你那里卖，不论卖出多少，我们给你卖价的一成利。”

柳月暗叹一声，看来还是这群商贩中还是有聪明人的。

“一成半。”

三人窃窃私语片刻，达成一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