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托地区,现在叫作雾山行省,曾经是血族五位大君之一,赛茵·赛尔媞菲的封地。这位大君热衷于研究人类炼金术,致力于将这种血族不擅长的技术化为己用。]
[这本古代莫雷托史记,是由赛茵·赛尔媞菲的书记官(姓名已不可查)所记录的见闻,并非正史,阅读时应当谨慎理解。]
林恩看着笔记本上工整的小字,心里暗自赞叹:“不愧是皇家大学的教授,真是严谨。”
作为当初那个时代的亲历者,他很确定这些笔记上说得没问题,赛茵大君的那个书记官他都有印象,是个十足的话痨,准确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人的话都挺多。
不过,现在他很看重这本书,因为在记忆里,赛茵·赛尔媞菲那个不修边幅的女吸血鬼,就是主导研究消除血瘾的人之一。
讽刺的是,当初的拜帝伦,也就是林恩的前身,曾经坚决地反对这项研究,认为那会背弃血族的光荣血脉。
“可恶。”
林恩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几百年前,拜帝伦大君的勇武冠绝世间,在血族之中威望极为隆重,在他的极力反对之下,赛茵大君不得已只能偷偷地进行研究,她在另一位主和派大君的支持下,希望能够消除血瘾,让他们能够与其他种族和平相处。
“要是没有这档子事,老子现在也不用费尽心机去找历史记载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很看重迈尔斯弄到的那本《古代莫雷托史记》,非官方的史书里很可能找到有关实验的线索,哪怕能够找到个什么秘密实验室,或者别的什么都好。
林恩也很希望那位名叫查尔斯的教士阁下能够想办法,尽快找回书本。
如果不行,他就只能亲自出手了。
“先生?”
就在他目露凶光的时候,薇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怎么了?”林恩合上笔记。
“你是不是有挺多书的啊?”薇薇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啊,你到我房间隔壁的书房,喜欢哪本自己看就行了。”林恩指着后堂走廊的方向。
“真的吗!你真是太好了!”薇薇高兴地跑了进去。
林恩倒是挺奇怪,一个小女工居然喜欢看书,这可挺少见的,她们在下班之后通常更在意哪里有便宜的香膏卖。但是想起她的身世,林恩又忍不住叹息道:“或许以前家里的条件很好,现在落难了吧。”
正在他遗憾的时候,挂在门楣上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
林恩本能地站起身:“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儿什么?”
说完这个,他才看向门口,发现进店的是个长着浅棕色微卷头发的年轻人。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居然有人会穿着适合活动的猎装走进咖啡馆,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管家?
......
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只被允许信奉一种宗教,所以教廷也只有一个,它像一头潜伏在暗影中的巨兽,凌驾于所有的国度之上。
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王权需要通过神权来稳固,更不是因为教堂在礼拜日发放的免费食物,最重要的是,教皇真有好几个师。
审判所、圣堂、圣教军。
是教廷内的三种不同暴力机关。
原则上,圣堂负责针对异种族进行裁决,并让他们在圣光里化为灰烬。
审判所则是抓捕邪教徒。
这两个机构在建立之初的确是有明确的职责分工,但随着教廷对这个世界的掌控越来越强,二者的明争暗斗就开始了。
异种族,多多少少信奉点儿别的神明,而邪教徒,总得抓回来解剖一下才能确定是不是异种族。
另外,由于圣堂和审判所里汇聚了大量的高阶超凡者,所以有时候,各国的治安机构也会请他们出手帮忙,毕竟超凡力量也会催生很多恶性犯罪。
如果说教皇是这个宗教机构的顶点,那么圣堂首座和审判长加上枢机处秘书、大神官等等人物就属于第二梯队。
然而,在这群人之中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是一个从小就在位于帝都中心,也是教廷中枢神圣飞升大教堂里撒野的小伙子,名叫伊索·彭提菲克斯。
他的长相很普通,眼睛不算太有神,鼻子也不太英挺,鼻梁上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雀斑,他的头发是帝国人最常见的浅棕色,略微有些卷曲。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外形非常普通的年轻人。
但是他有一个不太普通的身份——教皇陛下的养子,而且一些好事者暗地里认为,其实是私生子。
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从小就生活在神圣飞升大教堂里,揪过圣堂首座的胡子,撕过福音堂大神官的圣经,偷过圣裁法庭大法官的假发。
哪怕他就这样嚣张跋扈,却始终没有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人们还会称呼他为圣子殿下。
等到这位殿下十二岁之后,就正式开始跟着审判长阁下学习超凡能力。直到那个时候,他们才明白教皇陛下的眼光,他的天赋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刚到二十岁,就拥有了接近审判长的实力。
不过,圣子殿下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他甚至并没有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学习超凡能力上。
相比之下,许多别的事情都更加吸引他。
比如探寻炼金术士是怎样把那些工厂里批量生产出来的栓动步枪变成炼金武器的;
比如了解为什么教廷剿灭了血族、魔裔和其他一些大型异种族,却偏偏留下了狼人;
比如搜集有关古代血族大君密藏的地图;
比如调查莫默尔的魔女。
今天,趁着天气不错,加上审判长,也就是自己的老师,去帝国皇宫里参加一场宴会,所以他没有在规定的时间练习超凡能力,而是绕开所有人溜到了东区。
到这里的目的也很偶然,因为圣子殿下练习灵敏感知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隔壁的几个佣人在交谈,说东区有一间咖啡馆卖的咖啡很新颖。
他就是想看看,那种苦涩难闻的饮料究竟能是怎么个新颖法儿。
于是他就来了。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儿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伊索抬起了头,走到柜台前伸出右手然后答非所问:“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