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哥哥,既然那个人都被抓了,我们还能通过他去审判所吗?”
弗雷·海陶已经成年,他在海鸥区拥有自己的住宅,总是和一群朋友,准确地说是以他为核心的跟班们在这里聚会。
高塔伯爵对这种行为并不反对,尽管他认为自己的儿子有时候会显得过于强势,但现在他接触的也不是什么非常尊贵的人,这可以帮助他锻炼社交和领袖力,为以后在帝国政坛中发展提供便利。
出于这种考虑,他给了弗雷大量预算,让他将这座独栋小楼装点得极尽奢华,用来体现家族底蕴。
现在问话的是团体中的一个姑娘,今年才刚成年,家里不是贵族,但她父亲是艾德维尔市议会的九个人之一,在很多时候都能对这些贵族的生活质量产生重要影响,所以她才能出现在这里。
平时弗雷对这个小妹妹照顾有加,但今天他觉得她提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还管他干什么?先去圣教军,我们需要提升自己的超凡能力,然后再考虑去审判所的事情,我会找人安排的。”
他原本就是想叫林恩过来,问他能不能帮忙牵个线,叫人先斡旋一个审判所的编制。哪怕是以他的出身,想要对教廷施加影响也需要谨慎,所以希望有人搭桥。
但这并不是因为审判所就比圣教军高贵,只是门路不同。在他的预想里,那个叫林恩的平民应该是通过某种巧合认识了审判所的人,好命地一步登天,或者是因为那个催眠者西普诺的案子被看重。
而他,这个世代传承的贵族一旦发出邀请,就会让对方感觉无比荣幸,然后愉快地表示愿意引荐,然后双方相谈甚欢,接着喜提一个新的跟班。
然而现实无情地打了他的脸,那个平民居然拿敢拒绝他的邀请,还砸了他的车。
弗雷站起身来:“走吧,我认为还是应该亲口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不肯来见我。”
其他人不敢接话,他们都知道,这位公子哥发自内心的讨厌看到那种平民身上表现出来的倔强。那个咖啡馆的老板能呆在局子里是最好的,要是出来,等着的事情就更多了。
相隔两条街,就是高塔伯爵自己的宅邸,此时他正在宴请宾客。
对于今天发生的传闻,所有人都没有提起任何一个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在这座建筑里,有来自市议会的议员,有副直隶总督的秘书,还有一位熟人,就是圣教军的第八军团长,大骑士梅勒·西弗。
“伯爵阁下,我得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此时,梅勒已经喝了不少,脸上浮现出一些红晕。
这家伙平时一副大老粗的样子,看起来仿佛很能喝,其实别人都知道,他酒量不怎么样,也正是因为如此,高塔伯爵才会将他请来灌酒。
“您请说。”伯爵往他身边凑了凑。
“我们圣教军......不行。”
梅勒·西弗语出惊人,另外二人正在聊最近已经提上日程的新法案,假装没有听到这边的话。
这位大骑士除了酒量不行,酒品也一般,喝多了就喜欢乱说话,正因为如此,明明都是恶级超凡者了却还只是个军团长,否则在圣教军,凭他的实力早就可以更进一步。
伯爵不动声色地说道:“西弗阁下,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圣教军代表了众神的荣光,你们就是教廷的重锤。”
“锤?他妈的。”
梅勒·西弗嘟囔道,“自从新元开始,全世界都平静得很,有几个时候用得到我们?所有军团都是裁了又裁,待遇也不行。听我一句劝,令......令公子要是有办法,还是得去圣堂或者审判所。”
虽然脑袋发昏,他却还是知道,就凭伯爵之子弗雷·海陶的资质,哪怕找了关系去教廷里混着,也只能凭借自身的超凡能力。
帝国勋贵这么多,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人更是不少,如果是枢机处、福音堂那些地方,高塔家族的政治影响力......不够。
伯爵也不反对这点,他想要的就是起这么个话头。
“哎,我倒是觉得圣教军才是最好的去处,先前东区教堂的司铎还说帮我引荐到圣堂去,我都婉拒了。”
“他?”
梅勒不屑地摆了摆手,“他能引荐个屁,想去圣堂,就得找.....”
伯爵打起了精神,他明白正题来了,就要借着这个话头,让眼前之人承诺从中引荐,给以后弗雷从圣教军转到圣堂或者审判所铺路。
“找杜拉尔吧,我,我认识他。”
梅勒浑然不觉自己落入了陷阱,“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约在圣山见一面。”
“我早就想认识一下那位大人了。”
伯爵端起酒杯,“敬众神的荣光。”
梅勒哈哈一笑,正想举杯,就看到府上的管家急匆匆地走进来,在伯爵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有些意外:“检察长?赶快请他进来啊。”他很奇怪,因为这并不在预定的日程上。
话音未落,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里高维大步流星地出现在门口,身后还有几个面露难色的仆役在跟着,显然想拦又不敢拦,毕竟正常情况下,这些人不会做出强闯进来这种事情。
高塔伯爵感觉事情更加蹊跷,但还是面带笑意地起身相迎:“好久不见了......”
“你儿子闯大祸了。”
里高维挤出一个苦笑,“赶紧派人去东区治安局,叫他把人放了。”
“什么人?”
伯爵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已经立刻想到了可能是什么人。
这时候,里高维发现了自己的老朋友梅勒也在这儿,并且正憨笑着用疑惑的眼光看过来,他继续说道:“那个林恩,弗雷叫东局把他给抓了,赶紧放人,要不然就糟了。”
尽管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这位检察长却只在最开始慌乱了片刻,然后就迅速回归了冷静,他知道这样的抓捕过程里大概率会出现什么情况,那么如果自己赶到治安局去捞人,发现那个年轻人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就等于是故意去沾惹骚味儿。
于是坐上马车之后,他就决定让正主自己去解决,因此才来到了这里。
听到这话,高塔伯爵还没说话,梅勒·西弗的酒劲儿倒是立刻就被吓得散了。
“啊?”
他像个傻逼一样颤抖着发出了这种声音,手里的杯子也咚地一下掉在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