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头子这么说,方宁顿时愣住了。
好你个老六啊,都说了我不想继承你的工厂啦,你这是故意玩这么大,好让我下水吗?
“爸......”
方南打断儿子的话道:“反正我跟你妈旅游是一定要去的,计划很多年的事情,工厂呢你也不能让它垮了,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爸,喝酒!”
方宁有点麻了,老头子这是发什么神经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强硬了,方南叹口气道:“儿子,虽然老爸我呢,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但天下人不是所有父母都跟你老子这么开明的。
“我们做男方的,也不能总是指着女方,这样太没有面子了,所以我才临时改变主意,扩大工厂的生产,到时候家里有点钱,你也可以腰杆挺直一点,买房买车什么的,都可以自己来。”
您这是在说什么呢,男方女方?
方宁根本没想到,老头子想的这么远,都在考虑买房买车的事情了,我才二十出头啊,你们也才刚五十岁啊,不用这么着急吧。
“爸,房子也好,车子也好,我需要的话我自己买,你们二老的钱自己慢慢花。”
“什么混账话,”
方南不高兴了,“我跟你妈就你一个,我们的钱不给你给谁?工厂不给你给谁?你要就饿得花老子的钱不安心,那就赶紧给老子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约束越每边了,刚才还只是房啊车的,现在就孩子了,再说下去就是第二胎了。
还是喝酒算了!
方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端起酒杯一顿喝,他知道老头子的软肋在哪,岔开话题并不难。
人老了就喜欢怀旧,方宁刻意把话题往小时候带。
这个话题一起来,方宁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融入,似乎自己不是穿越过来的,而是本身就是。
“儿子,四年了,咱们爷俩四年没有这么痛快的说过话了。”
方南很高兴,脚边摆放着二十多个啤酒瓶,有点高了。
这一顿酒喝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凌晨的时候,陈英放心不过打电话过来才结束。
第二天,由于昨晚上喝了酒,又很晚才睡,方宁睡到了九点多才起来。
打着哈欠出门,看到母亲正在厨房里面忙活:“妈,干嘛呢?我爸呢?”
陈英在煮糖水,看见儿子起床了侧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爸去上班了。你也是的,让你爸昨晚喝那么多的酒。”
老头子有点辛苦啊......
方宁揉了揉眉心,走进洗手间洗漱之后出来,陈英已经端来早餐。
“宁儿,你吃了再睡一会儿,糖水煮好了,我给你爸送去。”
方宁想起来了,老头子是有这个习惯。
“我去吧,您再加歇着,免得来回跑,晚上我把爸带回来吃饭。”
三两下吃完了早餐,方宁回屋换好衣裳,出门拿着保温桶下楼。
现在过了早高峰,路上不堵车,方宁来到工厂的时候十点刚出头。
“爸,喝糖水了!”
方南正在督促工人紧张的调试新的设备,以便迅速投入生产。
饲料加工的设备没什么复杂的,粉碎搅拌压缩而已。
方宁看到,老头子满脸的疲惫,昨晚上喝酒太晚,一早又来到工厂上班。
头一次方宁觉得自己似乎挺混蛋的,任由老头子一个人打理工厂,可自己对这个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啊,完全融不进去。
怎么才能想法子让老头子退休呢?
恐怕只有让工厂没他的情况下继续运转赚钱才行。
算了,不想了,等琪琪姐回来问问她,商业这块真的不擅长。
收起思绪,方宁看着老头子喝完糖水,见他脸色好点了才收拾东西出去。
他刚把保温桶放进车里便看到老头子焦急的跟着下楼来,脚步匆匆就差跑起来。
“怎么啦爸?”
“出了点事情,”
方南拉开车门道:“何专家带电话来约见面,说是批文出问题了,要约见面,我赶过去见他,还有一会儿刘总也要过去。”
又出事了?
方宁连忙让老头子让开,自己开车。
路上,方南打电话联系刘新华,并告知对方见面地点。
等他忙完了,方宁才问道:“昨天钱不是已经给了吗?姓何的说话不算话,光拿钱不办事吗?”
“不知道哇,听何专家说的很急。”
方南就差把愁字写在脸上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办个批文怎么这么难呢?
他打听过了,现在正是办批文的红利期,管的不是很严,里头有人的话办起来很容易,何况还是花了三十万。
至于这个何专家,他也知道,打过几次交到了,确实是科学院的专家,转门在宜江市驻扎,这次社会上神情批文,重点的配方审核以及样品验证,都归科学院管。
所以方南才这么纳闷,怎么会又出事。
还是昨天那个会所,这一次刘新华来的更早一些。
“方总,到底怎么回事?”
刘新华看起来比方南更加着急。
“不知道啊。”
方南将自己掌控的情况说了一遍。
刘新华沉思一翻道:“按理说多出百分之五十的价钱,姓何的应该满足了。”
他还有话没说,江城味业宜江市分公司的负责人打听过了,姓何的收费挺黑的,加价之后比外面多了十多万,他之所以没做声,就是不想节外生枝得罪人。
第一次批文申报被卡,很显然是姓何的从中作梗。
“除了上次,我没有得罪他。”
方南喃喃道。
这就有问题了,二人都不信,姓何的会好好的三十万不要,记着上次的事情。
“爸,刘总,我找我的朋友去办吧。”
方宁见老头子眉头都伸展不开了,主动提出帮忙,钱来的关系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
“别闹,你能有什么办法?”
“小方先生,还是等何专家来了再说吧。”
无论是方南还是刘新华,都没有把方宁的话放在心上。
方南觉得,我一个在宜江市混了大半辈子的地头蛇都没有办法,你才几岁啊。
正这个时候,何专家来了。
跟昨天的风轻云淡不一样,今天何专家脸上明显有恐慌,只不过是刻意的在压抑着,但他游离的眼神,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他内心的不安。
进了房间,何专家双手握拳在小腹前面交叉:“对不起方总,批文的事情我没法办,我会把费用退给您!”
啊这!
怎么感觉姓何的今天很卑微呢?
方南觉得自己没有感觉错,但何专家下一句话让他更懵逼了。
“请问方总,令公子是叫方宁吗?他来了没有?我要当面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