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八月，美联储正式对外宣布本轮加息周期结束，房市一片欢腾，这时，那个叫做CDO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这个自由的国度上空。

不过就在今日，它还在以相当美好的面目示人，自从房市贷款相关CDO出现后，大量资金流入其中，专家预估它今年的市场将会达到5000亿左右，是2004年的3倍。

而对投资者来说，这怎么看都是個好东西，毕竟这些CDO相关的金融产品就是高利率的代名词，CDO理财项目总是比相同评级的其他理财项目利率更高，有的甚至能达到10%以上。

盛况之中，一点点违约率上升的消息仿佛根本没有引起什么浪花，而全世界都在趋之如骛地奉迎着这股资本的热潮——地产大亨们乘坐着游轮来到黑海沿岸，享用着当地的美食和美女，陪着笑的前独联体国家官员恭谦地呈上一些当地房产交易证书，等待着他们在支票簿上签下一些对他们而言微不足道的数字，拿去跟其他国家交换一些农产品与电器。

在这样的繁荣盛景之下……互联网当然也很热门。

虽然六年前那场泡沫让华尔街对它很失望，不过如今它似乎也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Facebook和谷歌的无量前途似乎正指引着互联网前往一个全新的方向，光芒之下，这天的甫东国际机场，滑开的舱门里，乘客鱼贯而出。

几个西装笔挺、年纪不大的男人在等待接机，等了一会儿之后，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一会，让几位久等了！”

“嗨，应该的！咱们这么久没见志远，你可是想死咱们了啊！”

下飞机的是杨志远，是雅虎的创始人，接机的人很多，带头的是阿里的马赟、以及谷歌天朝的李开福。

去年获得雅虎投资之后，阿里巴巴好好地扬眉吐气了一番，但是也成了雅虎实际上的子公司，目前雅虎持股阿里40%，而这笔交易本身是杨志远亲自敲定的——对于阿里来说，答应这样一笔交易其实并不算是个很好的选择，不过现在双方关系还算融洽，听说这次杨志远亲自来华，马赟特地从临安来到申城，来‘一尽地主之谊’。

至于李开福……虽然是和杨志远齐名、在互联网行业最有名的两个华人之一，不过两人之前并不是很熟。

握手寒暄后，两人和杨志远出了机场，乘车来到下榻的酒店，在饭局中，马赟问及杨志远接下来的行程，说如果明天要去临安，那他可以提前叫人准备，不过杨志远却说：“我还要跟开复在申城待几天。”

马赟好奇：“听说致远你这次来，是为了星系软件？”

杨志远说道：“对，高盛最近在跟他们做生意，邀请我们来参与星系软件的尽职调查。”

他说话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马赟惊奇：“星系软件要被并购？”

李开福连忙解释：“不是尽职调查，是帮他们优化管理，我俩是高盛请来的顾问。最近星系软件的腐败丑闻，你没听说过吗？这事还挺大的。”

马赟点头：“听说是一大堆问题同时暴露了出来，高层管不住中层，现在双方正纠缠着要上法庭，我还以为就国内的人知道呢。”

杨志远也说道：“高盛不懂互联网，就请我俩来看看，帮星系软件出出主意，这大概需要两三天工夫，之后我们再去临安，到时候可等着Jack请我们吃你说的国宴菜呢。”

“那是当然……”

马赟连忙笑着应承，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星系软件最近的新闻，他是听了不少，但因为顾文杰最近在海外忙他的生意，而且他跟雅虎关系不好，最近交流少了，所以也没来得及打听那边到底怎样了。

不过消息他是听过了——最近，星系软件的资方似乎在找第三方来解决公司的管理问题，虽然一般来说‘家丑不能外扬’，不过星系软件现在看起来并不怎么在乎外人的眼光，它没有上市的计划，也不需要别人投资。

虽然这么闹腾对公司形象有所损害，但是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后好像变成了‘星系软件虽然是免费的、但是很有钱’这样的传闻，吃瓜的群众也是围绕着这一点在八卦的，星系软件好像也不见得吃了什么亏的样子。

至于所谓的优化管理，这对创业者来说本来是最简单的事，对方却似乎专程叫了高盛来，这就已经很奇怪了——高盛可不是一般公司……虽然在美丽坚、高盛大概距离普通企业家更近一点，但是如今高盛根本没有对华业务，千里迢迢跑来帮星系软件做这生意是图啥？

还特地请硅谷最有名的两个华人企业家来做顾问，这……

马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总之就这样谈到了星系软件，两人似乎对此很有兴趣：“马总，听说你过去跟星系的创始人很熟？”

“是啊。”马赟没什么忌讳，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他原本似乎是个东南亚的技术人员，文杰说圣地亚哥就是他的家族企业……”

杨志远好奇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马赟回忆着几年来的经历，感慨道：“已经挺久了，有三年了吧，当时淘宝网都还没起来呢……”

“其实就是淘宝网。咱们当时要注册这个域名的时候刚好被他抢注，所以跑去联系他……”

“他那时也还没开始创业，不过他那时就想找个C2C电商一起合作了，咱们那时候没经验，本来以为要被他讹了，结果他把域名免费给了我们……”

李开福有些在意：“你是说圣地亚哥、还是圣地亚哥的创始人？”

“我是说陈傲天啊，你们不知道他吗？”

“知道啊，他的微博，最近老火了……”

说着，杨李二人笑了起来，马赟上过几次微博网，还真没关注过那个人的动静，不知道这两人在笑什么，心想之后得去好好看看。

然而杨志远说道：“这个人大概确实很厉害，不过他可能是想退出了，他最近似乎有意套现，而且他本人在美丽坚很活跃，跟民主党走得很近，大概是很多人创业成功一样，打算去从政了。”

“哦……”

马赟点了点头，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俩大人物会特地跑到申城来掺和星系软件的事，原来……他们真是来谈收购的？

就这样一顿饭吃完，接下来就要出发了，李开福和杨志远要去星系软件做‘顾问’，跟自己无关，马赟本来不打算再去了。

不过杨志远邀请他：“Jack，你也要来吗？如果以后有机会，你说不定也能和星系软件一起工作，就像现在你和3721一样。”

马赟踟蹰：“可以吗？”

“来吧。”

杨志远硬拉着他上了车，马赟便跟后边的手下说了一声，就跟他们出发了。

想来倒也正常，毕竟外国人钱多。

在如今天朝，并不是每个人都理解互联网的价值，创业者只是想把用户聚集起来卖给大洋对岸的大资本家，没人在乎网站到底做得怎么样。

官府也还在观望，认为这是外国人出钱帮天朝解决就业率、发工资、培养人才……至于具体业务，也还是雾里看花的样子。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拿着这些境外投资商给的薪水，烧钱占据一条前途未卜的赛道，去年他在阿里五周年上说要创业一百零二年，这倒不是假话，但这条路对个人来说，无疑是有些太遥远了。

现在听到那个陈傲天想卖掉公司去从政……好像确实没什么奇怪的。

“Jerry，你相信4+2法则吗？”

马赟正胡思乱想，后座的两个人聊起了天。

杨志远反问：“4+2法则是什么？”

李开福给他解释道：“是个最近很流行的管理学定理，它列举了一些成功的企业共有的特性，其中有4条是一家企业的基础素质，还有4条次要的素质、得有至少2条达标，当然这对我们来说可能并不一定适合……”

杨志远摇头：“我不知道……”

“那Jack呢？”

对各路流行的成功学文案烂熟于胸的马赟连忙点头：“我稍微听过一点……”

杨志远倒是不介意：“那你们得教教我，你们知道我完全不擅长做管理……”

“当然，那我来说吧。”马赟便自告奋勇，“不过说错了还得请开福老师纠正我。”

“诶，我哪里比得上你们，你们都是亲自甩膀子把那么大的企业做起来的人……”

“开福老师您这是谦虚了……”

这样互相谦让了几句后，马赟大略讲了一下这个理论的内容，当时他还只当是在闲聊，之后汽车很快到了黄浦江边，驶过滨河公路、来到一片产业园区，隔着江的东方明珠塔在白日的阳光下清晰地高耸着。

下了车，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了。

一个高大的秃顶西洋男人站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和旁边的人说着话。

杨志远看到他就过去跟他握手，李开福过去之前，给马赟介绍道：“那是高盛的天朝办公室的负责人……”

马赟不太理解这个职位的意义，跟在后面，认出人群中有个工行的高层，他正跟在高盛天朝办公室负责人身后，就像是自己跟在这两个大人物身后一样。

两人相视、无奈地笑着互相点了点头，而高盛的负责人则直接邀请杨李二人上了楼，像是在招待客人进自己家一样。

路上，他介绍着高盛最近几天的验收成果，说着这个公司的规模、业务、营收状况，还给两人各提供了一份调查文件。

到了9楼之后，还要带着两人参观星系软件的办公区域。

所以……星系软件真的打算要卖出了？

马赟当然看得出来，这不是在招待顾问，而是在给买家展示自己的商品。再想到之前这两人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信息，马赟觉得这个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杨李二人也仍然有点不太自在，杨志远说道：“不劳烦您领路了，咱们既然是帮忙做评估，自然会尽到我们的义务，请让我们自由参观一下公司的各处吧。”

“好的，我们专业的资产管理小组随时恭候为您服务。”

高盛的大光头职业地笑了笑，然后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杨李二人在前后的瞩目目光下走进了星系软件的办公区，进去后回头招手：“Jack，你不来吗？”

马赟连忙跟上去，他感觉气氛有点奇怪，不过这两人却浑不在意，甚至还在讨论刚才的话题：

“既然有这个4+2法则，那么用这个规律来看看星系软件吧，这个神奇的公司，它到底在哪些方面有出众的地方，可以在那么多领域达成旁人无法达到的成就……”

“对了，第一条是什么来着？”

杨志远重新有了兴趣，马赟只能继续做解说：“4条最基础的要求，第一条是战略，一个企业之所以成功，它会有一个清晰的战略来指引前进的方向。”

杨志远又问：“那么星系软件的战略是什么？”

李开福一边走路一边翻着高盛给他的文件：“大概是互联网吧，无论是音乐还是软件，都与互联网这个平台离不开作用，这应该就是它的战略了。”

“嗯，不过互联网这个题目有点大啊。”杨志远看着周围，对鞠躬的公司前台小妹点了点头，“说起来你们谷歌的战略是什么？”

李开福头也不抬地答道：“当然也和他们一样。”

“哈哈。”

两人干笑了起来，避过了这个话题……马赟也识趣，开始谈起了第二个‘原则’：

“其二是执行，有战略、那也得有能把战略执行下去的体系才行。”

马赟继续介绍，已经到了九层的办公区，杨志远看着九层的开放办公区的员工，问道：“那这个呢，你觉得星系软件如何？”

“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感觉挺……保守的。”李开福看着手里的调查资料，说道，“他们公司基本上是项目分包结构，一个项目包给一个人，那个人全权负责项目的开发进度，但主要产品思路是开会讨论的。”

杨志远仿佛随口问道：“嗯，是不是跟你们的ORK工作法很像？”

“差不多吧，”李开福也随口答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谷歌的执行结构。”

马赟感觉自己要开始淌汗了。不过他还是接上了第三点：“第三点是文化，一个企业得有自己的文化、才能有凝聚力，才能激发员工的精神面貌。”

这次是李开福主动说道：“就跟你们雅虎的‘便携式鸟笼’一样，你们鼓励创意创新。”

杨志远笑道：“也还是你们谷歌比较出众，不作恶原则，我感觉要有这种觉悟还是很难的。”

“那么星系软件这边……”

已经到了办公室的尽头，画写的白板上贴着工程师们自己绘制的装饰品：“免费，开放，共享”

“这。”李开福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这还是星系软件更有觉悟，虽然互联网精神大家都知道，但是要以这些原则作为企业信条，还是挺需要决心的吧。”

杨志远点头：“那么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是组织。”马赟说道，“如何精简人手、减少官僚主义也是控制成本的关键。”

“这一条就没那么简单了。”杨志远说道，“这段时间，高盛查出他们的中层有大量腐败现象，感觉简直不像是刚建立三年的公司。”

李开福却看着文件说道：“其实还行，他们的中层人员数量不多，相对来说组织比较扁平，整顿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这样讨论了一番，看起来最基础的4条应该是没问题了。

不过之后就是进阶的4选2了——4个次要要素虽然不如那四个基础要素重要，但它代表着企业能超过别人的关键，其实反而是最重要的东西，而这里也不需要全部都做到最好，四条里只要能有一半能做好就可以了。

“次要要素里，第一个是‘人才’。”

马赟说完，杨志远也沉吟了起来：“所以星系软件的人才多吗？”

李开福看着调查报告，沉吟道：“高盛说他们条件待遇很好，但留住的人才不是很多，没看到很有名的圈内熟人，上面也没有记载具体人员在项目中有多大作用。”

“现在咱们只是看看，为了避免挖角，当然不能把这种东西直接写出来吧。”李开福说道。

马赟提了一句：“不过总有那种能力特别出众的人，这种人往往在很多项目中同时担任要职，这种人看名单就能看出来了。”

李开福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人吗？”

“谁？”

“就是他们的实控人，说是首席产品师，据说所有项目他都会亲自参与，员工都是这么说的。”

几人沉默了下来，马赟接着说：“那第二条是创新，有创新能力的公司更容易在竞争中胜出。”

“这个就不一定很好了。”杨志远说道，“他们的音乐部门确实很有创新能力，但软件部门基本都以发行开源软件、做本地化为主，感觉说不上很有创新能力，肯定不如你们谷歌。”

李开福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去年离开微软加入谷歌，看上的就是谷歌的前景，而谷歌本身并不是个很擅长商业创新或者有强大领导力的企业，他们的最大优势是人才与技术创新。

不过正这么想着，几人上了楼，到11楼入口，一个套着玻璃的展示柜，里面陈列着大量专利证书——

点赞计数、信息流广告、输入法智能选词、浏览器标签页……

李开福讪讪地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星系软件的创新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杨志远笑道：“比起你们谷歌，确实逊色不少，不过已经很厉害了。”

李开福说道：“技术创新毕竟赚不了钱啊。”

之后是第三条了，马云说道：“第三是领导力，有力的领导能让企业省下很多麻烦……”

“就跟Jack你一样？”

“哈哈哈哈……”

“哪里哪里，我比起两位还是差得远啊。”

三人笑谈着，11楼刚好有几个星系软件的接待人员在等着，说了几句话之后离开，杨志远对另外两人说道：“其实莪就不是个有领导力的人，所以我请了塞梅尔来帮我，但是感觉星系软件这些高层也不是很有能力，这次公司的危机其实就是他们无法驾驭中层而导致的，如果有塞梅尔，肯定不会发生他们这样的事。”

李开福却说：“但他们有那个实控人，他在程序员当中很有威望。”

杨志远点头：“所以工程师才是一切的基础啊。”

说话间，三人到了一个正在往外搬东西的办公室，却是星系软件的投资部门，他们正在往外搬。

“最后一个……兼并整合。”马赟适时地说道，“并不是每个公司都能高效兼并整合，这一点我最近算是体会到了。”

马赟似乎意有所指，但杨志远浑然不觉：“走，进去看看。”

最近星系投资似乎要搬出去了，似乎因为股权变动，星系投资要被整合到另一个直属于圣地亚哥集团的新公司里了，那个公司叫‘曼骏集团’，听起来名声不显，似乎也是总部新收购来的一个香江小公司。

而这次整合本身不会对业务有太大影响，但是考虑到这很可能是收购前的资产剥离，很多‘星系软件要易主了’的传闻就是因此出现的。

来到星系投资的办公室，墙上的表格上有星系软件投资过的公司——

闪客帝国。“这是天朝的Newground。”李开福解释道。

高德地图。“这是天朝的keyhole。”

奇美网。“这是天朝的亚马逊。”

大众点评。“这是天朝的Yelp。”

Discuz！。“这是个开源CMS系统，最近美丽坚那边，开源系统的融资开始变多了啊。”

“对了，星系软件也投资过Mysql，最近有传言说Sun在准备收购它。”

“星系软件对它们的控股比例高吗？”

“不高吧，不过他们似乎有个流量生态，就跟Idealab一样，会对投资企业进行引流……”

“……”

在乱糟糟的投资办公室的白板前，三人沉默了下来，马赟转头看向两位华人科技圈的大名人，李开福突然问道：“Jerry，你们准备出价多少？”

杨志远笑着摇头：“这又不是我们出价的问题，就算是快看传媒，如果能买到、咱们早就出价了。”

李开福叹息：“但这次也不一定是个好机会啊，他们只是抵押，而且那个创始人要走的话，咱们也不一定留得住他……”

马赟好奇：“不是说要收购吗？”

杨志远终于低声对他解释道：“不是的，星系软件最近需要债务融资，高盛承接抵押业务后做了一些保全资产的检查，但是期间发现了很多公司问题，高盛正在劝说那个创始人放弃他的公司，然后卖给我们……我们都对他的公司很有兴趣。”

马赟听后就觉得不靠谱：“这怎么可能，他们企业搞得好好的，现在微博网那么火，是我我也不卖。”

“谁知道呢，”李开福说道，“高盛似乎很有把握，总之咱们来看看，万一有机会就接下来了。”

三人说着话，这次参观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不过到了12层，在楼梯上，杨志远站住了：“诶，我记得上面是他们的秘密部门，不能进去的吧。”

李开福也想起来了，马赟连忙站住了脚步。

不过就在这时楼上下来一个人，却是星系软件的孙小梅。

“诶，这不马总吗？还有雅虎的杨总，谷歌的李总……”

几人刚才还在说孙小梅性格太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而且雅虎还跟星系软件有点嫌隙，杨志远和马赟都有点不太自在，有点心虚地跟她握手。

孙小梅却浑然不觉这三人的来意，也没有提过去的旧怨：“我听说你们要来帮忙做资产管理，实在是有劳了，刚才看过公司了吗？”

“当然，咱们听到孙总需要，马上就来了。”李开福笑道，“我们别的不行，出点主意还是可以的，能有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吧。”

孙小梅笑着道谢，却又问道：“那要来楼上看看吗？”

“可以吗？之前高盛说楼上不许他们上去……”

“确实是有个秘密开发项目，不过最近已经差不多了。”孙小梅说着邀请他们上楼，“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只是一点新的硬件设备而已，考虑到成本，市场空间很有限。咱们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正需要找懂行的来指点一下呢。”

“哦……好好好，那咱们来看看，说起来你们在搞什么设备？我听说是IPTV吗？”

孙小梅仿佛毫不戒备地回答道：“不是，咱们不搞IPTV，其实主要是想搞个手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