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吃了吗?文具准备好了吗?绷带需要换一个新的吗?”
“妈!你看到我那双‘幸运’袜子了吗?”
水曜日的清晨,日光正好,客厅飘着小香肠的焦香、牛奶的醇香,让味蕾包裹在分泌的唾液中。
松本淳坐在餐桌前,起迟了的绫音慌慌张张地到处翻找,裕子阿姨时不时就要从厨房里钻出来问他一遍。
他放下牛奶杯,先回道,“放心吧裕子阿姨,我昨天晚上就全都装进书包里了。”
“那就好~”裕子这才踏实的回厨房继续做鳗鱼便当了。
是的,今天吃超美味多汁的鳗鱼盖饭!
这让松本淳都想直接快进到午休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上午有一场非常重要的英语考试。
接着,松本淳又对翻箱倒柜的绫音喊道,“你去阳台上找找。”
“呀呼!真的有诶我的‘幸运’袜子!”
阳台上传来绫音的惊喜声。
随后她就‘蹬蹬’地跑了过来,仿佛献宝一样,将那条粉色的连裤袜递到了松本淳面前。
“给,你塞到书包里去吧!我每次比赛都会带着这双‘幸运袜子’,这次就借给你用好了!”绫音一脸傲娇的说道。
“……谁要装着这个东西啊。你自己留着吧!”松本淳有些嫌弃,原来她大早上的都没洗漱,就是在给自己找‘幸运符’啊?
可要是他考试的时候,突然从包里掏出这玩意,那就不是‘社死’可以形容了。
‘色鬼’、‘変態’、‘恶心’这类标签会伴随他一辈子的!
“你这不懂欣赏的家伙!”绫音见他拒绝,不悦地嘟嘴。明明他都收藏好多连裤袜了,居然还装清纯直男!
“说了很多次了,要叫‘哥哥’——”松本淳不厌其烦地纠正道。
“那你改口叫妈妈,我就叫你哥哥。”绫音看到从厨房出来的裕子,坏笑着说道。
‘这家伙……’
裕子阿姨投来那让人无法拒绝的渴望眼神,他真是恨不得把绫音扑倒,用痒痒挠狠狠教训一番!
“那你也改口不叫叔叔,叫爸爸,公平吧?”
看到绫音僵住的表情,松本淳奸笑。
来啊互相伤害啊。
“哼,真没意思!”绫音攥着连裤袜,跑到他对面坐下了。
显然,哪怕对松本淳认输,她也不愿意叫另外一個男人‘爸爸’这个词。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拉,因为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们早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我出门了。”
松本淳从家里出来,洋子的车已经在路边等着了,她打着哈欠,朝他挥了挥手,“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接你!可别觉得失望了呀。”
他抬脚过去,朝车子里扫了一眼,“七海老师呢?”
“一大早就自己走啦,好像是要早点去学校准备监考什么的……哈欠,我也不懂啦,毕竟我初中就辍学了~”洋子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那就辛苦你了洋子姐姐。”松本淳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不忘道谢。
“哎呀,你可真讨人喜欢啊~”洋子笑着说,忍住了自己那双罪恶的手摸向他的脸,主要是怕七海知道了生气……
启动车子后,路边的绫音冲他们挥了挥手。
因为她今天要和闺蜜一起走去学校,说是要减肥,所以就不搭顺风车了。
“话说你的手,要不要换一家医院看看?我知道一家中华针灸馆哦,要不介绍你去试试?”路上,洋子关心的问道。
东京的中华针灸馆、按摩馆(正经的),确实非常受欢迎。
也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东京人的受虐点,他们特别喜欢没事干就去挨扎、拔火罐。
上次松本淳在大街上,就看到一位穿着露背装的美丽女士,后背整整齐齐地码着火罐留下的痕迹,似乎这种印记成了一种时尚的潮流。
等同于,欧美人会在手臂上或者胸口前纹上‘猪头’、‘死’、‘傻X’这类的汉字。
他们觉得这相当酷!
“针灸一般是疏通经络之类的,我这是骨裂,可能并不对症。”松本淳摇头。
“蔬什么?你说的什么意思?……”洋子愣了一下,心想他跟七海说的一样,真是个超级学霸啊!
不过刚才,他是不是说了一句中文啊?
“就是……果香清酒应该搭配豆腐和海鲜拼盘,醇厚清酒应该搭配烤鳗鱼或者中华丸子?”松本淳换了一种说法。
“这个我懂!哈哈!以后等你高考了,姐姐请你好好喝一顿!”洋子一边开着车,一边抬手擦了下哈喇子。
说什么请客啊,明明是你自己馋了吧。
松本淳一眼看穿,不过表面上还是很高兴的答应下来。
很快到了神谷高中门口,这次松本淳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直接在大门口下车。
他刚要转身走进校园,身后传来洋子震耳欲聋的喊声,“考试加油!”
她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使劲地挥舞着手。
这一下,引得周围的学生和家长全都看过来。
但松本淳并没觉得丢人,他转过身,自信的笑容在他嘴角绽放,
“放心,我是第一名。”
…
“松本同学,早上好!”
“欸松本!好久没和你打篮球了,一定要快点痊愈啊!”
“松本君~考试要加油哦~~”
“松本同学,你的手怎么样了?……考试不要太大的压力,你可是我们东校区的王牌!”
一路上,同学和老师都亲切跟松本淳打招呼,他笑着一一回应,又或是停下来浅聊几句。
甚至在东校区教学楼的长廊上,还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东京教育委员会教育长,七海重人。
这一次他甚至亲自参与了神谷高中的监考安排。
显然是盯上自己了?
俩人的视线对上,七海重人停下与校长的交谈,抬脚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又或者是嘲讽挖苦。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松本淳,说道,“松本同学,希望你的考试成绩,不会让人太过失望。”
语气平静的,就像是跟路过的学生打招呼一样。
但这在教育长身上又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校长见了,都得点头哈腰的人物,居然会主动跟学生攀谈?
这足以说明松本淳在他心中的不同。
当然,也有可能是心中的‘一根刺’。
“多谢您的关心,教育长。我一定会尽我全力。”松本淳礼貌鞠躬,转身离去。
看着他走远,七海重人收回视线,瞥向旁边一直擦冷汗的校长,“他所在的考场,多安排两位老师,以防万一。”
校长连连点头,他说道,“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不过,松本同学虽然性格顽劣了些,但他的成绩确实货真价实,当初是以全国第一名的成绩,被学校花高价挖过来的,但因为个人习惯的原因,他拒绝入学西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