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尤其是专为某些有钱人服务的律师,无疑是不受警察们欢迎的存在。
虽然手头上掌握有翁继然无法解释的证据,但对于辛可菲而言,能够不见那群讼棍那最好还是不见。
不然天知道翁继然到时候还不会像刚刚那样合作。
“可惜了。”
目送着大队长的离去,辛可菲下意识地抬手捋了捋额前飘散开的发丝,收拾好心头复杂的思绪过后,转身重新推开了笔录室的房门。
还在仔细端详桌面上那一系列文件的翁继然扭头看了她一眼,顿时放下了手头上那自己主动拿起来看的其他几份文件,半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干,以表无辜。
“你的合伙人带着律师来了,翁继然。”
“是吗,难怪你脸色不是很好看。”
翁继然面露了然之色,双肘抵在桌面上看着面前这位开始着手收拾散乱文件的女人,嘴角噙起了一抹笑意:“这么看的话,我的律师还是挺有能力的。不过作为出钱的雇主,我有权利让律师现在就回家。”
“?”
辛可菲收拾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了他,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翁继然一搓手,昂首与站立的女人对视着,歪头轻笑道:“你想破案抓人,我也想,辛警官。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得让我介入到这个案子的调查当中。”
“……你认真的?”
“当然,我很讨厌这种被人污蔑陷害的感觉,况且这对我的写作生涯也是一个打击。一旦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我当下所拥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无论是金钱还是名望。”
“警方是不可能够让一个有作案嫌疑的人参与进案件调查当中的,如果你想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最好的办法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对我们和盘托出,由我们来帮你。”
微微眯起双眼,仔细打量了男人好一会儿后,辛可菲复述着警局的规章制度,并给出了承诺。
“没有用的。”
翁继然耸了耸肩,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橡木桌面,给出了一个令后者眉头紧锁的结论:“我行程表上的有些地点,就算是你亲自登门亮出自己的证件也不一定会有人配合,但我可以。
“也就是说,除非你不打算从我这条线入手,否则的话你必定需要我的帮助。考虑到破案还是应该越早越好,我觉得你可以去找上级据理力争一下。”
话音刚落,翁继然就自椅子上起身,伸手拿过来那摆在桌子一角的笔录本和圆珠笔,于上面刷刷写下了好几个地名。
做完这一切后,他这才合上了笔盖,连同着笔录本一起交到了愣神的辛可菲手上:“我那几天就在这几个地方流连忘返,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欢迎给我打电话,我会很乐意接听的。”
微笑着朝她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后,翁继然这才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褶皱的西装,信步朝门外走去,独留下辛可菲一人单手叉腰站在桌沿,低头注视着白纸上新鲜出炉的几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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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继然。”
十分钟后,办完了手续的翁继然在律师的陪同下走出了第七局大门。还没等他感慨一番这趟短暂的警局之旅,门口处的一辆黑色SUV车门突然打开,一袭海蓝色鱼尾紧身长裙着身的钱佳随之映入他的瞳孔之中。
“上车。”
优雅坐在后座上的钱佳瞥了他一眼,朝男人勾了勾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感谢了一番急匆匆赶来帮忙的律师后,翁继然钻进了这辆提前停在警局门口等着自己的SUV。
中光城那曼妙的夜景自车窗外随风呼啸而过,示意司机开车后放下了隔音挡板的钱佳单臂倚着车窗,斜了男人一眼:“怎么回事?你才回来几天?”
“这回可不关我的事。”
轻车熟路地从车载冰箱里摸出了一瓶冰啤酒的翁继然克己耸了耸肩,惬意地抿了一口:“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闻言的钱佳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还记得毕安强吗?那个家里搞印刷的。”
晃荡着易拉罐,聆听着酒液撞击着罐壁的澎湃声响,翁继然扭头看向了她。后者虽神情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记得,之前的合作商,怎么了?”
“他死了。”
——?!
乍一听到有命案发生的钱佳脸色骤变,骇然出声:“死了?!”
“啊,我看了一下警方的相关资料,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今天下午的4点半到6点之间。
“死在了自己家里,身中三枪,就像这样。”
左手比划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对准啤酒罐连抬三下后,翁继然继续道:“警方在排查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他的日记本,上面赫然写着几天前我曾威胁要杀了他的内容。
“与此同时,警方也在他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与我有过通话的记录。
“可奇怪的是,我并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甚至于,我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他有过联系了。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是一个在最近一周时间内与我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他拿走了我的手机,并借机打电话给毕安强,再将全部追查的线索都推到了我的头上。”
慵懒地靠在头枕上,翁继然看着车上的星空顶,嗤笑着揶揄道:“看起来像是想要借助我的力量来为他摆脱警察的骚扰。”
他是名作家,虽然目前根基尚浅,但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官方政府中都有相当量的名望,与不少人物交好。
“我立刻帮你约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绝对不能落在你头上!这几天你安心待在家里别动,这件事我来处理。”
钱佳脸色一黑,直接开口安排。
开什么玩笑,这风声要是走漏了,她这新书还卖不卖了?
系列最终作可都是销量的集大成者,这他妈是哪个王八蛋要砍了她的摇钱树?!
只不过,出乎钱佳预料的是翁继然并没有接受,反而是果断拒绝了——“不不不,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就行,你别插手。”
“你来处理?”
闻言的钱佳就仿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而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古怪道:“你要是想玩角色扮演等我有空了可以陪你玩,现在可不是由着你性子的时候,这关系到你新书,关系到我们的钱。”
“清者自清,我又没杀人,怕什么。”
翁继然摩挲着嘴角,眸中跃动着玩味的神色:“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个凶手要选中我来当这个替罪羊而已。
“要知道我与毕安强可是有七个月没联系了,不在场证明也很充分。但凡警察多调查几天我就能洗清嫌疑,他这么做完全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