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李象川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背后天玺剑更是噌的一声就要出鞘。

“咦？有趣！”

那本来看似要摸向李象川的大手竟一把握住天玺剑柄，一用力又将它按回鞘中。

李象川双目圆睁，难道坐在自己面前这个猥琐男人，竟是一位元神高手不成！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眼睛一闭，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过程？

“咳咳，这位小友，吾乃太白剑宗本代掌教卫无忌，只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趣的剑，才如此唐突。可否借你背后长剑一观？”

看到眼前闭上眼睛，面色微红，一脸便秘神色的少年，卫无忌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慌忙解释到。

“呼，前辈若是可以触碰天玺剑自便就可，虽然这把剑认我为主，但是弟子不能感气，还无法炼化此剑。”

原来是摸剑，李象川长舒一口气。

“哦，我观小友剑心通明，道气盎然，一身剑骨至少七斤以上，已经是世间绝顶的剑修胚子，为何？”

那中年男人手掌顿在空中，有些疑惑的再次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七斤剑骨？这又是何说法？弟子是因为道心有瑕，师门长辈也找人看过，却不是外物能干预的。”

那中年男人也不矫情，手掌压下在李象川胸口摸了一把。

“咦？九斤九两？那就更不可能了，你是不是感气之时，能感受到天地之间所有属性的灵气都向你蜂拥而来？”

“您要说那些各类不同的灵气波动的话却是如此。”

“为何不引气入体呢？”

“它们不是波吗？又怎么引入体？就算光具有波粒二象性，可是在我观测时，它们一直都是以波的形式存在……”

“你这怪胎，在玄玄剑派当真浪费了，考虑下来我太白剑宗如何？我这里都是怪胎来的。”卫无忌听得头大，慌忙阻止对面继续碎碎念。

“弟子在这玄玄剑派长大，宗门对我来说就是家一般，怕是要违了前辈好意。”李象川断然拒绝了对方。

“那，我还能摸下你的剑吗？”

“额，前辈自便。”

李象川吃惊的发现，就连掌门陆移道人都摸不得的天玺剑，被卫无忌随意一抓就拿在手中，还上下摩挲起来。

“妙啊，以祭祀之力沟通天地，竟然还能成就一把真形飞剑，妙，妙不可言。”这一脸剑痴相的中年男人对手中天玺剑爱不释手。

“前辈难道不觉得这种作为礼器存在，都无法与人搏杀的剑根本配不上剑之名吗？”李象川有些疑惑。

“小子，剑就是剑，长条形，前端尖，两边有刃，中间有脊，安有短柄，你跟我说这不是一把剑？

剑有万种，为何偏偏拘泥于杀人之器？

若让我说，天地山河，宇宙星辰，都可为剑。”卫无忌眼中若有光，阐述着自己的剑道。

“前辈错矣，剑，本就作为一种兵刃诞生，剑身长是为了提前刺中对手，剑首尖是为了刺破敌人防御，两边开刃是为了左右挥砍均可杀敌。

先有剑而后有剑道，后人因剑之神采将礼、术、道强加剑上，却又是后人痴心妄想，于剑何辜？

前辈说宇宙万物都可为剑，那前辈惘矣，以万物为剑，以剑为何？”

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男人自带一股说不清的魅力，李象川竟忍不住将自己对于剑的感悟和盘托出。

“哈哈哈，妙，妙不可言。”

“此番探讨，吾心甚喜，但是剑道高妙，你我还未脱离凡胎，蝇营狗苟，混沌度日，今日之论，何不放到将来，大道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小友，我们长生之上再论。”

卫无忌抚掌大笑，将手中天玺剑抛回李象川怀中。

“酒饱饭足，兴会淋漓，太白剑宗感谢各位款待，咱们明日擂台再见。”

原本还在大口吃喝的太白剑宗弟子齐齐放下手中碗筷，躬身一礼，默契的结成一道列阵。

试剑峰上，一声令下，十数道形色各异、疏密不同的剑气同时纵起云端，却又整齐划一的划过天际，遁剑之快，冠绝此界。

阵首一剑，为众人破开空气之人，正是卫无忌。

李象川默默将天玺剑再次缚于背后，脑中却不停沟通着天玺剑灵。

“前辈，您不是说元婴之内，无人能破您规则，那位卫无忌掌教可是元婴期的修为，他又如何做得？”

一道久违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剑主，世人皆知道骨最沉九斤九两，可不知有人天生还有一两反骨，能凑个十斤呢。”

就在李象川默默消化今晚收获，等待晚宴结束时，一直跟自己保持着一些距离的梨珂却突然坐到了他的身边。

“师兄，为何一个人在这角落里独处，明日即将出战的其他四名剑主可都在一起讨论御使法宝飞剑的心得呢。”

“师妹你知道的，我无法感气，对阵临敌全靠天玺前辈自发应对，这种场合还是不给你们添乱为好。”

李象川拒绝了梨珂的好意，并且做出了送客的姿态想要结束谈话。

梨珂忍了忍，脸上再度挂出笑容，“刚刚跟师兄相谈甚欢的那位，可是太白剑宗的掌教真人？不知他跟师兄透露些什么，若是有明日斗剑的关隘，师兄可要提点一下师妹。”

“那位前辈看我是绝世天才，想要邀请我去他们门派呢。”李象川面带笑容，口中像是玩笑口气。

“梨珂当然知道师兄是天才，毕竟梨珂的剑道，还算是师兄领进门的。”

当年藏剑峰上，李象川敏锐发觉陈凰给梨珂选了并不适合她的纵剑一脉，导致她剑道境界进展颇为缓慢。

玄玄剑派中，根据剑修战斗风格，分为纵剑，奕剑，阵剑和法剑四脉。

纵剑讲究纵横二字，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是剑修的鼻祖，亦是剑修绕不开的修行。

奕剑则是带领玄玄剑派分家的六代掌教姚衡，在纵剑基础上，以战场为棋盘，剑气为棋子，纵横方寸之间，掌控战场。

更注重剑招之间的配合，讲究剑术细微处。

因为姚衡在本派中地位仅次于创派祖师玄玄子，所以奕剑一道在玄玄剑派中自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阵剑和法剑是后辈剑修为了提升剑道威力，选择炼制成套法剑，靠剑阵之威提升剑术威力，或是将威力颇大的法术融入剑术之中。

这种剑道速成之法，在当下玄黄界大行其道，陆髯和魏同玄就是其中代表。

当日少年委婉在二人面前表演了一段奕剑舞，引导梨珂走上了奕剑一道。

现在得了更加契合奕剑一道的飞剑弱水三千，梨珂此时的战力在本届弟子中也应当是前三的存在。

可以说如果没有李象川，此时的梨珂还在纵剑一脉上蹉跎天赋，跟弱水三千恐怕也会失之交臂。

不过梨珂下一句话，却直接让李象川面上笑容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