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
“高吉,拿舆图来。”
“喏。”
高吉行动迅速,很快拿来了一张徐国舆图,上面除了标出徐国疆域,还有旁边诸国的部分地域。
在徐国西边,共有三国林立,以北是宋国,口逾千万,甚至比徐国还要强大一些,疆域同样辽阔越两省之地,乃三国中最强一国。
正西就是曹国,口八百万,不过十万之军。
往常曹国都是和徐国结盟以抵宋国,先候夫人就是今曹国伯的亲姑姑,先公子安也是曹国伯的亲外甥,公子安暴毙后,曹国伯十分愤怒,怀疑是徐年所为,要求徐候彻查此事,一时间徐曹之间颇有纷争。
在徐候也去世,徐年登候位后,纷争愈演愈烈。
或许也正因如此,曹国和徐国有了间隙,让宋国看到了其中攻伐曹国的希望。
正好徐年得位有疑,挑动了徐阜妄想登候之心,派人助他一臂之力,徐阜还以为宋国要鼎力支持,谁曾想他不过就是一枚棋子,搅动徐国内乱罢了。
宋国真正的目的,还是曹国,那才是他们能够吞下去的肥肉,而不是隔着泗水而望的徐国。
宋曹之间,有数百里疆域交界,正适合攻伐。
经过几人一顿分析,立刻就确认了此事,不然宋国军队异动解释不了。
“看来宋景公霸主之心不死啊!”
宋国乃公爵之国,早年是为大国之下最强的中等国家之一,百年前宋襄公在位时,北边燕国联合了宋国,共同纠集了五十万大军攻伐齐国。
然而齐国也没有坐以待毙,联合徐国和曹国对抗燕宋联军,结果自然是燕宋大败,燕国被迫割让蓬莱城以南的土地给了齐国,而宋国则是更惨,割让泗水以东给了徐国,彭城以南给了曹国。
从一个中等国家,一举败落到了小国境地。
国家有三等,上等国家人口过五千万众,中等国家过两千五百万众,小国也要过千万人口,往下则是一个个城邦之国,连小国都算不上。
百年前的恩怨,导致了宋徐曹之间一直都是竞争关系,到了今宋景公登公位后,一心想要恢复宋国中等国家之位,这些年上蹿下跳联姻诸候,估计这次宋国出兵曹国,是没有其他国家会帮助的,唯有徐国和曹国联合颇深,所以宋国首先就给徐国制造了一场内乱,不让徐国有心思帮助曹国。
真是端的好算计。
“如此,诸公且说说,我徐国应该如何应对宋国的异动呢?”
“君上,当施以远交近攻之策。”
陈鹫回答道。
这位方正严峻的司寇也没有当谜语人的意思,继续说道:
“宋国妄图施曹国以刀兵,此事绝不会让诸侯认同,当速速联系北边齐国出兵宋国,如此可解曹国之危,否则宋国吞并了曹国,我徐国也是唇亡齿寒。”
徐国和齐国之间尚且有好几个国家林立,但是能够抗衡宋国的一个都没有,所以陈鹫指望的自然只有齐国,相信齐国也不会坐视宋国壮大的。
然而宋国就想不到齐国会出兵吗?估计又是和燕国联系上了,等齐国一动,燕国也会动起来。
当年燕齐之战,燕国虽然输了,却也鼎力支持齐国田氏代齐之事,以图让田氏归还燕国蓬莱城以南故土,田氏终在数十年前成功代齐国姜氏,成了新的齐侯。
然而田氏成了齐侯之后,却就不认燕国帮助的事情了,国土一分未还,把当初的燕公给直接气吐血,一月后亡故,从此燕国和齐国的仇怨反而越发深厚了。
“指望不上齐国了,如今唯有迅速覆灭阜邑叛军,然后出兵相助曹国,否则……”鲍叔衡直言不讳道。
徐年定了定神,如今的局面全是彻底清晰了。
所以,当务之急,他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国殇,稳定民心。
第二,剿灭叛乱,以安天下。
第三,出兵助曹。
又或许,是出兵瓜分曹国!
他眼中眸光大盛,如此机会千载难求,等到叛乱结束,他无论出兵攻宋还是分曹都有余地。
如此,正好让宋国和曹国多打一会儿,消耗两国国力,到时候徐国再下场,或许可以一战而定。
“砰!”拍了拍面前的矮桌,吸引了众臣的注意力。
“季相,你主持国殇之事,尽快让父侯下葬。”他也没心思表演什么孝子了,徐年前世的性格本就有些霸道,表演不出来这些东西。
“喏!”徐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以前的公子年性情懦弱,当不会如此决断的。
摇了摇头,或许是藏拙吧,如此,更是加深了他的一个判断。
徐季的心中始终有根刺,曹国怀疑徐年,徐国朝廷中同样有不少人怀疑他,以徐季为最。
不是说公子年性格懦弱就不会害死公子安,而是公子年背后的力量太过惊人。
徐候夫人曹氏早逝,只留下公子安一个儿子,后来徐侯宠幸纪妃,生了公子年,而纪妃后面,可是纪家,徐国三大元罡宗师之一的纪崇就是纪妃的父亲,徐年的亲外公,如今在葫芦关。
所以徐年是很有实力,也很有动机害死公子安的。
六大重臣眼中都有些异样,显然看出了现在的君上和昨日的不同。
徐年也懒得多管他们在想什么,现在只要臣子听话就行,否则别怪他施以雷霆。
“大司马,征集青壮之事依旧进行,不过须得换一个说法。”
“不必惊扰太多百姓,如往常招募兵卒行事即可,而且也不用太多,两万青壮相信也足够了,等到两万中军到来后,徐邑立刻有五万大军。”
“中军和禁军都是精锐,加上有徐邑坚城在,孤相信你能够一击而中,给予叛军致命打击。”
他还有三千白马义从没有拿出来呢,到时候作一支奇兵攻敌人后方,叛军必乱。
哪怕叛军统兵的是两大元罡又如何?在战场上,元罡宗师也要被大军围攻而死。
“喏!”鲍叔衡嘴角嗫了嗫,终究抱拳而应下。
“君上,先君侯之谥号还未定下,而且君侯之殇事后,君上登位之事是否要传遍诸国,邀请为贺?”
宗正徐椁出声问道。
刚才大家讨论半天,唯有他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掌管的是宗嗣礼法,战争的事情他管不了。
徐椁的身份还是徐季的堂弟,今年不到五十岁,比徐季都小了十多岁,然而他头发花白,宛如一个七旬老翁,看起来竟比徐季还要苍老几分。
“此事还是季相拿主意吧,至于邀请诸国观礼就不必了,如今宋曹大战在即,孤也没有那些心思,宗正也不必多言。”
徐年摆摆手,记得这老头对礼法很啰嗦来着,只能带着三分霸道回答。
“喏。”徐椁面色沉重应道。
他心中有些不愉,礼法又被君侯之尊给打断了,如此霸道行事,徐国或要多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