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孤现在毕竟没有其他妃子,所以你暂时也可以住在这里的。”
不等阿青失望,他又补充道。
于是少女的脸上表情转阴为晴起来,笑意吟吟地说道:“谢谢君上。”
“对了高吉,之前说好的养羊的事情,就在青赤殿中弄吧,帮青妃多弄些羊,草地也不可忘了。”
“老奴铭记于心,这就让内侍们开始着手。”
“也好。”
徐年点点头。
让高吉退下后,他就带着阿青前往一旁的浴房洗澡,两个小丫头自然早已准备好了。
其中鸳鸯戏水又是少不了。
等到徐年再次来到广德殿的时候,正好是朝议开始之时。
看着下面空旷了一些的竹席,徐年微微一笑,然后接过高吉手中的胡饼汤吃了起来,他早饭都还没吃呢。
众臣对于君上略微失仪之事,自然不敢多言。
一番见礼之后,徐年抬了抬手。
“都说说吧,今日有什么事情。”
本以为第一个出来的是司寇陈鹫,昨日审问调查判臣之事,今天就敢站在这里,加上高吉透露的一些笑意,他就有所预料陈鹫胸有成竹,但是谁曾想却是景徽先拜下了。
“启禀君上,臣乃是景家之子,叔父景菟有勾结叛军之嫌,臣羞愧难当,无颜再见君上,今也已不再适合担任郎中令和禁军将军之职,还请君上收回。”
景徽今天的样子憔悴了许多,昨日的意气风发都已经不见,只有一颗被伤透的心,孤寂的心。
就和其他禁军将领一样,他们在前线打仗,家族在后面卖国求荣,这无疑牵连了他们一群人。
其中就以景徽为代表。
他很清楚,无论自己立下了多大的功劳,这次也救不了景家的,至于自己,都还要看君上的恩免。
徐年敲了敲手,看了看景徽,才突破不久的元罡宗师,却突然没了精气神让他也不由皱眉。
“景卿,景家之事原是怪罪不到你头上的,你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踊跃杀敌,这些孤都看在眼里。”
夸赞了一番后,他语气又变道:
“可是景菟实在犯了叛国之罪,不可轻饶,景卿索性就先在家赋闲吧。”
这也算是应了景徽所请,直接剥夺了他的职位和权利。
当然,徐年没有把他加入景族清算已经是重大宽恕了。
以后有机会的话,景徽还是可以用的,反正除了景家其他的人,景徽的妻儿老小徐年不会轻动。
“陈鹫,把你调查出来的情况为诸公说一说。”
徐年再次指向司寇,让他述说实情。
陈鹫面色严肃从容,手持圭玉拜道:“君上,昨日臣下连夜审问了田汾,景菟等人,又派人经过核查,确认田汾欲勾结齐国,投靠齐国公子田冲。”
“至于景菟,他果真和阜邑叛军有所勾连,暗通款曲,甚至还把我军军情报告给了徐阜,妄图在城中引三千奴仆组成大军,以待时机帮助叛军攻下徐邑,此獠果真是叛国之臣。”
“其他士大夫和景菟同罪,均是私下和景菟有所交集,欲判徐国投入徐阜麾下,牵连的城卫军千夫长和禁军千夫长已被拿下,等待君上发落。”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徐年咬牙。
“司寇,按照徐国刑律,谋反叛国者,该当如何?”
“启禀君上,谋反者判车裂之刑,家族年龄十二岁以上者连坐,处以绞刑,年十一岁以下者及母女妻妾等均籍没。”
“那就照此严惩不贷。”
“喏!”
“记住,所有籍没的财赋,均入孤之内府,敢有上下其手者,杀。”
陈鹫凛然拜道:“臣遵命。”
等到司寇退下后,大司马鲍叔衡拿出一份名单呈递上来。
高吉接过,细细观察了一下,随后才转呈徐年。
“君上,这是臣所拟的名单,军卒的功勋都已记录在案。”
徐年点点头,上面倒是十分详细记录了有功之人的功劳,都是可以提拔的人才。
“大司马辛苦了,这两日就先好好休息一下,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又得大司马亲自上阵了。”
他这般一说,让鲍叔衡心中一动,想到了君臣猜测的宋曹之变,兴许那边已经有了变故了。
“喏。”他自然不能随意揣测君上的意思的,也不敢在朝堂上随便说出来徐国接下来的军事布置。
在大司马坐下后,久久不见有人起身。
等徐年有些蹙眉的时候,徐季才晃悠着起身。
“君上,如今南北支援之军已经遣回,宋国的谴责公函也已写好,还请君上一览。”
论恢复工作,还得是相邦才最合适,短短一天,徐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景象,还抽空把其他工作都做好了,实在让徐年体验到了轻松的感觉。
但是这样也不行,处理政务的大权长时间落在相邦身上,朝臣隐隐都以相邦为首,是不适合他的统治的,所以集权已经势在必行了。
首先还得把三党都打没了再说,重新扶持自己可以控制的争斗才行。
诸臣之间不分团体是不可能的,但是要在君侯的控制之内,而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样的话对君权伤害太大。
这几天徐年都是凭借一战而定叛军的威望,加上强大的军势,才能一言而论。
等到步入平和阶段,朝堂的臣子们就不会让他好过了。
看了看徐季递上来的谴责公函,徐年微微一笑:“听闻早年季相有徐氏之智的美名,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这字字珠玑的水准可是太犀利了,深得孤意,不过,还差了点什么。”
徐季一愣:“敢问君上,还差什么?”
“一份威慑。”徐年冷哼一声。
“白马将军何在?”
“臣在。”殿外,公孙瓒再次入殿。
“去割了冉亭那厮的头,随着这份公文一同送往宋国。”
徐年眼露凶光,狠狠一拍桌子道:
“宋公以为孤是那软弱之君耶?竟光明正大地派遣大将进入徐国煽动叛乱,还害了叔父死于乱军之中,宋公实在该死。”
“臣尊命。”公孙瓒抱拳而立,罡气涛涛。
这种做法看起来有些狠辣,或许还会被视为残暴,但是徐年就是不给宋公和谈的机会,而且他送来的这个理由,天然给了徐国优势,自然不能让一些议和派有所侥幸心理。
和宋国的一场战争,是必然会发生的。
“君上……英明。”徐季闭上了眼睛,随后吐了吐气,带头拜下。
其他人不乏想要反驳君上如此残暴行为的,却看到季相也服了,不得不跟着跪下,心中憋屈至极。
“尔等想来是没什么事情了,那就由孤来说吧。”
众臣沉默了一下,这明明是你在自话自说,却默契地没有反驳,想要看看君上又要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