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虽说心里不承认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冲喜世子妃的名号,可到底也不能在他这沈府乱了规矩,看着两人恍若私会一般,沈瑾瑜心里很不舒服。
陶子骞见他回来,直接抱着鸡走过去,眼眸温润,“你怎的现在才回来?去哪儿了?”
那哀婉关心的语气,就像离家许久的夫君回来时,被妻子期盼的神情。沈瑾瑜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拿起手上的桃花酥,笑的眉眼微眯。
陶子骞也跟着唇角挑起,眼神晶亮,“瑾瑜真是宠爱我!”
“……”仲景看着两个人目无旁人的亲热神情,只觉得心里恍若灌了醋,面色凝重。似乎这里再待下去自己十分碍眼,站起来就准备走。
沈瑾瑜余光注意着他,看他要走,脚步微动挡了他,“仲将军,你这来去自如的样子,是真的把我府上当自己后院了?“
看着面前与自己相差无几的沈瑾瑜,仲景微微眯眼,神色有些凌厉,“今日可是世子妃请我来的。”
陶子骞看着他睁眼说瞎话,心头火起,面色一沉,大夫君适时的打了个鸣。
“仲将军,这更深露重的,我叫你来干什么,落人话柄么?仲将军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世子妃,与你这外姓人毫无干系。”陶子骞语气生硬,叫仲景堪堪说不出话来。
沈瑾瑜心头可是高兴得很,看着仲景气成这样,觉得手里的茶都好喝了许多。
仲景也不再多停留,直接快步离开,叫不会武功的二人有些愕然。
沈瑾瑜看着飞走的衣角,转头向陶子骞望去,眉心有些疑惑,听说二人原本便是世交,幼时相处甚好,现在看似乎关系很僵。
陶子骞正寻思这大半夜的大夫君怎的就叫起来了,感觉身上黏了视线,抬头便对上了沈瑾瑜略带探究的表情。剑眉一挑,“瑾瑜,我可没有红杏出墙。我这心里只有你一人。”
深情款款,眉眼含情,叫沈瑾瑜头皮一麻,“……子骞啊,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沈瑾瑜看着他,想起刚刚饮酒之后的事情不觉手指尖有些发烫,只是这情话怎么听起来怎么别扭。
陶子骞镇定自若,声音温润,“瑾瑜,这说些情话本就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你要习惯。”
习惯?不可能,不存在。沈瑾瑜摇头之后落座,铺了宣纸提了笔,准备画画。陶子骞看着他动作,不自觉得凑过去,看他动作。
沈瑾瑜虽说是这纨绔的二世祖,但是到底对丹青笔墨之事十分上心。笔尖青绿落下,蜿蜒曲折,潇洒随性,这大好河山便跃然纸上。陶子骞看他认真模样,想起来前世的时候自己似乎也是这样看着他,这一世……
似乎想起些什么,陶子骞说话,“瑾瑜,你这山水图可能绘得再大些?”沈瑾瑜点头,有些疑惑。陶子骞点头,继续,“那么若是这三里的画卷需要多久才能画完?”
沈瑾瑜搁笔,仔细思考了一下答到三个月。陶子骞颔首,对了,若是三个月,那么这画卷便是正好。沈瑾瑜微眯眼眸,“怎么?你要这么长的画卷有何用处?”
陶子骞看着他只是笑,神秘异常,“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只是现在除了这图,你还需再绘一副仕女图,如何?”
满心以为沈瑾瑜会答应,不想他衣袖一甩,“我这水墨丹青是要靠灵感的,你这么逼着我的话,我画不出来。”陶子骞默了默,似乎想了许久,“那么我来做灵感怎么样?”
沈瑾瑜惊诧,陶子骞?仕女图?“莫不是……你要换上红装?”陶子骞点头,脸色如常,似乎觉得这事情理所当然。
沈瑾瑜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陶子骞疯了……
外面的打更响了两声,陶子骞将大夫君放回鸡笼便准备上床休息。二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然可以说上那么几句话了。
沈瑾瑜有些郁闷,自己昨日还是如此排斥,今日便有些习惯了。
到底是晚春,夜间还是有些凉的,陶子骞似乎因为酒的作用睡得格外沉,只是被子早就被踢到了一边。沈瑾瑜虽然与他不再是水火不容的样子,自己睡的十分酣然,叫陶子骞就这样晾了一夜。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陶子骞有些昏沉沉推门出去,正看到有些神采奕奕的沈瑾瑜,在院子里溜鸡……
一人一鸡场景颇有些意思,沈瑾瑜手里拿了些糠,一边撒一边说话,“大夫君啊,你要向狗多学习一下,你看他,给个吃的就能跳起来,你说说你,我都喂你一早晨了,怎的还是这幅傻兮兮的模样……来,跳!”
陶子骞有些无言,只是看到他颇有些活力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揪紧,沈王爷说要下蛊,他心里有些不愿意,沈瑾瑜病殃殃的样子着实看着有些心疼。
沈王爷今日早膳没有和几人一起用,想来是屁股上的伤痛有些严重。沈瑾瑜坐着吃饭,一本正经的说这伤最疼的时候便是在这第二日第三日。
陶子骞放下手里筷子,“瑾瑜,那你可是久病成良医了。”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喷嚏直接便将一口粥喷在了对面沈瑾瑜身上。
“……”沈瑾瑜默默等着身边婢女擦干净,“子骞可是昨日收了风寒?“
陶子骞点头,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神色有些恹恹的。
沈瑾瑜刚准备去给他请太医的时候,外面小厮来报,说是谒者台司隶大人朱清仁求见。沈瑾瑜有些诧异,“大清早来?找谁的?我爹可起不来待客。”
小厮连忙答道说是来见陶子骞的。
陶子骞即使身体不适,这司隶大人还是要见的,毕竟自己与他也是有过交情的。头昏昏沉沉的起身还不忘去院外找了大夫君抱上,沈瑾瑜看着有些无奈,“这都病了还要抱着它?”
陶子骞自然还是那套说辞,说着就往前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