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骞带着他往后山走,山上风有些大,陶子骞本就带着伤,此刻似乎有些勉强了,不一会便打了喷嚏,叫沈瑾瑜有些沉默。
若是平日里,听到这声喷嚏,自己一定二话不说赶紧为他披衣,只是今日,他并不想这么干,反正这陶子骞身子耐受,冻着吧先!
沈瑾瑜正纠结,这边陶子骞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瑾瑜,这山上有些冷,你身子本就不好,莫要再病了。”说着便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来,给他细细披好。
眼看陶子骞鼻头微红,却将白色外衫罩在自己身上,他缄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陶子骞,你自己要是感染了风寒,我可不会照顾你。”说着就要把外衫脱掉。陶子骞不说话,只是双手按在他肩头,眼眸里带了丝戏谑。
“瑾瑜,你在这里宽衣解带…我该如何是好?”语气暧昧,叫沈瑾瑜面色微红,这褪衣的手也停了下来。陶子骞不说话,带着他往山上走。
天色已然暗沉了下来,此刻山顶上凉风穿堂,二人站定之后,沈瑾瑜十分担心陶子骞的身子,“非要在这里证明?你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你若是再病了,我爹铁定要疯,这祭典……”话语絮叨,似乎已然将最坏的打算全都说了出来。
陶子骞看他啰嗦个没完,将手指轻轻抵在沈瑾瑜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瑾瑜,你在这里等我片刻,一会儿你便知晓,我这一切皆是值得的。”
沈瑾瑜不说话了,乖乖在草地上待着,似乎快到月中了,银月高悬,只是不一会儿,这银月的光芒转瞬间就被其他取代。
暗色的空中闪耀着红光,铺满整个天空,似乎是一瞬间放飞的孔明灯,使有些凄凉的后山瞬间挂上了一层暖意,令沈瑾瑜有些愕然。
数量确实多了些,整个后山甚至天空上都被孔明灯占的满满当当的,叫他心中震撼。
“瑾瑜,你可还喜欢?”沈瑾瑜缓缓回头,看到手中拿着孔明灯的陶子骞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眉目在这片火光之下衬得愈发明亮,着实是有些月白风清,墨发微扬,带着独属他的馨香向他而来,宛若神祗。
原来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人做的,只为了证明心里只他一个,似乎不知道摆什么表情才好,本想像平常纨绔样子,故作潇洒的调侃两句,却最终没能扯得开嘴角,只好放弃伪装,语气艰涩的低声道:“不必如此……子骞,我信你便是了。”
陶子骞看着他神情,终于还是叹口气,“我若是不这般的话,恐怕这辈子你都不会信我。”说着便将自己手中孔明灯举起,“这上面可是个个都写了个瑾字,你若是不信的话……”
未完的话皆淹没在了沈瑾瑜的怀抱中,沈瑾瑜一把便拥住面前人,语气似乎带着哽咽,“我不值得的……不值得你如此对我这般……”
陶子骞用力,将二人之间拥的更加紧,半响之后蹭了蹭沈瑾瑜鬓边发,呢喃,“值得,我陶子骞心属的人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二人默默不语,似乎缄默才是最好的言语。只是树上人却是悄悄握紧拳头,呵,好一个值得,好一对鸳鸯!
仲景看着月下相拥的二人眼睛赤红,陶子骞真是好样的,转顺间便投入他人的怀抱……转身飞走,回了将军府,传了锦绣进来。
锦绣以为仲景这个时候宣她,必定是伺候起居无疑了,进来便软着身子,想着倚在仲景怀里,不想还没坐下,脖颈就被人掐住,仲景语气危险,“锦绣,我早就说过,这件事你给我办好了,你便是要风得风,你倒好,离间的事情直接给我办得鸳鸯成双了!”
锦绣内心一阵惊怕,她怎么知道这二人才成婚不久,感情竟如此深厚,实在是没有突破口,才出了这一计。
呼吸不上来的锦绣在仲景手上没有什么抵抗之法,只好拿了指甲扣他,不一会儿手上便鲜血淋漓。
仲景终于有所感觉,将她放开,眼眸凌厉,看着跪在地上咳嗽的锦绣,语气凉薄,“锦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还给我办成那样,你这小命便也交代在这里了。”
锦绣只好俯首说了是,不敢再留下,赶紧回了沈府。
不想,在府门口正好遇到了陶子骞二人,陶子骞似乎十分高兴,主动招呼她,“锦绣……你这脖子……”
陶子骞眼尖,一瞬间便看到了锦绣脖颈间有些明显的红痕,锦绣赶紧捂了脖颈,只得打哈哈,“哎呀,今天吃了些河里的东西,似乎有些不适,便起了许多小疹子,奇痒无比,我这挠着挠着便成这样了。”
这话说的没有什么问题,陶子骞也不多问,叫她赶紧去治治,二人便拐回自己屋子。
陶子骞坐在床上摸着大夫君,不想这一抬头看到沈瑾瑜站在地上不动,神情有些微微温润。
“怎的,这折腾了一日,你还不累么?”陶子骞话刚说完,这边大夫君就直接合了眼睡觉了。
沈瑾瑜沉思半响之后,终于说话,“子骞,河灯你拿回去收着,今日这孔明灯你可也是拿着回去了?”沈瑾瑜似乎很在意,思量之后终于还是有些迟疑的问道。
陶子骞对沈瑾瑜的小心眼了如指掌,无奈地笑了笑,“瑾瑜,你我二人是夫妻,孔明灯自然是放在我们卧房,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往后多放几盏?”
沈瑾瑜想了想遍地孔明灯的卧室,赶紧摇了摇头。
终于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二人躺在床上,陶子骞的疑问一直在脑中盘旋,在当中挑拨离间的小人到底是谁?
翌日清早,沈王风风火火来敲门,沈瑾瑜叹了口气,他被吵醒的次数在这个月骤然增加,叫他已然没了脾气。
“子骞!我有事情与你商量!”沈王爷直接叫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