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正气恼做媒生涯中头一次被赶出了门，心里窝着火儿，听到叶小珍问起，便气道：“可不是，我好心好意给叶知青说门好亲事，结果她不答应就算了，还把我赶出门，哎呦，我这老脸啊，这还是头一回被赶出来呢，真是……”

王婆子气得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他知青都听得一愣：“什么？你要给叶檀做媒？”

“对啊，这不是有人看上她了。”王婆子便说道：“可哪知道这小姑娘脾气这么不好啊。”

叶小珍撇了撇嘴：“她脾气一向不好的，没打你就不错了。”

“啊！”王婆子吓了一跳：“她还爱打人呢？”

叶小珍正要说话，杜晓云就皱眉道：“叶小珍，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你要不招惹叶檀，她会打你，要我说，那些挨揍的就是犯贱。”

韩露露顿时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冲着杜晓云就嚷道：“杜晓云，你什么意思啊？”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杜晓云冲着韩露露翻了个白眼儿：“你自己对号入座，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呗。”

“你……”韩露露话没说完，方媛就说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说完，方媛就对王婆子说道：“这位大娘，叶檀才十六岁，不答应很正常，而且，我觉得以叶檀的性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把人赶出来的。”

“没错。”杜晓云附和道。

“你的意思是我惹了她喽？”王婆子更生气了，什么啊，合着还是她的错了？这些知青点的知青，简直都一个鼻孔出气儿。

不过，王婆子还是不经意的扫了叶小珍一眼，似乎这個跟叶檀不对付呢。

知道自己在这儿跟这些知青也说不明白，王婆子干脆一扭身，就出了知青点，往金家去了。

此时，金家的院子里，赵带娣正坐在院子里收拾山货，而金鹏则是在院子里来回转悠，转得赵带娣直头晕：“小鹏，你坐下来歇会儿，一会儿王婆子就回来了，你别着急。”

“娘，你说叶檀会不会答应啊？”金鹏心里有些忐忑，虽然她娘说王婆子口才了得，绝对能说动叶檀，但今天叶檀的态度让他心里有些没底儿，万一对方不答应可咋办？

“怎么会不答应。”赵带娣信心满满的：“别的不说，就凭你在县城的工作，她要不答应那就是傻子。”

“嗯，也是。”想到自己在县城的工作，虽然那个啥，但好歹也是县城里的工作嘛，怎么都比在村里刨食儿强。

想到这里，金鹏又信心满满起来。

娘儿俩正说着话，王婆子就气呼呼的进了院子。

看都王婆子回来了，赵带娣忙把两手在衣角擦了擦，便笑着起身招呼道：“他王大娘，快进来坐。”

王婆子绷着脸，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来，就往赵带娣的手里塞：“这个媒你找别人去帮你说和吧，我是说不了了。”

还不等赵带娣说话，金鹏急了：“怎么？叶檀不答应？”

“何止不答应。”王婆子气道：“还把我赶出来了，哎呦喂，我做了一辈子媒，也没跟今天似的这么丢脸，居然被人给赶出来了，造孽啊！”

王婆子一边说，一边就拍大腿。

赵带娣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王大娘，你没跟叶檀说我们小鹏在县城里工作？我们小鹏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工人。”

“怎么没说？”王婆子说道：“我都把你家金鹏夸成一朵儿花了，可她就是不答应。”

金鹏急道：“她怎么能不答应呢？”

王婆子听了，心里不由腹诽了一句：人家就是没答应啊。

不过想想当时叶檀说的话，王婆子又说道：“不过那个叶檀倒也不是不答应你们家，我都还没来得及说是谁家要说亲呢，我看那叶檀的意思是，她年纪太小，不管是谁家她都不答应。”

“娘——”金鹏一听，心都凉了半截儿，那要这么说，自己岂不是没戏了？

赵带娣便忙说道：“他王大娘，要不你在帮着去说说？”

“我可不去了。”王婆子一听，忙就摆手：“我可是听知青点里的知青说了，那个叶檀还爱打人呢，万一回头哪句说不对付，她再把我打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

王婆子还没说的是，要是第二次再被同一个人赶出来，她这个老脸也搁不住了。

“叶檀打人？”金鹏有些惊讶。

“可不是。”王婆子就说道：“就是知青点的知青说的，那个……哦，对了，那个知青也姓叶，叫什么叶小珍的，对，就是她说的，说叶檀打人。”

说完，王婆子就对赵带娣说道：“行了，你之前给了我两块钱，我还给你一块，剩下这一块就当是我的跑腿儿费了，我走了啊，你要是还想给你家金鹏去说那个叶檀，就找别人吧，反正莪是不去了。”

说完，扭身就走。

“哎！”赵带娣话没说完，就看到王婆子蹭蹭蹭的走得老远，不由跺了跺脚，真是亏了，饶了媒没说成，还亏了一块钱，可她还不好跟王婆子掰哧，毕竟以后说不定还用得着呢。

想一想，只得自己咽下这个哑巴亏，心里对叶檀又恼恨了一层，要不是她拒绝，自己也不会亏了一块钱。

一块钱呢，不少呢。

这边金鹏还不依不饶的：“娘，叶檀真的打人啊？我看不像啊，我不管，我就喜欢她。”

“她啊，还真打人。”赵带娣叹了口气，就将之前叶檀揍刘翠的事情说了一下，倒是让金鹏愣了愣，然后就一挺胸：“我不管，我就喜欢她，她就算打人，还能打过男人，娘，她要是真打人，我肯定能收拾她，我不管，我就想娶她。”

“咋娶啊，人家不答应啊。”赵带娣有些无奈的说道。

金鹏便皱了皱眉，想到在宿舍里半夜时听工友说的话。

“这女人啊，只要被男人摆弄了，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不是，我嫂子嫁给我哥前，可厉害呢，结果现在温顺着呢。”

……

“娘，那个叫什么叶小珍的是谁啊？”

“知青点的知青，据说跟叶檀不对付得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