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国

加州，库比弟诺市（Cupertino）

当地时间 8月27日，星期一

铁门塞克的总部设在库比弟诺，这是南湾区的一个小城市，被誉为硅谷的心脏，距离三藩市（San Francisco）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除了铁门塞克以外，这里还有许多大名鼎鼎的公司，比如水果、MySQL AB和Zend公司等。

同时，这里离斯坦佛大学和斯坦佛工业园也很近。

下午两点，在库比弟诺的弗林特中心（Flier），铁门塞克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注释一）

铁门塞克这场发布会备受关注，除了现场到了数百家媒体以外，财大气粗的NBC（丑国全国广播公司）和FOX（福克斯电视台）甚至把电视转播车开到了中心附近，现场直播铁门塞克这场发布会。

在发布会开始的同时，VK 1991官网的线上下载服务也随之开启。

发布会的流程是先介绍VK 1991的详细情况，介绍完后，再公布官方网站以及售价。

未公布官方网站之前，VK 1991的官网还一切正常。

等到CEO尤班克斯公布了VK 1991的丑国官网，并宣布，从即刻起，丑国用户可以在官网下载VK 1991，使用丑国的Visa卡即线上付款获得软件激活码，VK 1991官网的访问量便开始激增。

5分钟后，VK 1991丑国官网的访问速度明显变慢。

10分钟后，VK 1991丑国官网的服务器被挤爆了，官网无法访问。

在召开发布会之前，铁门塞克已经预计到了VK 1991的火爆。

这次，铁门赛克的确是有备而来，架设的服务器的容量已经很大了。

公司内部的网站运维人员实时监控着后台数据，在发现流量暴增之后，他们迅速在后台进行网站的流量牵引和清洗。

然而，因为VK 1991是全球第一款可以查杀入侵者病毒的杀毒软件的缘故，网站的访问量实在太大了。

在网页信息公布之后，官网只坚持了十分钟，服务器便宕机了。

这种情况下，铁门塞克只好启动了应急预案，技术人员瞬间进入了“忙前爪”模式。

那边铁门塞克公司内部忙成一团，这边来主持发布会的尤班赛克和张查理更是不轻松。

近日，张查理可谓是春风得意。

有了VK和赵德彬相助，张查理成功晋升成为铁门塞克的Executive Vice President（执行副总裁），分管的就是个人电脑软件的业务。

现在的张查理，已经成为了铁门塞克的高层领导之一，整间公司比他职位更大的不超过五个人。

所以，铁门塞克这场发布会，主要献祭的就是CEO尤班克斯和产品线主管张查理。

商业方面的事情尤班克斯介绍，技术方面则由有张查理解释。

等到发布会进入到记者提问环节，他们俩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今天这活基本上干完了，只要再回答记者几个问题，就可以结束了。

然而，他们还是天真了。

铁门塞克之前一直做的是B端的项目，这才刚迈进C端，召开这样面向公众的新闻发布会，还是头一次。

结果，“涉世未深”的尤班克斯和张查理两个人绑一块，都挡不住记者们的热情。

好在他们是在台上，离台下的记者们还有段距离。

如果他们陷入了记者的海洋，想要脱身可没那么容易，记者们不吃干抹净，把他俩的新闻价值榨干，是不会放他们离去的。

“你好，我来自《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的记者。

我注意到，CEO尤班克斯先生使用了‘代理’这个词，难道VK 1991不是铁门塞克开发的产品吗？”

尤班克斯回答道：

“VK 1991不是铁门塞克开发的产品，这个伟大的软件的开发者们来自于中夏内地和洪港。

实际上，铁门塞克是通过洪港的Umbrella Teology，取得了VK系列杀毒软件在北美的独家代理权。

总所周知，在今天之前，铁门塞克此没有涉足个人软件服务市场。

如今，VK 1991是铁门塞克进军这一领域的良好开端。

以后，铁门塞克将会负责VK系列在丑国和枫叶国的一切事宜。”

“你好，我是来自《麻省理工科技评论》（MIT Teology Review）的记者。

能再详细介绍一下离线使用VK 1991的情况吗？比如说，用户该怎样升级病毒库呢？”

张查理拿过话筒，解释道：

“前面我提到过，VK 1991采用了一项全新的技术，名叫‘超级巡警’。

‘超级巡警’本质上来说是广谱特征码技术。

考虑到有相当数量的用户要在离线情况下使用VK 1991，杀毒引擎可以在本地正常使用。

但在未联网的情况下，病毒库无法自动升级。

我们会定期向登记的用户邮寄病毒的特征码，暂定为每半个月一次。（注释三）

用户拿到特征码以后，将病毒特征码添加到病毒库中，病毒库才可以升级。”

记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简直没完没了。

最终，提问环节花了原定时长三倍的时间，才勉强满足了记者们的好奇心。

发布会结束后的当晚，丑国几乎所有新闻节目都报道了VK 1991和铁门塞克。

第二天，星期二，许多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VK 1991能查杀入侵者电脑病毒。

一时间，铁门塞克风头无两，引发业界震动。

丑国

密榭根州，东兰辛市（East Lansing）

当地时间 8月27日，下午五点三十七分

因密榭根州与加州有三个小时的时差，拉里·佩奇（Larry Page）订好了闹钟，掐着点收看福克斯新闻对铁门塞克发布会的实况转播。

现年17岁的拉里·佩奇出生于密榭根州的一个高知家庭，他的父母都是密榭根州立大学计算机教授。

受到家庭的熏陶，拉里从小就对电脑感兴趣，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不俗的编程水平。

由于父母都是计算机相关从业者，拉里一直关注着计算机行业的最新动态。

最近闹得很大的入侵者病毒情况，拉里也非常了解。

而且，拉里父亲留在家中使用的电脑也感染了入侵者。

VK 1991的发布会给拉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听取了VK 1991采用技术之后，拉里就决定要买一套VK 1991来研究一下。

当官方网页信息公布之后，拉里迅速地打开了VK 1991的官网，第一时间下载了VK 1991。

然后，拉里在付款界面，提交了母亲的信用卡信息。

现在并不能网上直接付款，只能登记信用卡信息，由铁门塞克的工作人员人工扣款。

不过，拉里是幸运的，在订单提交后的一小时，他邮箱便收到了邮件。

VK 1991的售价是每套99美刀，每套附带了五个激活码，每个激活码可以使用一次。

拉里将下载好的VK 1991拷贝进软盘，再拿到他父亲的电脑上安装好，使用激活码激活。

将VK 1991打开之后，拉里不禁眼前一亮。

VK 1991看上去就很有科技感，它的界面是浅绿色的，视觉效果要比其他软件好得多，字体美观大方，界面简洁明了，交互也很丝滑，令拉里想到了他父亲学校里的Matosh系统的风格，但VK 1991要比Matosh系统还要更好看些。

拉里的联想是正确的。

赵德彬一直很欣赏水果的视觉效果，重生之后，他开发出来的软件界面都很美观，界面借鉴了后世水果的风格。

打眼一看，赵德彬做出来的软件，就好像是后世水果开发出来的软件似的。

在1990年，其他软件都是傻大黑粗、大红大绿，VK 1991无疑是一股清流，看就就让人感觉高级。

拉里打开了杀毒引擎，选择了全盘扫描模式。

拉里父亲的电脑本来使用的杀毒软件是迈卡非，但迈卡非在入侵者的攻击下，已经完全打不开了。

VK 1991的扫描速度比迈卡非足足快了三分之一，在开始扫描后，很快地，屏幕上便出现了一行行红色的感染提示。

最终，VK 1991显示这台电脑一共感染了391个病毒。

见状，拉里点击了“清除”这个选项。

软件运行了一会，然后提示病毒已经被清除。

拉里试了试，惊奇地发现这台电脑的运行速度已经回归正常，磁盘空间也回来了，连迈卡非也可以重新打开了。

拉里又试了试VK 1991里面的入侵者专杀工具，扫描过后，提示没有发现病毒。

随后，拉里又点开了数据恢复工具，运行后，拉里找回了一些被入侵者删除的文件。

至此，拉里对VK 1991佩服不已。

这个软件竟然真的可以查杀入侵者病毒！

目前为止，这可是全世界唯一能解决入侵者的杀毒软件！

至此，拉里深刻地记住了VK 1991的开发团队，来自一家叫作Umbrella Teology的洪港公司。

他准备在网上寻找一下这个公司的信息，更多地了解这个公司。

相比于风光无限的铁门塞克，维软这一次就有点狼狈。

直到铁门塞克发布VK 1991的第二天下午，维软才更新了新的系统补丁。

丑国

华森顿州，西亚图（Seattle）东区，雷德蒙德市（Redmond）

维软总部

当地时间 8月28日，星期二

下午三点三十分

维软的人力资源副总裁迈进了一间办公室的大门。

在他的身后，跟着高级项目主管、财务主管和一名财务。

这件办公室里，有十几个工位。

人事VP进屋之后，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泡面味道。

屋内，有四五个人正没精打采地吃着泡面，他们的肢体僵硬，像是没上发条的木偶。

人们看了他们之后，心中会升起一个荒诞的疑问：木刻的东西还要进食吗？

一小半人正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有气无力的鼾声传达着他们的麻木。

剩下的几个行尸走肉东倒西歪地瘫在座位上，头发蓬乱，黑眼圈耷拉到了腮帮子上，只有眼珠间或一轮，还能表示他们是个活物：他们分明纯乎已经是被吸干阳气了。

普通员工不认识人事VP，但小组组长是知道人事VP是何方神圣的。

组长不禁悚然：这个时候，人事VP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过来传达好消息的。

一见人事VP的眼盯着他，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

他赶紧来到了人事VP身边，踌躇地问道：“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人事VP淡淡道：“我到这里来，是通知你们一下，就在半个小时前，你们的小组被解散了。”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高级项目主管把手里一摞解聘书递到组长的手里，语带同情地说道：“这是你们全组的解聘书，你稍后分发下去吧。”

得知了这个晴天霹雳，组长面带震惊地说道：

“不，这不公平！

半个小时前，我们刚给系统打上了补丁！

而你现在告诉我，我们被解雇了？”

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的人，也都围拢了过来。

人事VP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的，你，你们全部，这间办公室的所有人，都被解雇了。

你们可以拿到N+3的补偿，财务会现场给你们结算工资和Bonus。”

这番话引发了众怒。

愤怒是人类最鲜活的情绪，在愤怒的刺激之下，众人游离在躯壳之外的魂灵瞬间钻回了各自的肉身。

人群里立刻有人带着怒气大声质问：

“为什么解雇我们？！”

人事VP平静地回答：

“这是公司上层的决定，我只是代为传达而已。

因为入侵者病毒事件，导致公司的形象受到影响。

而你们小组，在问题出现的第九天才修补好漏洞，这甚至比入侵者的专杀工具的开发进度还要慢。

在这种情况下，公司还愿意给你们提供额外三个月工资的遣散费，你们应该感到满足了。”

有一位胡子拉碴的程序员站到了人事VP的面前，满脸怒气地说道：

“我们已经尽力修补漏洞了，这几天，我和我的几位同事甚至睡在了公司里！

不是我们修复做得不及时，而是一直有黑客持续攻击那两处漏洞，这才导致我们的进度缓慢！

这甚至不是我们的问题，是该死的N.S.A泄露了系统漏洞和攻击工具，才会让病毒和黑客那么难以对付！”

人事VP的眼皮抬了抬，环顾了一圈身边忿忿不平的众人，用他那一成不变的语调说道：

“不，不，这都是借口。

事实是，保护伞科技用了八天的事件解决入侵者，而你们花了九天的事件，才修复好了系统漏洞。

什么时候，维软在技术方面还比不过一个刚刚成立的软件公司？

这简直是个笑话。

公司无法约束N.S.A，但你们的无能给公司带来了损失。

对于你们的离开，我很抱歉。

但公司上层的决定，请恕我无法更改。”

人事VP嘴里说着抱歉，可他脸上没有半点感到抱歉或者惋惜的神色。

说完，人事VP绕过了挡在身前的员工，直接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在他离开之后，众人的负面情绪再也无法克制，不少员工直接爆出了粗口。

“F***！”

“D***！”

“What the h***！”

留下的高级项目主管和财务主管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然而，工作还是要继续做。

在高级项目主管苦口婆心的劝导和安抚之下，十几个小组成员勉强接受了自己被解雇了的事实。

财务主管和财务现场为他们结算工资和Bonus，十几个程序员连同他们组长在内，交还了他们的身份卡。

在收拾了的私人物品之后，他们直接离开了维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