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来看你了。”墓碑前的中年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神情复杂:“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娘现在还在怪我,你也是吗?”中年男人根本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有些激动道:“我也是没办法啊,明明我和佳宁相爱,为何娘非要拆散我们?”
“闹到如今的地步,不是我们的错,爹,你会明白我的,对吧,就像爹你对娘的感情一样,我只是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已。”
朱湛的耳朵非常灵敏,因为离的有些远,那人说的话,他听的断断续续,听着好像有点恋爱脑啊?
相爱?
他虽然没看见那人的正脸,但从后背看就不年轻了,爱不爱什么的,不是都说古人非常保守含蓄?
而且这究竟是不是朱国公府的朱啊?
姜竹月也听的抓心挠肺,两人视线一对,双双往前移动,但不想朱湛踩到地上的枯枝,惊到了前方的中年人。
朱湛他们被吓的差点跳起来,也和转过头的中年男人正面对上。
那人衣着华贵,续着一把美须髯,虽然上了年纪,但一点也不损他的英俊,可以想见他年轻的时候有多好看。
“什么人?!”中年男人定睛一看,看清眼前是谁后,神情一变:“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竹月抓起朱湛就跑。
朱湛被迫离开,嘴里还不忘嘴贱:“你爹我爱上哪儿上哪儿,你管的着吗?”
就像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一样。
中年男人大怒:“你再说一遍?”
“耳朵聋了就去看病,省的不小心就去见祖宗了。”
中年男人气的发抖,大吼一声:“逆子!”
“影大,把朱湛给我抓回来。”他追不上朱湛两人,气急败坏的喊人,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蹙眉。
下一瞬,空中闪现出一个人鬼魅般的身影,追着朱湛的方向而去。
这人的功力显然比两人深厚,朱湛又不能用内力,明显不如吃了櫰梨瓜爆发后爆发的速度,还要靠姜竹月拉着他跑。
没多久,影大就追了上来。
姜竹月在他伸手的一瞬间,朝后面洒了药粉。
紧追不放的男人没能第一时间避开,察觉内力滞涩,他脸色大变:“你干了什么?”
姜竹月才懒的搭理他,保持速度带朱湛离开,男人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直至将人跟丢。
进了山洞,两人麻溜的给堵上。
朱湛微微松了一口气,就有心情问:“你给他洒的是诱虫粉?不是对虫子有用吗?”
“对啊,但我也没说对人没有作用啊,只要剂量够大,人也能放倒,只是可惜了那么大一瓶诱虫粉。”姜竹月不无可惜。
朱湛非常识时务:“回去我就让朱家补给你。”
“行吧。”姜竹月更感兴趣的是:“不过那个人是不是你爹啊,看起来好像认识你?”
她没见过朱国公,自然就不知道朱国公长什么样。
朱湛摇头:“不知道,我不记得。”
他在意的是,为什么看见那人身体会不受控制的说出那些话,仿佛变了一个人,吊儿郎当的,跟个纨绔一样。
这倒是跟姜竹月说的他的传闻一样,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他,怎么会这样。
他有些担心对方还没有彻底离开。
……
影大内力好不容易恢复,心下松了一口气。
对暗卫来说,武功就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如果没有了武功,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人呢?”中年男人找了过来,却没有看到朱湛,不由愤怒:“你让他跑了?”
影大直接跪下:“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他一个废物,和一个小姑娘都抓不住,影大,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中年男人审视地看着他,想要看出影大是不是背叛了他。
影大就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又示意主子看雪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虫子,总结:“大少爷或许是羌唐那边的苗人。”
他只听说过化功散,软筋散,但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东西对虫子还有作用,他唯一想到的只有羌唐玩蛊虫的苗人。
中年男人,也就是朱国公似是接受了他的解释,皱着眉吩咐:“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
……
朱湛跟着姜竹月回了庄子上,大快朵颐地吃了个痛快。
“终于吃了个饱饭。”朱湛眯着眼,有点想睡了,眼皮开始打架。
不管那人是不是朱国公,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再说。
这一天真是把他给累的够呛。
伤还没好,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东奔西跑的,就是个好好的人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睡什么睡,先去跟我把人处理了。”姜竹月不客气的将人薅起来。
朱湛懒散地跟着站起来:“什么人?”
天都黑了,要去处理什么人?
是她嘴里一直说的温姨娘?
温姨娘不是没来过吗,难不成温姨娘会半夜跑来?
而且要怎么处理,好奇。
跟着姜竹月又来到密室,看她在第一间房,拿出一个瓶子,好奇道:“这是什么?”
第一间还有第三间房间对他还是有巨大的吸引力,但他又不好在姜竹月跟前表现的太过。
姜竹月看着朱湛单纯的样子,坏坏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朱湛总觉得她不怀好意:“我不去行不行?”
“你说呢?”姜竹月挑眉。
朱湛眉头一耷拉,那看来是不行。
直到看见夕岚把藏在柴房的黑衣人给拖出来,朱湛才反应过来姜竹月说的把人处理了说的是谁。
她的意思应该是要把人给埋了吧?
就是不知道埋尸为什么还要带一瓶药。
而且那瓶药给他的感觉很不好,问她什么也不说。
真是吊人胃口啊。
“把人埋哪儿?”
“山上。”
“埋在山上不会被人发现吧?”朱湛担心万鬼门的人会发现,到时候姜竹月就麻烦了。
姜竹月别有深意道:“他们也要有那个本事。”
等到朱湛拖着黑衣人来到没有人烟的山林深处,眼睁睁看着僵硬成冰坨子的黑衣人冒着白眼,很快化成一滩水,彻底消失在天地间,他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他看着姜竹月手里拿着的瓶子,艰难地吞咽一下口水。
这是……化尸水?
一阵寒风刮来,朱湛瑟瑟发抖,可怕。
在姜竹月拿过装着化尸水的手伸过来时,朱湛身体向后避了避。
姜竹月愣了一下,收回手,眼神危险:“你怕我?”
她恶劣一笑,倾身过来,摸着他的脸:“细皮嫩肉的,做成花肥也不错。”
恐吓完人,她好整以暇地等着朱湛的反应。
见状,朱湛反而不怕了,还有点好笑,他这是被调戏了?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这么大胆。
先是骗他说自己是她相公,现在还动手动脚起来。
他一把抓住姜竹月的手,放到腰间,一边逼近,暧昧道:“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