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李寿看着中年版李寿，“早就想问你了，我的生活你是不是都能看到？”

“跟你一样，做梦一般，时隐时现，有的模糊有的清晰。放心吧，你如果干什么龌龊事，我看不清的。”

“说回重要的事。”听到这话李寿放心了一半，“一直以来就有个疑问，方蚁和黑雾的人为什么那么强？”

时间紧迫，李寿直接问关键问题。

“因为他们的规则之力更古老，本身就比平衡规则强大，平衡规则属于后起之秀。甚至一开始生出来的时候，都是伴生规则。为什么不叫绝对平衡？而是叫平衡混乱？或者蔓树那边的混乱平衡？因为诞生的晚嘛！

还有，你教官不是应该跟你说过吗。主干世界规则之力的强弱，跟枝叶世界的运行规则有关。每多一个枝叶世界变成平衡主导的，菌菇的力量就强一分。就好像枝叶给枝干输送养分一样，互补的嘛！现在大部分枝叶世界，要么是混乱毁灭态，要么就是绝对秩序阵营的人类派。

力量压根就不对等，怎么公平？或者你不会以为这是個公平游戏吧？”

“我知道不公平，但这也太不公平了点。”

“其实也没那么不公平，我以前也是感觉特别不公平，但后来几十年知道的更多了一些之后，尤其是看了水仙的骚操作之后，我就感觉……”

“诶，说起水仙，你他妈的老变态，人家是个12岁的小孩！”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十七八了！”中年版李寿耸了耸肩，“真的，我们任务错开了。我虽然好色，但没那么变态。而且小时候的水仙也不见得多好看，小孩嘛，顶多算是可爱，她长大了之后才叫好看！你不懂，等过几年你就懂了。”

“好吧好吧……”李寿松了口气，他经过几场任务之后，性格确实有点小变化，他是真怕之后会变成眼前这位的样子，“这我就放心了。说回公平，我们菌菇到底有什么优势？”

“技能多啊。菌菇蔓树技能都很多的……乱七八糟什么的都有。方蚁那边的物种，受到秩序规则的侵染，变得等级分明侵略性又强，好处是技能真的很强，坏处你懂的……在地球生态圈，如果有入侵物种了，或者某个物种进化的特别强大会出现什么情况？”

“一个湖泊里，放入一个入侵物种后，最后可能只会剩下那一种鱼。”李寿明白什么。

“而且方蚁那边最后能胜出的存活物种，不但侵略性强，还以群居居多，什么蚂蚁蜂群之类的，一个物种成型了，会淘汰掉所有弱小物种，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一样，某种东西太强了之后就会变成一潭死水。人只是一种生物而已，你不会认为规则只影响人类不影响其他物种吧？在人类诞生之前，规则就已经存在了。”

“明白了。”李寿点了点头，“方蚁的人，等级分明高层实力强，技能也强，但技能种类不多。”

“对咯！当然也不是少的可怜那种的，毕竟人家是地域也足够大。而且5场之后，有冒险者能穿越地域，搞到这边的物种，不过那时候更多的是搞规则生物，不会搞普通物种了。所以总体来说，按照水仙之后的骚操作来看，我们不是全无优势的。当然，前期确实他们更强，要强很多。”

“所以，我还有一个问题，先前你怎么活下来的？你应该没我现在条件这么优越，我都比他们差很多，你……”

“……”中年版李寿沉默了，这是李寿和他接触以来，第一次看到“看似爽朗油腻”的他如此沉默。

甚至表情还有些不自然。

他这次甚至没管时间的流逝和能量的流逝，他想了很久，才决定告诉李寿答案，但也只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曾经跟你说过，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哪怕是朱琳这种同学，你都会想她，知道为什么会想吗？”

“……”李寿也沉默了一阵，“因为他们都死了？”

“嗯，所有人都死了……如果你能力不济的时候，利用好欺诈水晶的先知力量，可以靠信息差脱离大部队自己去找点数的，而大部队，会成为吸引火力的标靶。哪怕是方蚁的人，也不会平白无故专门追杀一个很弱的落单之人。而且，在一开始，我只想活下来……”

“嗯，我一开始……”

如果没有中年版李寿的提醒，李寿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他会感觉马南正等人非常讨厌——从要开门，到抢食物的做法，都讨厌。

也会感觉那些弱小的同学全是拖油瓶。

甚至也会感觉帮助同学生存，本身就是一件有点圣母的事情。

而现在的主流思想，本身就是不能圣母。

李寿也部分认同这种思想。

本来想自己活下去的想法也没有错。

最终，这会造就中年版李寿。

“细的不问了……”李寿不想深究中年版自己以前究竟做过什么龌龊事，随即转移了话题，“那黑雾之人为什么那么强？方蚁就算了，他们能吃别人的奖励，黑雾的强大方式来源于？”

“死亡率极高的融合方式。你应该庆幸没传送到那边，不然在一开始大概率就会死。他们那边的生物都很怪，以规则生物居多，一开始黑雾就会给他们融合规则生物的力量，但这种事九死一生，或者叫一千死都不一定有一个生还的。

这种抽奖性质的融合生还率非常非常低……而方蚁那边三场之后也会大量死人，死的都是分奴。在这个任务世界，没人是能轻易活下来的。这也是另一种意义的公平吧！”

“明白了。”

“再跟你说下第四场任务的事情吧，从第四场开始，你面对的就不光是地球人类了，可能是平行空间……操，差不多时间……时间到了。下次再说，还有小心入侵地球……的其他主宰……”

说话之间，中年版李寿的身形开始闪烁。

“下次……再说吧，反正这消息你也不用急着知道，我走了，记得多让人……活……活下来。”

说完这句话，中年版李寿就消失了。

然后李寿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

巨响惊醒了他。

李寿从床上起身，看到后山那里已经火光漫天。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