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器搭配百发百中的神术,分明在暗示着什么,弓箭限兑的数量也正好同陨石的数量对上。
再看详细说明。
射日神弓/神箭:具有强大的破碎能力,足以射落近地表处的小型天体。】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根本就是明示!
当初讲这些故事单纯是为了激励族人,谁能想到,故事竟然成了预言!
仔细想想,神农尝百草、女娲补天、伏羲画卦的故事都已一一成为现实,如今就连后羿射日的传说也要应验!
先知竟是我自己?
谈不上高兴或者悲伤,张天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角色,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
“我就知道!”
得知此事的林郁顿时化身事后诸葛亮,开始一本正经地分析其合理性。
如果说女娲补天中“天崩”指的是何种灾难,目前尚无定论,那么后羿射日几乎没有争议,单从“十个太阳”的描述中就可以推测出大概率是陨石。
最早有关十日凌空的文字记载出自《山海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
意思是汤谷中生长着一棵扶桑树,那里是十个太阳洗澡的地方,九个太阳住在下面的树枝,剩下的那个太阳以顶端的树枝为家。
射日的故事则见于《淮南子:“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尧乃使羿上射十日,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
在许多学者看来,后羿射日事件其实是一次陨石撞击地球事件,十颗地外天体进入大气层后,因磨擦生热形成类似“太阳”的发光体,原始先民亲眼目睹这一天灾,惊恐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只好向其射箭,从而留下了这则相传千年的神话故事。
“说到陨石,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其实不是女娲补天,而是羿射九日的故事!果不其然!”林郁一副本宫早已未卜先知的得意模样。
“马后炮!”张天翻个白眼,“由果导因不算本事,由因导果才叫厉害。”
林郁却说:“但由果导因不正是我们考古从业者的工作吗?”
这倒也是,考古本就是根据既定事实研究未知历史的学科,从这个角度出发,她是专业的。
看得出来,林博士很高兴,因两人将要共患难而高兴。
尽管口口声声说此次事件或许便是回归的窗口,但归根结底,这只是一种自我宽慰的心理暗示,是为了让自己有直面危险的勇气。
天道无情,以死亡为结局来补完神话,这像是命运能干出来的事。
她的云淡风轻只是故作镇定,心里没有一刻不在忐忑,她害怕死亡,更担心失败,这份心情唯有张天能够感同身受,也只有他可以替她分忧。她需要他的陪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需要。
但其实,就算没有系统的射日bu加持,张天也会留下来和她一起面对,作为扮演了八年的最亲密的兄长,也作为这一路走来最信任的同伴。
何况系统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谁能拒绝成为一名拯救苍生、名垂千古的英雄呢?就像在起始的山洞里,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虎头说的那样:“能射下来九个太阳,死也值了!”
想他一介凡夫俗子,在尘世中摸爬滚打、追名逐利,竟然能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真是祖坟冒青烟,不,他就是祖宗!
张天笑道:“你不是经常纠正我,说射日的是羿,不是后羿,羿和后羿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看来,你说的也不对,射日既不是羿,也不是后羿,而是我,张天!”
张天并非考据党,讲故事时也比较随意,挑选的都是时下最普及的版本,怎奈普及的未必就是对的,因此经常被治学严谨的林博士挑错,如今终于轮到他扬眉吐气一把了。
然而这根本难不倒林郁,她反驳道:“羿这个字的本意是善于射箭的人,很可能是因为你的名字在漫长的岁月中失传了,所以后人用羿这个称呼来指代你。”
“也就是说,我就是后羿,后羿就是我!”张天脸上的笑容更盛。
“是羿,不是后羿!后羿是羿的崇拜者,所以效仿先祖,给自己取了个相似的名头。”
“是是是……”
张天很想立刻将射日神弓和神箭兑换出来先睹为快,最终还是忍住了。
现在距离陨石飞抵地球还有一段时日,如此重要的道具还是放在系统里最保险,取出来万一磕着碰着就得不偿失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撤离广大的人民群众,将损失降到最低。
无论是女娲补天的故事还是后羿射日的故事,关于灾情的描述都相当骇人,就算张、林二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仍然要遵守物质世界的基本法。
陨石的逼近会导致潮水上涌,引发海啸,由陨石碎片幻化的流星火雨将引发森林大火……这些都是可以预见且无法避免的灾害,必须早做准备。
张天联合星星部落的族人,组织海边各部落的群众有序撤离,这些部落的人口数以千计,且分散在海岸线各处,组织起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依靠黄石的力量解决了交通不便的问题,大大提高了效率。
人们带上必要的生存物资和工具,而带不走的“固定资产”,比如船,则落到了江河手里。
星星部落造的船多用于近海航行,比大河部落的船还要结实耐操,江河心仪很久了,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
星云也乐得送他,卖个顺水人情。
他疑惑的是,这些船又带不走,按照天空祭司的说法,大概率也无法保存下来,江河要来做什么呢?
江河指着海平线的尽头,大笑道:“我要去天空湖的尽头看一看!”
星云目瞪口呆,他知道江河胆子够大,但没想到他这么疯。
他好心劝阻:“天空湖无边无际,你到不了尽头的。我们部落以前有不少人尝试过,他们都失败了,没有一个人回来。”
“你怎知他们是失败了?”江河不以为然,“没有回来不代表失败了,说不定是因为到达彼岸了呢?”
“就算是这样,现在也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天空祭司说了,星星入侵的时候,会掀起巨大的浪潮,那是天空湖的怒火,你大概没有见过天空湖发怒,相信我,她发怒的时候最好躲得远远的。”
江河却说:“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已经老了,等不了那么久。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现成的好船,弃之不用实在可惜。等危机过去,重新制造需要很久,而且,到时候你还愿意把这些船白送给我吗?”
星云不说话了,造这些船需要用到星核制作的工具和材料,其他部落想造还造不出来呢!这和时间点没有关系,只要是白白地拱手送人,岂有不肉痛的?
江河在码头支了个摊子,公开招募船员。
本以为会无人问津,出乎他的意料,有胆识、有魄力、有探险精神的年轻人竟然不在少数,他们听了江河的豪言壮语,也被激起了心中的热血,反正都是背井离乡,何不去广阔天地闯荡一番?
他们生在海边,长在海边,纵使葬身海底,亦是最好的归宿!
应召的人太多,反而给江河带来了幸福的烦恼。
该如何筛选呢?
张天给出建议:“不如举办一场航行大赛,既分高下,也算是对家乡的一次告别。”
“这个好!”
江河拍案叫绝。
事不宜迟,说办就办!
桃源人拥有丰富的举办赛事的经验,在他们的指导下,江河很快制定好规则。
张天很早就知道江河的决心,你可以说他无知无畏,但你不能否认他的勇气。
不管在哪个时代,航海家都是一个高危的职业。
张天学过冲浪,也学过潜水,虽然没有玩过帆船,对风帆的原理和构造却也略知一二,以现有的工具和布料,太好的风帆造不出来,捣鼓个简易的绰绰有余。
本来想等以后采出铜矿了,做个罗盘送给江河,现在是来不及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暂停了紧张的撤离工作,数百上千人齐聚海边,为一群扬帆竞速的健儿呐喊助威。
土生土长的海边人头一回切身感受到了竞技体育的魅力,听说桃源人每年冬天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运动大会,赛事多达十几项,无论男女老幼,所有人都可以参加,顿觉羡慕不已。
这让原本就紧俏的移民名额更加供不应求,引发了一场更加激烈的内卷。
星云见状,当即宣布以后也要举办运动大会,并且是符合本地风土人情的运动大会,诸如游泳大赛、划船大赛、捕鱼大赛等等,末了问张天:“这些赛事你们没有吧?”
见天空祭司摇头,星云嘴角上扬,心想终于有件事让自家部落占了上风。
航行大赛决出的前十名被吸纳进远航的船队,无缘的人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江河激励这群年轻人道:“我们这种人不能都走了,不然全剩下胆小的家伙,那怎么行?没被选上不代表什么,相反,留下来同样重要,部落需要你们,孩子们需要你们!”
尽管没有罗盘,张天仍然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航行吧!”他说,“这是天空给你们的指引!”
如今的海平面仍处于历史低点尚未完全回升,海域面积相对小,凭这几条破船,运气好兴许真能抵达朝鲜半岛。
江河高声赞美天空的仁慈,招呼水手们往船上搬运淡水和食物。
张天取来精酿的美酒以满足这个酒鬼最后的愿望。
人们齐聚码头为这群志在远方的勇士践行,所有人都来了,包括一向和江河不对付的虎子。
虎子难得的没有揶揄江河,正色道:“去天空湖的尽头,这是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你做到了!从前我不服你,现在我彻底服气了!”
江河爽朗一笑,没说什么,只是拍拍虎子的肩头,端起酒碗回敬在场的每一个人,随后一饮而尽,千言万语、前尘往事尽在这碗酒中。
他忽然生出想要摔碗的冲动,于是便这么做了。
“哗啦!”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酒碗应声碎裂。
这种浪费之举放在平时必定会受到谴责,但临行在即,想到这大概率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谁又能多说半个字呢?
登上船头的瞬间,江河仿佛重回少年时,他将腰背挺得笔直,面向辽阔无边的天空湖,眼底倒映湛蓝的水光,胸中溢满万丈豪情。
“启航!”
这支大概是人类文明史上最落后的船队,怀揣着贯穿整个人类文明史的热忱与勇气,驶向一望无际的碧蓝,最终融化在海平线尽头温柔的旭日中。
……
“都撤完了吗?”
“撤完了,最后一批人也按你的吩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很好。”张天露出些许笑容,“那么,你们也赶紧离开吧。”
“不!我们绝不会抛下你和林离开!”
“你们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只会拖我俩的后腿。比起我和林,葵和紫烟更需要你们的照顾,她们是重建家园的关键,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障她们的安全。”
星月有星星部落的人看护,不需要张天操心,至于狼孩,那家伙对危险有天然的感知能力,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张天已经向族人交代清楚所有事,包括他得到了天空的恩赐,持有正版射日神弓一事。
虎头挺身道:“让我来吧!我一定把那些该死的星星全部射下来!”
张天断然拒绝。想贪天之功,没门!再说了,兑换的射日神弓和神箭已经绑定他本人,在他手里是神器,在别人手里就只是普通的弓箭而已。
“我的本领你还信不过吗?”
“这跟本领无关,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这是天空的指引,亦是我的使命。”
“可是……族人需要你和林!”
“我和林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带来的知识。这些知识我已经全部传授给枭,如果我没能回来,他便是下一任天空祭司。”
林郁也说:“治病疗伤的知识白已经全部掌握,她将是下一任巫师。”
八年的时光一晃而过,白早已从当初那个捧场王出落成大姑娘了。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自己最了解,把族人托付给白林郁很放心。
听着天空祭司和巫师大人仿佛交代后事一样的措辞,众人的神情都有些沉重。
张天笑道:“放心,我和林的本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大山发怒那样可怕,我们还不是活下来了?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结果怎样还不一定呢!别磨蹭了,快去吧,狼孩那家伙没什么耐心,别让她等不耐烦了!”
在张天的再三催促下,众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一阵轻微的震动过后,大地重又归于寂静,唯有越发汹涌的浪潮不断拍打沙滩,涌入营地,一浪高过一浪,声若惊雷。
前几日还人满为患的营地,如今只剩下张天和林郁二人。
两人登上星星部落的土祭台,在这处制高点上仰望天空。
日薄西山,令人几欲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就在举头三尺,尽管视线中仍然空无一物,但两人心知肚明,陨石已经近在咫尺,今夜必定降临!
……
夜幕降临,整个华北平原却无人入眠。
星星即将入侵的消息随着难民的流动传遍河东河西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抬头仰望天空,紧张地等待着,默默地祈祷着。
与此同时,辽阔的大草原某处。
“阿牛,阿大,你们搞快点,母亲在召集族人了!”
“召集族人?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也不是!母亲说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事关我们的存亡,所有人必须到场!”
“啊?”
阿牛和阿大对视一眼,心里冒出同样的念头:难道大山又要发怒了?该死的山上人,天空祭司不是说了不准祭祀火灵了吗!
两人急急忙忙将羊群赶回部落,族人已经在中心广场聚集。
山下人的母亲兼伟大的先知普洁手持一截血淋淋的羊肠,开口第一句话便语出惊人:“灾难从天而降,圣人将在今夜死去!”
广场上一阵骚动,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普洁宣称:“那是天空的怒火,远比大山的怒火可怕!天空的怒火,唯有天空的力量能够与之抗衡!仰望天空吧,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漆黑如墨的夜空,点点繁星如炬。
仍然留在森林里的河畔人准备上树睡觉了,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女人们纷纷招呼自家的小孩归巢。
“兰心!该睡觉了!”
小女孩有一个淑女的名字,却像个猴儿一样活泼好动,整日里爬上爬下,最是让人头疼。
这不,她又爬到树梢上去了,坐在那里望着星空发呆。
放在十年前,这绝对是不务正业的表现,是要被棍棒伺候的,自从听说了天空祭司的故事,人们的观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脚踏实地不再是唯一的标准,仰望天空也成了宝贵的品质。
兴许,在这群心向天空的孩子中,也会诞生像天空祭司那样聪明的人呢?
见兰心迟迟没有回应,当妈的没有掏出棍棒,只是再三催促。
“妈妈!你看!太阳掉下来了!”树梢上传来女儿的惊呼。
“瞎说什么呢!现在是晚上,你以为太阳也像你这么不听话吗?太阳早就睡觉了!”
“是真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兰心忽然开始数起数来。数字,这也是天空祭司传授给他们的知识,相传为先祖伏羲所创。
“一共九颗太阳!不!是十颗!”
女儿话音未落,一道强烈的光芒穿透深秋稀疏的树冠,将河畔人定居的这片林中阴地照得亮如白昼!
这下,所有人都惊醒了,一窝蜂爬到树稍头仰望天空,只见十颗耀眼的太阳正俯冲而下,其中九颗较小的已经快要划落山头,最大的那颗仍然高悬山巅,光耀大地!
众人立刻联想到故事里十日凌空的场景,瞬间就汗流浃背了,惶恐之中想起天空祭司留下的指引,于是自发地向天空祈祷。
河西河东的民众看得更加真切,那九颗星星几乎是从他们的头顶划过,直奔海边而去!
他们从未在夜里见过如此明亮的星星,简直就像太阳一样!
耀眼却又如此短暂,从绽放到坠落,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然而这几个呼吸却像几个世纪那般漫长,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无不捏一把汗,他们默默祈祷,为自己,也为天空祭司和巫师大人。
就在这时,九道炽烈的红光一冲而上!轰然声中,九颗“太阳”炸成蛮荒时代最灿烂的烟,形成一条数百上千公里长的陨落带!
分散在神州大地各处的原始先民同时松一口气,但只松了一半,因为最大的那颗也以泰山压顶之势莅临人间,原本遥远的一轮红日终于显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巨物恐惧症患者的地狱!
众人只觉得双股战战,几欲跪倒!紫烟、狼孩和星月这才切实地理解自己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错误,既自责又惊惶。
巨大天体的迫近,就连大河之水也受到牵引,开始汹涌澎湃。
好在众人早已遵照天空祭司的吩咐,撤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并未受到影响。
但这只是暂时的,星星离得还很远,就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一旦坠落大地,后果不敢想象!
刺眼的光芒迅速逼近,灼热的气息几乎已至鼻尖,眼见得星星就要迎头砸下,它忽然来了个急转弯,直奔北方而去!
森林中,河畔人望着那颗最大的太阳突然转向,奔自己而来,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惊叫声中,手忙脚乱的众人纷纷从树梢跌落,却顾不得呜呼哀哉,赶紧抱起孩子们逃命。
然而太阳只是虚晃一枪,掠过树梢头,径直朝着更远的北方飞去。
草原上,目睹了同一剧变的山下人和山上人也相继破防,滋哇乱叫着四散奔逃,连羊群都顾不上!
所幸他们也并非太阳的目标。
遥远的北方,河谷营地。
又到了狩猎猛犸象,为漫长的冷天储备食物的季节。
那八座雄伟的象牙堡仍伫立在谷壁之上,但热闹的景象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只剩下有盐部落、有虎部落、穴狮部落在此坚守,显得有些冷清。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尤其在云死后,当初唯唯诺诺的祭司黑熊已经完全执掌大权。
今年轮到穴狮部落当东道主。
他从东道主的营帐退出来,无奈地叹口气。
近几年,迁徙而来的兽群数量是一年少过一年,在黑熊看来,迁徙一事该提上议程了。
他试图说服穴狮部落和有虎部落同他们一起上路。
可惜事情并不顺利,穴狮部落的老酋长狮心已经离世,新酋长上任未久,部落里的大小事情由祭司红在打理,祭司红是个因循守旧的女人,一个劲地顾左右而言他。有虎部落的剑齿也不再年轻气盛,没了当年的那股子狠劲,不敢轻易冒险。
两人都没有答应迁徙。
黑熊仰望天空,想向天空倾诉烦恼,却恰好目睹流星坠落的一幕,由于相距遥远,除了觉得今夜的星星格外璀璨,倒没有多想。
直到其中一颗流星忽然掉了个头,并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万丈光芒倾洒河谷营地!
“!!!”
十几年没爆过粗口的黑熊此时忍不住骂了句娘。
察觉到光线变化的红和剑齿也从营帐里跑了出来,瞬间就腿软了。
不止他们,在场所有人都匍匐在地,面如死灰,对死亡和自然伟力的恐惧像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心头,令他们喘不过气,却又不敢抬头直视那轮耀眼的光芒,只得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以示敬畏。
直至那笼罩在头顶的灼热气息彻底消散,他们才敢直起身体。
红和剑齿望着残留在北方天空中的淡淡的尾迹,久久说不出话来。
黑熊正色道:“这是天空的指引,太阳坠落在北方,说明北方不再适合居住,我们应该向南方迁徙。”
红和剑齿对视一眼,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两人都心有余悸。再结合故事里的描述太阳坠落时的末日场景,不得不承认,黑熊的判断确有几分道理。
或许,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北极圈内,刚从西伯利亚和北美洲迁徙而来的因纽特人望着忽然从天而降的炽烈光团:6。
仿佛有刹那间的寂静,这颗蔚蓝的星球爆发出千万年来最洪亮的一声咆哮,方圆数百公里内的冰层尽数化为浓浓的水雾,生活在格陵兰岛上的猛犸象、北极熊、海豹、仙女木等为数不多的生物瞬间化作齑粉!
储存在冰层中巨量的水被释放出来,涌入海洋,随着洋流奔向五大洋,气候的转变悄然发生,人类文明史的车轮开始驶入正轨。
然而这并非生活在当下的人们所关心的事,他们只关心明天的太阳是否照常升起。
当虎头率领众人重回海边,迎接他们的只有被大火焚尽的森林和被浪潮冲毁的营地遗址,不复见那两道异于常人的身影。
……
“叮铃铃!叮铃铃!”
张天猛地睁眼,条件反射般地掐断闹铃。
他望着天板上那盏熟悉的假水晶吊灯,陷入长时间的呆滞。
这里是……我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