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兄,昨日出手的,就是你吧!”
“不是。”
“仁兄昨天不是说了,‘大半夜你吼你妈呢!打扰老子抄书,找死’这番话?定然是你!”
“不是,你听错了。”
“仁兄,你不能因为我胖就把我当傻子啊,昨天那肯定是你!”
张雨臣实在被这个比缠的受不了了: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你既然要跟着我,那就别废话,打扰我抄书!”
柴道瞬间闭嘴,他已经亲眼目睹了打扰张雨臣抄书的下场。
他还不想变成肉饼。
但让他不说话,他又憋的难受,只是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他这才小声说道:
“那仁兄为何不出面证明告诉他们,其实是你出的手?”
“如今书院上下都在夸耀那邓清远,但我看得清楚,那暗劲高手冲过来的时候,这家伙裤子都湿了一块!”
“先生拿他当宝,大儒也赞许有加,这本来都应该是仁兄的功劳,就这么被他抢了去了!”
“仁兄如何能忍的下这口气?”
张雨臣这才微微停笔,想不到这小胖子虽然喜欢耍滑头,三观倒是还挺正的。
比起其他学生,反倒更像个读书人。
“你可知有一位古人,名为范仲淹,曾作一篇岳阳楼记。”
“其中有一句话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我既然要追儒道之根本,那就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他确实没必要在乎,大儒的青睐又如何?你再牛逼,你能牛逼过孟子和荀子?
别说有什么儒道法宝,哪个能比文昌笔逼格高?
他虽然自己心里这么想,但这番话在柴道耳中,听出来却是另一个意思。
“仁兄当真是今世活圣人!”
柴道的感慨发自内心,此时在他的眼中,这张雨臣简直要冒金光了。
这就是死了埋地里头,怕是也要晃得十几里人睁不开眼睛啊!
宁江子,清闲居士这些算什么东西?应该把他塑像挪开,让张雨臣坐那。
他之前一直不相信人真能做到那些圣人语录里的事情,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事还是需要相信一下的。
心中默默认定张雨臣奇货可居之后,柴道又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大儒们前几日归来,从书院之中果真揪出来一个叛徒,在他身上发现了墨虎阁的纹身。”
“那人还是下院一个先生呢,就是他偷偷把破解秘法的方法教给那群人的。”
“墨虎阁?”
张雨臣多少有了点兴趣。
自己来这里这么久,对天下的势力分布反而还没什么了解。
“墨虎阁是大明以前最为厉害的江湖门派,但在陛下在文臣们的要求下下了禁武令之后,九州的江湖门派几乎被扫荡一空。”
“他们做为重点对象自然也是首当其冲,虽然只是乌合之众,但据说当初剿灭他们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后来是你父亲亲自出手,诛杀那墨虎阁那位大宗师,这才让他们彻底流亡。”
“想不到他们居然把探子插在城内,好可怕!”
张雨臣不禁诧异:
“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朝堂的事?”
“家父可是天京有名的富商,断然能知晓这些了!”
说到这里,柴道立马臭屁起来:
“我和你说啊,我家早年以前其实并没有那么富裕......”
他话刚说一半,张雨臣就把头别了过去。
小胖子只好对着空气说话,假装自己不尴尬。
......
墨虎阁突袭书院,圣人大怒,整个天京城都开始了宵禁。
轮番搜索下来,据说砍了几百余人的脑袋。
但也有人传闻,圣人其实根本不生气,甚至巴不得墨虎阁把书院闹个天翻地覆。
胡塞入侵,文臣主张求和,圣人却想打仗,却被约束手脚,仅此而已。
然而这些终究是捕风捉影,到底怎么想,没人能知道。
而这一切和张雨臣自然也无关系,他中院考试的结果出来了,果真四门全部都是六十名来。
理所当然的,他并没有被周围的同窗关注起来。
反倒是中院那些先生们,因为他文章里的半句话,急的抓耳挠腮。
而回来的三位大儒们,在解决了墨虎阁的事情之后,却正在为另一件事情上心。
“清远,你那日当真感悟出了金色儒道正气?”
面对三位大儒的紧张询问,邓清远尽显脸皮之厚:
“弟子所言无半分假。”
“那日情况危急,若是让那贼人得手,弟子们都要横遭毒手!”
“我只能持剑而上,心中默念儒道圣人之言,接着就自觉体内温热,放出一道金光,将那贼人抹灭!”
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三位大儒是又惊又喜,这情况他们也没见过,只道是天降鸿运于大明了。
“如此说来,甚好,甚好!”
孟河第一个激动起来:
“自宁江子兵解之后,天下再无至圣金气,想不到竟然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可否显露一番给我们看看?”
邓清远怎么可能用的出来?他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
“小子还无法自行操纵,无法给先生们展示。”
“嗯,合理,合理!”
三位大儒对视一眼,脸上都显露出兴奋来。
至圣金气,是儒圣之资才会出现的异象之一。
通常最起码要到半圣之后才会有,这邓清远现在就表现出来,那不就是万中无一,不,亿中无一的天才!
如此看来,难怪那静心阁三楼的正气消散的那么快,必然是被邓清远汲取了。
既然如此那就无所谓了,回头补充就是了,好不容易有个儒圣之姿,是要泡在补品里好好培养一番的。
“清远,你被天道选择,那便是鸿运,以后自然要更加刻苦,以身证道,未来,你就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宁江子!”
“弟子知道。”
“嗯,你天资卓越,又喜欢努力,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
王元话锋一转:
“身为读书人,不可为无信龌龊之事,你的才华,应当用在正道之上!”
“这般文采,为何要让那叫柴道的小子卖去?”
“啊?”
邓清远一愣,下一刻,便看到王元拿出一篇文章:
“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你看看,写的多好?为何要自轻自贱,将这等文章给柴道去凑数?”
王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听的邓清远是瞬间懵逼。
这也不是我写的啊?
他抬头看了三位大儒一眼,只见他们听着王元朗诵如痴如醉,愣是没敢说。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首念完,王元泪流满面,已是被其中的壮志胸怀激动的不能自已!
可曾想,他在成为大儒之前,也曾上过战场?
痛定思痛,王元猛然吸气,一声朗朗道:
“这番好词,不当被如此对待!”
“正好过段时间,书院要举办诗词大会。”
“你就在这之前,将这首词贴在书院门栏之上,供书院其他弟子,学习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