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川不信自己看走了眼。
事实也是如此。
得知林凡是靠着气血大药才入品,马德川心中萌生的念头也瞬间熄灭。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气血大药的确能让你入品,但是你之前体虚,即便有气血大药让你成功入品,可虚不受补,你现在全力运转小呼吸术,细细体悟经脉中的气血运转。”
闻言,林凡当即盘膝而坐,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
小呼吸术一经运转,他体内澎湃的气血便如同滔滔江水一样在经脉中横冲直撞,甚至有破开经脉的趋向。
然而林凡不信邪,他心中那份穿越者的高傲心气从未被磨灭。
他试图用内力裹挟气血,效果很弱。
内力本就是从气血中产生,也可以说是气血精炼之后的产物,若将气血定义为一,内力是必然大于一的。
可是随着他体内残存的血参药性被唤醒,本就暴躁的气血彻底爆发。
内力与气血接触,便如同两种极端的能量碰撞在一起。
眼看林凡面色潮红,头顶白雾蒸腾,马德川急忙出手以强横的内力镇压他体内躁动的气血。
感受到体内的气血逐渐平静下来,林凡立刻停止了修炼。
见他无碍,马德川缓缓说道:“你体内的药性对其他武修而言,或许是大补之物,不仅能弥补自身的气血亏损,还能让武道修为更进一步。”
“但是你和他们不同,你底子太差,这些药性留在体内,更像是一种毒药。”
“若是你日后放弃习武,这些药性会在往后的数十年中不断被你吸收,对你而言反倒是一种福分。”
“可你若强行修炼,便如刚刚那般,轻则经脉破损,自毁根基,重则经脉尽断,气血爆体一命呜呼。”
常三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凡。
上一刻,林凡在他眼中还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天才,可现在,师父竟然说林师弟再也不能修行武道。
林凡仔细感悟一番,刚刚他的确很惶恐。
气血失控的感觉就像一个人怀里揣着一枚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
他知道马德川是为了他好,然而马德川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有外挂,不能修炼,那就躺平,加点行不行?
反正日子还长,等赚了钱,就买大药。
一株血参不够,就吃他个千八百根,单单是增加的寿命都不亏,活得久总能找到方法的。
“多谢马前辈!”
他站起身,面色难掩颓废。
见状,马德川惋惜道:“其实武修没那么好的,对了,今日你来所为何事?”
“晚辈在城西盘了间铺子,卖一些预制菜,今天开业,便带一些给前辈尝尝。”
“预制菜?这倒是头一回听说,看来老夫今日有口福了。”
马德川故意不去提修行一事,林凡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
得知林凡的预制菜需要二次加工后,他让常三送去了厨房。
礼送到了,林凡也不再停留,当即提出告辞,不过临走时,马德川通过常三给了他二两银子的礼钱。
“林师弟,以后在城西有人欺侮你,你报我名字!”
林凡冲他拱了拱手,常三是个老实人。
他这次来白虎镖局的事肯定遮掩不住,就是不知道他不能修炼的事情传出去会怎样。
前脚刚踏进泥水巷子,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衙役。
“差爷?”
林凡微微拱手,二人回礼道:“林小哥回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王大夫出事了。”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不就是去城外走了一遭,难不成遇山匪了?
来到屋里,东屋被他收拾出来,本来打算给林知画住的,结果小丫头住了半个晚上就拱手让给了王富贵。
此时,王富贵面色惨白的躺在红花棉被上,花白的头发乱作一团,脸上还有几块淤青。
邢捕头站在一旁面色阴沉道:“此事是我的疏忽,这些银两算我个人给老先生的赔礼,土匪的事我会亲自督办!”
他言辞决绝,城外的流民不是一两天了,自从太平教占据了清河城,流民翻了几倍。
若非怕流民多了引起疫病,他也不愿管这档子事。
“邢大哥,这是怎么了?”
林凡快步走进来,邢捕头面色变了变,歉然道:“一切在我,今日有土匪伪装成流民袭击了进城的商队,这些土匪都是附近山头寨子的人,官府围剿了几次不见成效,我带人去追,他们得知王老会看病救人,便想将王老绑回去。”
“虽然未能得逞,但还是让王老受了惊吓。”
得知事情的始末,林凡替王富贵捏了把汗。
这老头也算是命运多舛了,几十岁的人了,攒了偌大的家业,眼瞅着快享清福,铺子被徒弟一把火烧了,现在差点又被土匪劫走。
“王大夫?”
林凡轻声叫道,王富贵瞪着眼,目光空洞,听到林凡唤他,他喉咙滚动,“老夫命苦啊!”
简短的五个字,将老王心中的苦闷与悲痛悉数展现。
“王老就交给你来照顾了,我回去召集人手。”
邢万森紧了紧腰间的刀,临走前,他突然问道:“你也是九品的好手,要不要一同前去,若是立功,我也好举荐你,日后谋个一官半职。”
林凡苦涩道:“多谢邢大哥好意,家中暂时离不开,日后有机会还请邢大哥多多提携。”
“也罢,这几日让王老好生休息,待我回来再来探望。”
“邢大哥慢走!”
目送邢万森带人离开,林凡抿着嘴,神色有些异样。
刚刚邢万森开口邀请他一同前往,他着实心动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
这些土匪盘踞在城外多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财富,又有衙门的人牵头,又有衙门的人牵头……然而既往的种种历史,告诉他这件事绝不能插手。
“终归还是实力太差了!”
先定个小目标,大宗师再说吧。
拿着邢万森留下的几两银子给王富贵买了些补品,王富贵看起来惨了点,伤却一点不重,甚至这点伤和他心灵的伤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王爷爷……”
林知画蹲坐在床边,伸手帮王富贵把头发捋齐。
“画儿……听王爷爷的,学医救不了人……”
说完这句话,王富贵眼角滚下两行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