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应该怎么治病,应该给患者开什么药,知道什么东西对人体不好,但是却因为别的的原因,故意给患者开那些对身体有着负面影响的,对于患者而言弊大于利的药,并对于药的影响进行这一隐瞒。
“就在某个医院,不是那种乡下医疗站诊所,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大,但也算是正规的医院。
“我亲眼看着,前面一个穿着被磨损的破旧的衣服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因为长时间的苦力不由得微微弓着身体,拿着什么黑加白,什么复方药,还有什么某某止咳糖浆,还有什么康啊,什么泰克之类的药品。
“满意的笑着,露出因为不正确刷牙方式,或者没刷牙而发黄发黑的牙齿,看着一旁的人说道:我要的就是这个,这个药好,吃了真有效果。
“这种东西吃了能不有效?
“我一个没有看过几本专业的医学类相关书籍的人,就只是因为病,有了些看说明书的习惯,懂了一些相关知识,看着那说明书看得我都害怕。
“什么东西都往敢往里面加,什么都敢给病人吃,真的是只要吃不死人就往死里吃,我本来觉得我活的够粗糙够野蛮的了,在这里一比,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个娇嫩的人…
“这你又怎么说?
“难道你还要说这些人是因为学的东西还不够先进,这个过程又是又一段过渡时期的正在发生的问题,是无奈,被更进一步的医学生给淘汰就好了。
“可外国那些先进地区同样也有着问题,比如阿迈瑞卡那边各种药物泛滥,止痛药泛滥,欧洲髪国那边也有着自己的问题,这你应该都经历过…”
妃摇了摇头道:“你说的问题确实存在,但这本质上的是因为相关企业,上下游产业链,以及地方政府,百万曹工共同所塑造的环境。
“不能简单的将这归咎在一部分医生的医德上,并以此得出结论,行医资格标准没用。
“这两者并不能归于一谈,你肯定知道这一点,却故意混淆着,玩弄着语言逻辑,你果然是个骗子。”
张灵均道:“我没说两者归于一谈,我是说这些问题是现实存在的,不管什么原因,它是现实存在的。
“确实是有着这些低水平以及没有医德的人在那里欺世盗名,在那里骗病人的钱,让病人遭罪而他们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而且这些人还不少。
“相比于这些人,我觉得我可以干的更出色,更加的贴合你认为的那些医生的标准,以及大家对于医生的潜意识要求的道德标准。
“不管传统医学知识储备,还是现代医学的了解,无论是开药,还是说望闻问切的功底。
“我都要强出不知多少。
“这不是凭空想象,我真实的做过调查,跑了好几个地方,偷偷在旁边观察了好几天,看着那些庸医是怎么治病的,然后对比自己,我敢肯定,要是我来做的话,对那些那些患者来说,要比那些庸医强的多。
“要传统的治疗,那些家伙把了半天脉,还没有我在旁边空耳听的清楚,开那些方子每一个我都可以进行优化,不光省钱,效果更好,还更安全。
“要现代医学,相关药物我也比那些家伙更加的懂得药理,至少我懂的也愿意去看说明书,同时也愿意参考说明书,懂得更科学的用药,愿意对患者报以怜悯,至少高那些家伙几个档次。
“我来做这行,完全可以说是整顿市场是良币驱逐货币…”
妃伸手打断了张灵均继续的话,“好了,比烂是吧?和各种人通过各种角度去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有什么意思,不必再说了,骗子先生。”
张灵均提高了声音,严肃的说道:“我不是一个骗子,我没有骗人,没有骗别人的钱,骗那些病人的钱,骗了一些可怜人的钱。
“我说我觉得可以进入这一行做一个假医生,良币驱逐劣币,只是那么想来着,并没有真正去做。”
妃没有说话,抬起纤细的手指着迎面墙上那无数个锦旗。
“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张灵均道:“之前说了,我对这种庸医遍布情况非常气愤,便打算投入其中,同样也跟着分一杯羹。
“然后就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然后就把摊子支了起来,就是现在这店。
“再然后就在我准备开门营业的时候,我穿着这身衣服,一个人在家里排练如何给人看病的时候。
“忽然想到要是因为我,给人病情耽搁了怎么办?
“病这种东西,是不会按照记忆中的那种想当然去得的,不会按照你的排练去得,不会按照你能够查到的书上所写的案例去得,人身上的毛病千千百百,而同一个病有时候的表现形式也是千奇百怪的。
“很多有着强大专业知识储备的医生有时候都要出错,都搞不明白,我懂多少东西就敢给人看病?
“我确实是要比那些庸医骗子要强很多,可问题是比那帮骗子强算什么,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又不是政客,不是那种大人物,可以将人当做数字,用自以为是的所谓智慧加以调控。
“可以打着带领所有人走在同样正确路上的旗号,以为所有人好的名义,玩着以情绪为核心的战略游戏。
“我是一个医生,虽然是假的,是个披了一层假皮的骗子医生,资格证都没有,没有一丁点儿专业训练,甚至那衣服都是前两天从二手网站上淘来的,但我依然觉得不该太过放肆。
“能来医院的,能够跑到这种地方的都是苦命人,我一个患者应该感同身受,我骗他们的钱?
“将那些本来被别的骗子骗去的钱骗到我这里来?
“我做不下去。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承认这一点,但我也不是什么大坏蛋。
“好谈不上,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不是不想坏,我也想坏的纯粹一些,不受任何情绪情感所干扰,但就是不行。
“知道怎么能够弄来钱,但是偏偏狠不下那个心,穷讲究。
“我后悔了,不想做这行了。
“但摊子已经起来了,已经投入了很多了,这里虽然是下城区,但是房租tmd一点都不便宜,当然这还不算什么,也就是一些押金。
“问题是装修花了不少钱,里面的收拾,还有着这大桌子,还有这种药材灰之类的,还有各种看需要看着专业的东西,花了不少。
“还有更重要的,你说的那个证,我也已经花钱在弄了。
“现在要是抽身,这些就全部都打了水漂了,我是很缺钱的,想做这个就是为了挣钱,就是因为缺钱。
“进退两难啊。
“一边是不多的良心与别人的命,一边是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