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均轻轻的拍了拍白衣飞鼠的肩膀，又一次的开口，那种很随意的轻松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飞鼠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很自在的动了动，最终好像是老鼠支支吾吾的回答：“赵…赵问情。”

“赵问情？”

张灵均眉头微微挑了挑，这名字与这人这样子实在是不搭。

不过人不可貌相，什么都正常。

“你的来历？你属于哪个势力？谁让你在这里的？”

沉默…

“你属于哪个势力？”

“我是赵氏家族的人。”

张灵均有些好奇，“赵氏家族？赵家？你们这些人还是拥有着同样的血脉与源头宗族组织？我还以为你们是‘商’的仆…人？是‘商’教会呢。”

白衣飞鼠道：“神灵至高无上，不需要教会这种装神弄鬼的依附组织，那是伪神用来欺骗众生的东西，神灵本身就代表着一切，所有的人类，所有一切众生都是祂的念头。

“另外你说的那并非是主的名讳，那是无知者的亵渎之言。”

张灵均道：“那‘商’应该叫什么？你们是怎么称呼的？”

白衣飞鼠郑重的道：“神就是神，是无上，是一切，是终极，没有任何的词可以概括，一切试图进行对祂描绘的行为与想法都是亵渎。”

张灵均伸出手，“好吧，先不管这些你们内部的狂热信仰？

“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这个家族具体是怎么回事？和这个被你所无限崇拜的神又是什么关系？宗族组织与宗教组织这两种东西好像不应该同时出现吧？除非是你们传承了什么与‘商’…与神有关的，拥有着真实力量与鲜明的特征，可以作为枢纽的，与血脉有关的传承？是这个鼠化的样子？还是那所谓‘真言’？”

说罢就见那白衣飞鼠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们当然传承着神灵的血脉，所有人类都是神灵的造物，难道你的血脉与神无关？你难道没有传承神的血脉？

“世界上所有的人拥有同样的源头，本质上都是一体，都流淌着相同的血脉，自然都是兄弟姐妹。

“所有的人，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家族的一员，你也是其中一员，他也是家族的人…”

张灵均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所谓的赵家族就是‘商’的仆人根据‘商’所存在的本质，以及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种无法进行更改的现象，对于自身的组织进行合理合法的解释的一个结果，以此叙事。

就如同之前猜测的那样，此前张灵均与妃讨论过，对‘商’与信徒老鼠人的存在逻辑不能看作一个独立于人之外的现象，而是一个整体。

因为在‘商’的逻辑之中，“众生——神”是为一体。

所以其信徒就不能用普通教会的那种对神的恐惧以及侍奉来叙事。

那样就不合理了。

这会儿看来他们选的是家族。

这就好像是道家的相关宗教的建筑肯定要叫道观，其中的宗教相关人士要叫道人，不能叫教堂，不能出现信仰太乙救苦天尊的约翰逊神父。

肯定有着基于自身信仰的一个体系来解释为什么要叫这个，解释它的理所应当，但本质上还是一样。

不管是‘赵家’，还是‘赵教’，本质上都是‘商’的仆人，以‘商’为绝对核心的，有着关联的一个群体。

张灵均道：“我问你，我想知道你们赵家人，你们这些这些老鼠人，你们与普通人的关系是怎样，在你们的逻辑中，是怎么看待普通人的？”

白衣飞鼠微微的抬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当然都是一家人，全天下人都是神灵创造出来的，本质上都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健康与否是瓷器的不良，力量的大小与强弱不过是泥巴的不同形态，就好像人与人之间长的不一样，这些无关大雅，都是兄弟姐妹。”

张灵均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会有赵家呢？赵家与普通人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白衣飞鼠道：“我们是被神灵选中的，来帮助神灵管理家族的人。”

张灵均点头：“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就是你们话语中认为天下人都是一样，天下人都是一家，然后你们对此感觉到自豪，你们觉得这是对的，认为所有人都该认同。

“只不过与此同时你们也相信，同时也觉得其他人也应该认为，你们是命中注定，是理所应当，是合理的的家族的管理者，家族的家长。

“你们这组织还挺有意思的，不光是宗族与宗教，还融入了一些变异的家天下以及天下大同的概念，这个手法很是先进啊。”

白衣飞鼠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什么，就是胡说八道感慨了几句，不必在意这些东西…”

张灵均道：“现在知道了你的来历，然后我想知道你出现在这个地下尸库原因，是在看守一些什么吗？是个人原因？还是家族的任务和命令？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刚刚说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着什么问题？”

“问题还真是不少…”

白衣飞鼠苦着一张脸，思索着，说道，“这个地方，这个地下尸库是道化之地，也可以称为污染源头。

“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伟大的神灵之外，还有着一些特殊的存在们，一些伪神，虽然它们远远比不上伟大神灵的一个念头，但对于我们这些神灵的子民而言却同样危险。

“可能只是他们自身本能的朝着周围散发的信息，便足以将我们感染，只是接近，或者是被那目光注视，甚至仅仅是其存在过的痕迹，都有可能扭曲我们的心智，污染我们的身体，将我们根本的改变。

“所谓道化之地，就是那些伪神留下的永久性污染的污染地。

“有一些伪神一直觊觎着现实，贪婪着人间，想化人间为魔土。

“当然，一直都没有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