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层中,万仙盟的盟主背负双手,正淡淡的看着远处的夕阳。
夕阳西下,余晖遍地,树冠上的鸟兽也趁着这最后的时光,在争夺最后的食物。
龚真人站在盟主身边,直到盟主问他:“还有多少时间?”
龚真人回道:“短则十年,长则二三十年,反正不会超过一甲子。”
“还有十年吗?”盟主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最后的余晖也将消失在天边。他淡淡的说:“浩瀚古地的禁制保护了这里上万年,再厉害的禁制,也抵不住时光的侵蚀。浩瀚古地,就像是这傍晚的余晖,只能呈现这最终的美好。”
听到他的话,龚真人也沉默不语。仙盟盟主笑了笑,说:“好在还有这最后的时光。还有十年,那说明万仙古地最后还能开放一次。这次,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仙人们说的成住坏空,也大约是如此吧。这里终究是要进入终结的。”仙盟盟主感叹的说。
“禁制一旦失效,这里会发生什么?”龚真人忍不住问道。
“会发生什么?云州将塌,绿谷将枯,影渊将灭。这是必然的。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当禁制消失后,这里将直面外界所有的元婴大能窥视,甚至是极少露面的化神老祖也会过来凑热闹。这可是仙人遗迹啊!”
“届时,散修最后的乐土也将消失,浩瀚古地也将不复存在。”
仙盟盟主叹了口气,他此时的目光炯炯,对龚真人说:“我们最后的机会就在古地深处,拿到它,就能进阶元婴,甚至是化神之境也不是不可窥视。”
听见这话,龚真人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下,说:“登天盟和日月盟的人,他们不会坐视我们得利的。”
“这是自然,那两个只懂吸血的老鬼,他们怎么知道仙人遗迹的伟大,他们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从现在开始,就是对他们的清算了!”
龚真人此刻心中微微一惊,但是想到自己和盟主的宏图伟业,他也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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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张淼正在观察新的一批玄水蟾蜍诞生。这批玄水蟾蜍小蝌蚪进入长脚阶段,能不能诞生出三足玄水蟾蜍就看这时候。数百只小蝌蚪都被张淼看了个遍,但是很遗憾,这一批也没有诞生出三足玄水蟾蜍。
张淼略有些泄气,不过他很快就对自己说:“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成功的,失败是成功它妈,有妈在,迟早有儿子诞生!”
培养还需继续,养蛙男孩加油!
张淼给自己打了個气,看着自己日益壮大的蛙池,他挠了挠头,这下又要继续扩充蛙池了。随着蟾蜍的增多,他每天要喂食的食物也很多,好在蛙粮收购简单,量大管够,就是费钱不少。因为张淼是需要不停繁殖下一代玄水蟾蜍,以获得那微小的突变几率。故此他的基础群体越大越好。这么一来,他就不能出售成体玄水蟾蜍回本,只能不停的投入。
养殖业的辛酸,只有自己懂得。有一句话叫‘身家百万,带毛的不算’这些蛙蛙如今就是吞金兽,只进不出。
想到这里,张淼不由得苦笑一下,说:“我不会养出一只貔貅吧。”
旁边的二妹听见他的自言自语,有些好奇的问:“哥哥,貔貅是什么?”
张淼说:“那是一种只会吃,不会拉的神兽。”二妹听见这话,她一下瞪大了眼睛,脸一下就变得羞红,当即就生气跑开说:“最讨厌哥哥了!”
张淼一愣,随即立刻喊道:“不是说你,我的宝贝!”
豆兵是不用吃东西的,吸收一点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就行。但是最近二妹迷上吃葫芦,所以有些消化不畅。小肚肚和她闹别扭。她乍听见张淼说‘只吃不拉’以为在笑话她,小姑娘的自尊心一下就炸了。
张淼连忙赶去道歉哄人,可是羞红脸的二妹直接变成葫芦种子,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哄不好了。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叫门:“请问张道友可在?”
张淼在这里几乎没什么人际交往,也很少有人登门拜访,他有些疑惑的去应门,然后就看见一个陌生的修士站在他的门口。
“我是张淼,请问你是?”张淼问道。
“我只是替人给张道友送一封信的。”这人也没有废话,直接将一封信递给张淼。张淼收下信件后,送信人就告辞离开。
“怎么会有人给我送信?难道是逐日社的人?”
张淼好奇的打开信件一看,发现这不是逐日社发来的信件,而是金蜈旗的一位小弟发来的求助信。
张淼在金蜈旗担任小旗的时候,有几位下属。其中一位叫袁世骧,这袁世骧的叔爷研发出了一种灵植稻谷,现在正被其他人巧取豪夺,连叔爷都被绑走了,他实力弱小,也没办法营救,思来想去,只能求到张淼这里。
看完这封信,张淼心中一笑,这不就巧了嘛,他才听到的灵植稻谷的消息,现在就和这件事给牵扯上了。他倒是想要看看,这灵植稻谷怎么就扯出这么多事来。
按照道理,绿谷城内的人都是万仙盟的成员,散修联盟虽然松散,但是基本的规矩还是有的,不然这里早就乱套了,其中,对盟内盟众的巧取豪夺是被绝对禁制的。这是对修士的基本人身财产保护,不然这个地方真的毫无规矩可言。
但是现在看来,这规矩是死的,人还是活的嘛,巧取豪夺虽然明令禁止,但是私底下却时有发生。
张淼想了一下,和外事堂的同僚报了个备,然后就下到树根层。报备是必须的,不报备反而有危险。
到了树根层,他直接找到袁世骧。袁世骧一见到他,本来还愁容满面的他立刻双眼放光,一下就迎了上来,开口说:“张大哥,你可要帮我做主啊。他们……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张淼点点头,直接说:“具体怎么回事?”
“我叔爷是城中小有名气的灵植栽培师,前些天偶然培育出一株灵植稻谷。这本也不奇怪,他只是将这稻谷种子继续培养,然后分了一些稻谷出去,让人品鉴一下。”
“没想到,这稻谷的评价却是非常不错,其灵气含量要超过普通灵植稻谷一倍有余,而且灵兽、灵虫也喜欢吃。有很多人都来预定这稻谷的种子。”
“然后,然后就是前两天,西城堂口有一伙人就来叔爷的小店,说是这灵植稻谷是叔爷偷了他们的,直接将我叔爷给带走了!”
“这不是坑人嘛!后来叔爷家的人就找到我,希望我给疏通一下关系。我也就去了,可是那西城堂口的人根本不给面子,还向我勒索两万灵石。我这哪里给得出。”
说到这里,他就对张淼说:“我在这里也没有认识什么人,唯一认识的大人物也只有张大哥您了,叔爷从小待我就很好,这次说什么我都要救他,所以就求到您的头上了。”
张淼点了点头。这个事情看起来并不复杂,但是有个问题,为何西城堂口的人会为了一种灵植稻谷而大动干戈?他们是有人撑腰,还是真的这稻谷价值惊人?
张淼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对袁世骧说:“别急,这件事我去看看。”
他在金蜈旗的时候,这些属下对他敬重有加,也算一份香火情。既然已经求到头上,自然是不能见事不理。
于是张淼带着袁世骧、李金平和其他金蜈旗的属下,一起去往东城堂口。
绿谷城不大,但是有东西南北四个内堂堂口,负责整个绿谷城的安全和各种事物。四个堂口之间的划分也明确,老袁家也确实是在西城堂口管辖中。
张淼来到西城堂口,他先是很客气的表明身份,然后打算见一见带走老袁的人。不多时,带走老袁的人也出现了,他们一出现就嚷嚷:“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莪们堂口的事情,总是有外堂口的人来管?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听见这嚣张跋扈的语气,张淼心中就有些不爽,不过他还是很轻松的对那人说:“我是总堂外事堂的张淼。于公来说,不管是内四堂还是外堂,我们总堂总有监管和质询权,来找你们问话,这不算坏了规矩。”
“于私,我与被你们抓走的人有旧,来问问情况,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
“所以,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张淼好声好气的说,大家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在这个地方,可没有家属熟人避开的规矩,讲究的就是一个人情往来,事故通达。若是熟人和家人被带走你还惺惺作态搞回避,那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真麻烦!”那人暗骂一句,然后就对张淼说:“那老头偷走我们总旗家的一株灵植稻谷,并私自培育卖钱,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袁世骧听到这个当即就急了,他立刻喊道:“放你娘的屁,我家叔爷老实本分,实力低微,怎么会,也怎么能偷取一位总旗家里的东西,你这分明就是含血喷人!”
张淼也认同的点头说:“我的属下说得很有道理,一位修为平平的老人家,怎么会偷的了一位筑基总旗的东西,这显然很不合常理。”
“他怎么偷的我怎么知道?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相信的。东西不是他偷的,为什么我们可以在他家发现赃物?”这人一梗脖子,当即也嚷嚷起来。
这番说辞,直接将张淼干无语了。见过厚颜无耻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张淼压住心中火气,淡淡的说:“事情真相姑且不论,那我想见见人总可以吧。”
“人你也见不了。”这人也非常光棍的说。
“为何见不了?”张淼眼睛一眯,再次问道。
“见不了就是见不了,你怎么那么多话?这里是西城堂口,不是你们东城堂口的地!”这人再次吼道。
“妈的,给脸不要脸!”张淼也火了,自己好声好气的说话,怎么来的是这种一言不合就大声嚷嚷的混账!他当即甩开膀子,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那人脸上。
那人的脸宛如被巨锤锤中,当即脸都变形了,整个人被打飞起来,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吧唧’一声,整个人被打得贴在墙上!
张淼的突然发难,让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西城堂口的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张淼,仿佛看着一个怪异。
过了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
“打人了!妈的,东城堂口的人在西城堂口打人了!”
这一声嚷嚷,一下惊动了堂口的人,本来还在暗中看热闹的人这下都不淡定了,他们一下走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张淼这几个人就打了过来!
张淼身后的几个下属也不是吃干饭的,当即摆开架势,开始回击。而张淼更是一拳一个,谁来扇谁,筑基期以下的人,被他一巴掌扇得不省人事。筑基期以上的人,被他一巴掌扇得头昏眼花。
张淼的大巴掌也是蕴含法力的,《五行纳天功》让他的法力浑厚,也让他的巴掌打起人来特别痛。特别是他又学习了《诃诘度法无盛碑》,懂得禁制之法,懂得破禁之术。以破禁之术扰乱护体灵光的生成,变相打成破法的效用。
这让他的每一个巴掌都能直接破开修士的护体灵光,直接施放在肉体之上。
所以,这巴掌不仅仅打得痛,还打得特别响,有部分响声,就是护体灵光破碎的声音。
这大耳光子打得噼啪作响,张淼如入无人之境,周身三尺人尽敌国,不管是谁来,都要吃他一大嘴巴子。
只是片刻功夫,那些汹汹而来的西城堂口修士,此时都捂着脸庞,像是一个个被家暴的小媳妇一样,缩在角落用畏惧的眼神看着张淼。
耳光子打人,脸疼,心更疼。因为这太没面子了!被打的不仅仅是炼气期修士,连好几个出头的筑基期总旗都被打得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