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图这才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瞧他脸庞消瘦,一副唇红齿白的样子,就是深邃的眼睛,显得颇为沧桑。
这人出现后,在场家主与真人无不拱手敬礼:“见过清河真人!”
听到此话薛图心中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比他还要年轻一两岁的少年。
清河真人随手一挥示意不必多礼。
接着就见道姑带着昏迷的方怡消失不见,师姐的想法他自然知道,可还是不由露出苦笑。
瞧着地上一堆烂摊子,清河真人缓缓落下,随手一挥,将被大家遗忘的高家老祖抓了出来。
随即塞了一颗丹药。
看都没看面如金纸的东庆来,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马家老祖。
“嘿嘿,清河前辈,我也是被东庆来这小子逼的,还请前辈恕罪啊!”他一边说一边拱手作揖。
“前辈?你看出来了?”
只见马家老祖一脸谦虚,掐媚道:“嘿嘿,那当然了,法宝入体,这可不是金丹的标志么!”
“算你识相,滚吧。”
他见清河老祖挥手,马家老祖,似乎连都都忘了,迈起胖乎乎软嘟嘟的大腿往坊市外滚去。
马家主看他似乎忘了自己,无奈下扶着胳膊低着头,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诚惶诚恐的众人,清河真人再次挥挥手“该走的走,该散的散吧!”
一转眼工夫,除了几位真人和方老爷子,方家就只剩下薛图和躺在地上的东庆来了。
瞧着空荡荡的院子,清河真人望着方老爷子不好意思道:“立长,实在抱歉,打扰你们家的喜事了。”
听到这话,薛图忍不住上前:“真人,方怡她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薛图,清河真人颇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个~这个~我回去帮你问问吧。”
瞧他的表情薛图心里顿时沉了下去,回想到方老曾经说过的时机未到,心中的五味杂陈,止不住地翻涌。
他既为小丫头感到高兴,又对他们未来的结局感到担忧。
近两个月的相处,不知不觉他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虽然他会幻想,幻想这些都是自己瞎猜的。
可小丫头修行肯定不会在清河坊市,道姑大概率也不会带上他,否则刚刚也不会将他抛弃。
甚至说难听点,对方没有直接杀他以绝方怡退路已是万幸。
“不管如何,只要乾坤宝鉴在,我绝对相信我薛图不会平平无籍,修仙界早晚有我薛图一席之地。”
心里这么想薛图嘴上却说道:“多谢清河真人!”
看着对方如此稚嫩的面孔,薛图实在无法代入传言中的清河真人,包括那些种种事迹。
心念一动,薛图看了眼楚执事的玉佩,直接开口道:“真人,可知楚执事的玉佩?不知为何,我看到这个玉佩十分眼熟。”
他刚打算安排接下来的事宜,就听到薛图的疑惑。
清河真人先是看了眼楚知一腰间,然后才回头道:“这块玉佩是一个赤焰宗内门弟子标配,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我四年前在铜山秘境杀了一对劫修得来的。”
说到这里他表情突然一愣,然后开始仔细打量薛图的面貌。
此时薛图根本没发现清河真人异状,因为体内的原身残念沸腾不已,犹如万丈波涛一般,似乎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父母是劫修。
就算发现薛图也无所谓,刚刚马家老祖说得很清楚,清河真人现在已经是金丹,他总不能再拖上百年等结丹后再问吧?
这个时候只能赌一下,赌清河真人的人品,赌他和方老爷子的关系,赌他是方怡的相公。
否则他不知道会被着缕残念纠缠到何年何月。
在折腾一会后,残念似乎隐隐不甘,想让薛图给他报仇。
“你想吃屁。”薛图瞬间击破最后那一缕残念。
自从上次从王家作坊逃出后,残念就越来越弱。
薛图也是后来发现,你强他弱,你弱他就开始兴风作浪。
若非始终感觉欠着对方,薛图早就可以击溃他。
解决后顾之忧后,薛图不知是否错觉,总感觉自己的灵肉更加契合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清河真人正在打量自己,薛图压下心中的恐慌,毕竟那是原身父母,不是他的。
似乎真的起到作用,感觉自己镇静下来,见此薛图直接对视清河真人的眼睛。
不看还好,等他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时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扑通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看到这幕清河真人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敢跟自己一个结丹老祖对视,谁给他的勇气?
至于和当初那对劫修长得相似,不要说类似,就算是他们的儿子又何妨。
区区一个练气五层,自己作为金丹需要担心什么?
不应该是他担心么?
昏迷中薛图对外界自然一无所知。
清河真人在安排好众人后,提着同样昏迷不醒的东庆来,直接消失在坊市之中。
如果有人观察就会发现那正是武国巨剑阁的方向。
……
直到傍晚薛图才缓缓醒来,回想自己干的蠢事,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看着空荡荡的床头,薛图脑海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小丫头在,这会一定在他床边吧?
小丫头没有,他刚醒过来没一会就看到方老爷子来到床前,一脸歉意地看着自己。
看着他的神情薛图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苦笑道:“多谢老爷子这段时间的照顾。”
顿了顿,虽有不舍还是开口道:“我这就离开。”
说罢,薛图就打算起身离开。
“去哪呢?”瞧他一副沮丧的样子,老爷子没好气道。
此时薛图双眼迷离:“不知道,随便走走,随便逛逛吧?”
“怎么,偌大的方家,容不下你?”
“可我这算什么?”
方老爷子人老成精,直接打断薛图想法:“不管怎么回事,你们已经结婚了,至少得等小丫头回来说清楚吧?”
瞧方老一副认真的表情,薛图艰难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离别,也特别讨厌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