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一句话,宋天林额头上竟然全是汗水,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就这么一句话,他就快把自己给累死了。
原来写毛笔字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殿下,这幅画谈不上名画,只是略表敬意,还请殿下见谅。”
坦白说,宋天林感觉自己这篇文章简直就是一针见血,简直就是他平生所能达到的极致。
负责封印的李公公,听到这话,也是好奇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一副不屑的样子。
他在皇宫里待了三十余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潦草的字迹。
“这句话和他的性格很像,我没有骗他们。”
说完这句话,皇帝就有些后悔了。他本来是想嘲讽一下宋天林的,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似乎和宋天林长得一模一样。
“你可以走了。”
宋天林被皇帝陛下一挥衣袖,赶了出去。等他离开后,纪云舒将那首《别思》取了出来,吩咐李公公:“这首诗,你放在九嶷宫的藏书阁里,好好收藏。”
李公公闻言脸色一变,急忙道:“皇上,这怎么行?你这是何德何能?”
这让他如何不惊?九嶷山的宝库,名为“内库”,是宫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里面存放着高宗与皇后所留的东西。
皇帝的禁锢,九嶷的宝藏!
陛下为何会容许宦官的诗词进入九嶷的藏书阁?
李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上给拦住了。没办法,只能照办,抱着那本《别思》,急急忙忙地走了。
“从此以后,这一曲《别思》,便是我的了。”
御书房里,只剩下皇上一个人在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宋天林从皇宫中匆匆离开,一路向皇城赶去。
作为执笔公公,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他所过之处,侍卫们都不敢阻拦。
大周的上京,方圆数万里,常住人口足有近百人,是天下间最热闹的地方。
上京的北面,被皇城包围着。皇城周围都是大周王室,聚集着上京里最富有的人,只有高官才能进入。
宋天林在皇城中闲逛着,环顾四周,总算是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这是一家当铺,正门上贴着一副字画,字画上写的是一副金灿灿的字画。
上对联:龙后丈量明珠,光彩夺目。
“鱼人贩宝海市罗珍,”
宋天林心里暗暗嘀咕,这个上联,还真够霸气的!
想想也是,能在皇城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开典当行,没有一定的背景,谁能办到?
他在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典当行的幕后主人,竟然是当今的礼部尚书!
有了靠山,就有了底气。
当铺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见到一名小太监进来,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紧吩咐小厮煮好一杯热茶,亲自送到他面前,面带微笑,和颜悦色:“不知这名公公来自何县府?”
宋天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吧,这是货真价实的大红袍茶,好喝极了。“我是礼部尚书。”
“哎呀,我的天哪,居然是大太监!还请公公恕罪。”
在大周国内有一条谚语:宁可招惹天神,不可招惹司仪宦官。
要说这大学士府中的公公,那可是和皇上关系最为密切的一批人,若是有不开眼的招惹到了他们,那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因此,这当铺的老板一听说宋天林来自大学士府,立刻就变得十分客客气气,语气放得很低:“公公可是要抵押东西,或者要赎回东西?”
宋天林一甩衣袖,拿出一幅画,说:“我这里有一物,想要看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价格。”
这首《水调歌头》,就是皇上给他的那首。
皇上把它送到他手里,他一离开皇宫,就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把它卖掉换钱。
至于收集?我就是来赚钱的。
“公公有什么吩咐,我岂能不答应?”
在宋天林将那幅画拿出来的时候,那名老者顿时双眼放光。
在上京里,商人们最爱与一种人打交道,那就是阉人。
能从皇宫里面拿到的,肯定都是一些好东西。
再说了,这些公公可不会像那些平民一样讨价还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如果双方达成协议,一般都会当场交易。
所以,虽然这些公公在朝廷官员眼中臭名昭著,但在这些商贾眼中,他们却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
“你好好看看,不要错过什么。”宋天林将那幅画递给了叶卿棠。
老者小心翼翼地将宝物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地摊开双手。随着文字的显化,他的瞳孔也在一点点的放大。
“请问,这幅画是谁写的?每一笔,都蕴含着一股浩瀚的力量,每一笔,都蕴含着一股浩瀚的力量。在我看来,这种字迹,已经有了大家的影子。不过,上面的字迹还没有完全干涸,应该是刚写好的。”
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首《水调歌头》,是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完成了。
“如果你真想知道这本书的来历,那就请你再看一遍。”
宋天林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咦,这幅画似乎很有来头啊。”
听到宋天林的语气,老掌柜心中一动,莫非这首《水调歌头》是哪位大能写出来的?好奇之下,他拿着这幅画,仔细看了起来。
可是,就在他看到书卷上的题字时,却是惊呼一声,差点连画卷一起掉在地上。
一行让人毛骨悚然的小字出现在眼前:“大周天子轩辕旻,仁元五年10月11日。”
随着这句话,一枚赤色的帝王印章,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那是皇帝的真迹!”
老管事惊呼出声。
宋天林呵呵一声,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没错,这幅画就是皇帝陛下亲自书写的。不知这件宝物,能值多少钱?”
“这个,这个,您先等一下,让我考虑考虑。”
他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做了三十多年的当铺生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幅书法作品肯定是真的。试问,普天之下,又有哪个人,会不顾自己家族的安危,去冒充一位帝王?
而且这幅画上还有一方印章,又是从司礼监拿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