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樱宝种植的金耳雪耳已经可以采摘。
她与楚楚忙了几日,将所有菌菇都摘下来晒干,之后重新种上,再次种了六百朵金耳与三百朵雪耳。
将晒干的金耳雪耳交给温夫人,还送了点果脯与刚刚成熟的苹果,让温夫人与温姐姐在路上吃。
这天,温夫人带着女儿乘上马车离开村子。
与她们一起走的,竟然还有徐坤与楚彦。
张猛师父说,徐坤与楚彦只是送温夫人离开,过段日子就会回来。
可樱宝一点都不信,因为楚楚送别楚彦时哭成了泪人,就像是生离死别。
转眼到了五月,葡萄已经全部售卖光,但果林里的苹果梨子陆续成熟,也被姜泉摘了送去县城的铺子。
如今樱宝的店铺已经走向正轨,不仅正式挂上姜记特产的招牌,还让姜成注册当了铺子的大掌柜。
二堂哥姜泉心里再不乐意,也只得勉强同意。谁让大哥年长,还为此放弃继承家业,独自分户出去了呢。
但姜泉就是不甘心,于是给自己封了个大管事的职务,专门负责采买运输。
至于铺子的利润分红,樱宝要了五成,其余五成随便大堂哥与二堂哥他兄弟俩怎么分。
果脯这些,因燕茹参与了制作,姜成便给了一斤三十文的加工费,三百多斤果脯就是十几两银子。
燕茹也没推辞,等杏果桃子罢市后,应樱宝的要求,她闲来无事又开始制作胭脂与香粉。
大妮二妮忙完自己的事,也跑去跟着做一些,有时还带村里几个小姑娘一起。
樱宝更是每天拎去一大篮子花瓣,像什么月季、牡丹芍药、红蓝花、荷花等等,天天不重样,送给二伯娘制做胭脂香粉。
有时燕茹还挺奇怪,为何小侄女能摘到这么多花瓣,个个大而鲜艳,带着浓郁香气,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一天早上,樱宝溜鹿回家,就见家门口停了一辆驴车。
镇上的李郎中正与老爹谈话。
“三郎,你家樱宝不是要学医么,老夫药铺正要招个药童,不如让她去老夫那里做个学徒吧。”李郎中坐在院子的葡萄藤下对姜三郎道。
姜三郎犹豫一会儿,“这事等我问问宝儿再说。”自己闺女主意大,做不做药铺学徒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愿。
李郎中呵呵笑道:“其实这也是我师兄的意思,你还记得他吧,就是温夫人的翁公温井言,他如今在京城太医院供职。咳······他说你家樱宝天赋极好,去老夫那里不过是让她学学如何辨药看诊。”
姜三郎当然知道自家闺女天赋好,但那个温老头是太医院的倒是出乎他预料。
可一想到闺女的奇异本事,便不觉得那老头有多了不起了。
但李郎中也是一片好意,自己不能不慎重对待。
能进药铺当学徒当然是极好的,一旦学成,那便是终身的饭碗。
加上闺女本来就有的本领,她肯定能成为十里八乡的小神医,一辈子被人尊崇,荣耀无比。
正思量着,樱宝噔噔噔跑过来:“爹,我愿意。”
李郎中闻言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看向姜三郎,就等他开口应允。
姜三郎皱了皱眉,“可你一个女娃子,去镇上住哪里?”
南坡离镇子有十来里,家里马车被二侄子用于运送果子去县城,自己没办法早上送闺女去药铺,晚上再去接回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李郎中道:“就让樱宝住我家便是,老夫小孙女与樱宝差不多大,到时候两个孩子就住一起。”
姜三郎望向闺女,“宝儿觉得如何?”
樱宝点点头:“我可以。”
师父也曾说过,让她有机会去药堂多学习学习。
她虽能认识一些寻常药草,但炮制过的药材一个都不识。
而李郎中家有药铺,自己在药铺里不仅能学着辨药,还能接触到很多病人,正好可以多多练习望闻问切。
“好吧。”姜三郎拍拍小闺女,“那你就去吧。”
于是春娘帮闺女收拾一些衣物鞋袜与一些随身物品,还带了一些苹果梨子作为礼物,与丈夫姜三郎一起送小闺女至镇上李郎中家。
李郎中有两子两女,老妻早已去世,他与大儿子一家守着镇上的药铺生活。
小儿子带着妻儿在县城开了一家小药铺,也还过得去,两个女儿早就出嫁,一个嫁在本镇,另一个嫁去县城。
李郎中的小孙女今年七岁,名叫李夕华,见家里来个年纪相仿的小妹妹同她作伴,很是高兴,拉着樱宝去认房间。
“以后你就跟我住一起,床都准备好了,你睡这张,我睡旁边那张。”李夕华拉着樱宝走到两张桌子旁,“祖父还让人搬来两个书桌,你一个我一个,笔墨纸砚都给你预备好啦。”
“对了,还有这个药箱。”李夕华打开桌上的一只药箱,指着里头的物品道:“一盒银针,五个拔罐,一块砭石。”
又拿起一个小锁递给樱宝:“祖父说行医之人的药箱一定要随身携带,不然就用锁头锁好,千万不可让外人随意翻动。”
见樱宝一眨不眨望着自己,李夕华小脸一红,忸怩道:“我…我之前就看一眼,绝对没翻你的药箱。”
樱宝接过锁头点点脑袋:“我知道。”
见小娃娃没怪自己,李夕华嘿嘿一笑,又指着床铺旁边的衣箱道:“这个衣箱是新的,就留给你用吧。”
“谢谢夕华姐姐。”樱宝将自己的衣裳放进衣箱,问:“咱们现在去药堂吗?”
李家的人她都认识了一遍,现在要去熟悉熟悉药堂环境了。
“好吧。”
其实李夕华不怎么喜欢去药堂,她闻久了药味儿就脑仁疼,偏偏爹娘一定让她跟哥哥们一起学医,真是烦死人。
两女娃娃来到药铺,李夕华的大哥李蔺正蹲在地上用石碾子碾药。
李蔺朝樱宝点点头,便自顾自忙活。
柜台那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是李郎中的二孙子李青,正用戥子给一位客人秤药。
每秤好一味药,他就平均分在五个纸包内,手法熟练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