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薛大娘开始熬煮羊奶,或许是牛奶。
羊奶里加入糖霜、糯米粉,用搅棍将其搅匀,使糖霜完全融化。
再用小火熬煮,在煮的过程中,不停搅拌。
刚开始是水状,一点不浓稠,随着温度升高,奶液会慢慢变稠。
一直到非常浓稠的浆糊状时,端起奶罐离火。
因锅内温度还比较高,要继续搅拌一会儿,保持奶浆顺滑不结块。
再趁热用刮铲把牛奶糊倒入刷过油的木盘中,尽量抹平表面,端到外头放凉。
随后薛大娘又准备了一碗糯米粉,一碗鸡蛋液,还有炒干的馒头屑。
等一切就绪,奶糊糊已经凝结成奶冻,薛大娘将其切成一指宽的一块块。
用扁勺铲起一块奶冻在糯米粉里滚一下,锁住水分,又在鸡蛋液里滚一圈,之后再滚上馒头屑,放油锅里小火炸。
待炸至金黄,夹出来放在垫了干荷叶的盘子里,脆皮奶糕就此成功。
“小娘子来尝尝。”薛大娘拿了一双筷子递给樱宝:“小心烫。”
樱宝接过筷子,夹了一块脆皮奶糕咬一口。
外皮酥脆、内里弹嫩,口腔瞬间被浓郁甜奶香味填满。
“真好吃。”樱宝吃了一块还想吃,有点意犹未尽。
薛大娘笑道:“这奶糕现炸的好吃,放置时间长了就不怎么好吃,所以咱们铺子都是现炸现卖。
小娘子家如果不方便油炸,可以直接给奶冻裹上一层糖豆粉,那样也好吃。”
“谢谢大娘告知。”樱宝道谢。
糖豆粉她知道,因为二伯娘燕茹就会做。
就是把黄豆淘洗干净,放锅里炒熟,再舂成粉末,过一遍筛子留下细粉,加入糖粉搅拌均匀就行。
这种糖豆粉非常香甜,许多种糕点都用它做陷料,或者撒在外层。
学完脆皮奶糕,樱宝告辞出了灶房。
她去前厅找大堂哥,结果没找着,连仇大叔与仇大娘也不在,院子里只有小金童骑着竹马转悠。
樱宝走过去询问:“金童,看到我大哥没有?”
金童点点头,抹一下鼻涕,指着一个月亮门道:“姐姐带哥哥去喂鱼了。”
樱宝望一眼月亮门,那个地方应该是内院吧。
大堂哥脑壳坏了,跟人家姑娘跑去内院喂啥鱼?
樱宝赶紧跑过去查看。
一走进月亮门,就见一道花影墙将视线隔开。
这种花墙不高,上头是一个个雕花窗,透过花窗就能看到内院情景,但樱宝个子矮,踮起脚都看不到里头情景。
忽然她瞧见仇大伯与仇大娘两个正趴在花窗上,鬼鬼祟祟朝里头张望。
“仇大伯,仇大娘。”樱宝叫一声。
仇富贵与妻子一惊,连忙转身瞧过来,见是樱宝,松口气。
“哎哟,我正要请你哥哥用饭呢。”仇大娘笑眯眯走过来,牵住樱宝的手将她带离花墙,边朝外走边跟丈夫递个眼色。
仇富贵会意,咳一声,朝花墙内叫道:“蓉儿,酒桌都摆好了,快请姜掌柜过来用膳。”
“哎!”花墙内传来仇蓉清脆声音。
仇大娘将樱宝带至一个花厅,花厅内的方桌上已经摆上一些碗碟,碗筷都已经放好,一个灶房大娘正提一个热水壶进来倒茶。
不多会儿,仇富贵也背着手走进来,身后跟着儿子金童,再后面是姜成,姜成身后跟着仇蓉姑娘。
一串人进来后,分次落座。
樱宝朝大堂哥望一眼,见他举止从容神色自然,稍稍放下心。
看样子,仇蓉姑娘真的只是带他去喂锦鲤,两人并没有啥暧昧。
席间,仇富贵明里暗里地夸赞自己女儿,姜成只装听不懂,随口附和却不说其他,只埋头吃饭。
仇大娘又开始夸赞樱宝如何如何聪明伶俐,让自己女儿以后多与樱宝在一块儿玩耍。
樱宝自然一口答应。
她刚学了人家的糕点制作,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吃完饭,仇富贵亲自送兄妹俩回去,还将家里刚做好的脆皮奶糕带了两盒送给樱宝。
当天下午,姜成去私塾接回元宝,第二天一早便锁好铺子与后院屋门,带着弟弟妹妹与两大筐礼物回乡。
樱宝本想在县城买点儿羊乳或者牛乳,回去自己做脆皮奶糕给家人们尝尝,结果愣是买不到。
无法,只能将仇大伯送的两盒奶糕分开,一盒给了元宝,一盒自己带给弟弟。
瘦马拉的车走不快,但也不慢,跟驴车差不多。
乖巧的小马都不用栓绳,一路跟在瘦马身侧,不曾落下半分。
如今这两匹马基本康复,但还得慢慢调养,直到长出马膘才算真正健康。
“樱宝,你那些银子都放哪里了?”小堂妹没把银子送去钱庄,让姜泉很是好奇。
一千多两啊,百十斤呢,她都藏哪儿去了?
樱宝拍拍身侧一个上锁的木箱子:“在这里。”其实没有,都被她收在洞府呢。
姜泉朝木箱子打量几眼,很是狐疑。
这箱子是他搬上马车的,虽有点儿重量,却不像百来斤的样子。
算了,自己操那心干啥,反正小堂妹藏东西本事谁也比不上。
···
俗话说,腊月二十八,把面发;腊月二十九,蒸馒头。
姜家三妯娌合一起做红豆馒头、三鲜包子与富贵花卷。
蒸好的头一笼由姜老汉与老妻姜刘氏尝新,之后才轮到儿孙们。
樱宝与弟弟们一人拿了两个三鲜包子就跑出去,到练武场练习搏击。
村里孩子也有来练的,但大多数都在旁观看,还一个劲叫喊助威。
练完一场,樱宝坐在场边石凳上休息,就见一身绿袄的新嫁娘楚楚端着一碗甜豆浆递过来。
“这是我刚煮的,你尝尝。”楚楚脸上洋溢着甜蜜微笑,在樱宝身边坐下,娇嗔道:“我成亲你也不回来,是把我忘了吧。”
樱宝眨眨眼。
之前她确实忘了,好在买年礼时又想起来,于是特意给楚楚买了一对儿银镶绿松石的珠花。
她从衣兜里摸出银珠花塞在楚楚手中:“我在县城挑的,给你的新婚贺礼。”
楚楚打开绢布包,拿起两根银珠花,分别插在发髻两边,问:“好看吗?”
“好看。”樱宝点头,喝口甜豆浆,浓香扑鼻。
现在的楚楚太好看,面若娇花,娇媚动人,即便额头上有个胎记,都丝毫不损她半分容颜。
楚楚抱住樱宝,低声道谢:“谢谢你樱宝。”
当初若不是樱宝收留自己,又给她银钱与种菌,自己说不定就在那个村子里被父亲随便找个人嫁了,可能一辈子无法见识山沟外的风景,又哪里能遇到张郎这样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