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沃森长官，您是打算先试着接触一下第三门密传，还是继续寻求晋升的知识？”

沃森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转而问道：“教团内部还藏有哪些一阶的密传知识？”

“教团内部存储最多的密传，当属是心与杯，关于这两类密传的禁忌知识载体，都已经收集到四阶的层次，虽然教团内除了温弗雷斯先生以外，还没有哪一位教友能够承受住四阶司辰秘密的冲击。”

“就连温弗雷斯先生也必须得小心而谨慎地缓缓吸收那些知识，避免在一瞬间遭遇到大体量的深层次司辰秘密冲击，失去自控和理智，沦陷在无休止舞动的欲望之中。”

“但其他的铸、刃、蛾、启密传，教团资料库内都储存有直达三阶的禁忌书籍。”

“仅有灯与冬这两类密传，在城内比较稀有，教团只有可以晋升到二阶的禁忌书籍，但教团曾经缴获到一具奇型的骸骨，据奥里弗拉姆拍卖行鉴定，骸骨内部隐藏着三阶的冬之司辰秘密，但必须得是具备有极高性相天赋的密者才能够从中读取到相应的知识，性相天赋不足者必须得反复接触琢磨参悟，才有可能领悟其中的三阶冬之密传。”

“您应该已经通过公共阅读室的书籍，知晓各类密传对应的准则了吧？”

“那您觉得哪一类密传，更加适合您呢？我个人比较推荐铸，铸是变换与毁灭的准则，也是技巧与力量的准则，您又擅长捣鼓些如同枪声抑制器之类的小玩意，我认为您或许也很适合这铸之准则。”

“而且修习铸之密传以后，铸相将使密者的体魄逐步坚硬如钢铁，更加有利正面的战斗，让您能够像是一位重装甲骑兵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您看如何？”内洛补充道：“关于您的密传修习一事，我已经提前请示过温弗雷斯先生，他也已经和萨尔吩咐过，无论您是选择继续晋升还是尝试接触其他密传，今晚资料库的大门都会为您敞开。

沃森听完老下属的长篇阔论，露出一副正在慎重考虑的表情，但其实他也确实是在很认真地考虑着——虽然内洛的意见很诱人，但他并不知道我此刻魂躯内藏匿着蛾与刃与心相，已经达到了凡人魂躯的容纳极限，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兼修其他密传。

但是我此时仍然可以选择在十字路教团内再兼修一次蛾之密传，这样既可以拓展我对蛾之司辰的认知，或许也能知晓应该如何才能克制我那躁动的颅内之蛾——

呵呵呵，某道满满讥讽意味的嘲笑声同步在他脑袋内响起。

笑声起初还是微弱如耳边的低语，但转瞬间却是越演愈烈，那笑声层层叠叠不断地在脑壳内震震回响，简直就像是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在脑袋里面吵吵嚷嚷。

聒噪的讥笑中混杂着沙哑的老人中音、尖锐的女性高音，闷沉的男性低音与清脆的稚嫩童音，他们喋喋不休地在沃森脑袋里头癫狂地大笑着，吵得他都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来。

但在内洛看来，这不过只是沃森长官在深思熟虑的表现，他抬头仰望逐渐黯淡的天色，缓缓说道：“不着急，您可以再考虑一下，今晚加班的时候再给我答复就可以了。”

他说完以后，见沃森长官面色越来越深沉，只是嗯地微微点头，似乎正在仔细地斟酌着未来的密传道路，也就不再打扰，道别一声以后便离开了长官的房间。

等到内洛从外头捎带着关上门以后，沃森的眉宇间已经布满凝重，他克制住抛却服侍抛却覆皮的冲动，披戴上负重的沙袋，握住练习用的重刀，赫然在房间内挥舞起来，仿佛是在与无形的敌人作战。

沃森当然不是突然发起疯来，他这负重空挥刀刃的行为，实则暗合心的运动准则，刃的战斗准则。

魂躯中的心与刃相也从中汲取到准则之力，得到鼓舞和振奋，开始齐心协力地朝着颅内之蛾攻去！

永不停歇的心相是坚强的后盾，赋予刺刀模样的刃相源源不断的支援力量，使得刃相得以肆意尽情地挥洒锋锐之力，畅快淋漓地与蛾相斗争和抗击——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啊！！！

颤动的利刃与振动的鳞翅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某种语言难以形容的渗人声响在沃森魂躯内部震响，铁屑火星与鳞翅碎屑四处迸溅，如同陨石相撞后的危险残余物朝着魂躯深处落去，将象征着醒时世界命体的躯壳砸得东坑西洼！

充当后援的心相立即榨取出一丝活力，滋润修复遭战斗余波损伤的凡人躯壳，同时也在加速着那蛾与刃之法力和命体的融合，这副躯壳在不断地争斗中损伤，然后又变得更加的坚韧。

不知道过了大概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沃森也已经舞剑空挥到大汗淋漓，肌肉酸胀。

而颅内之蛾也终于停止了低声窃笑，但与其说是在心与刃相的合击之下退却，倒不如说是玩腻了厌倦了乏味了，才停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放弃了捉弄宿主的想法。

沃森也终于得以享受片刻的平静，他掏出近两天积攒下来的活力花蜜，一口饮下，那丝丝缕缕的活力开始修复他疲惫不堪的身体。

他总算是又战胜了颅内之蛾一次！

………………

深夜，沃森结束了当晚的夜间加班工作以后，与克罗薇特道别一声，便去与内洛会合。

“沃森长官，您决定好了吗？”

“嗯，杂而不精，倒不如专注——我决定继续晋升！”沃森微微点头，“我感觉自己还能够抵御得住目前随密传所带来的异质欲望，我更希望能够先将目前的心与刃之密传提升到更高的层次以后，再回过头来考虑其他的兼修道路。”

内洛·巴克斯也十分赞同沃森的这个想法，他自己目前便是只兼修着心与刃之密传。

尤其是专注于心之密传，这也是整个教团的主要修习方向，当密传者的心相成长到足够的高度时，每逢心之准则浮现的时候，心者也能获得活力的馈赠，这是轰雷之皮给予的奖赏，无需付出任何的代价，堪称是密传道路上最为优渥最为无害的免费力量。

“那很好。”内洛接着说道：“虽说您的心相与刃相都已经达到一阶的极限，但按照教团内的规矩，您必须也必然要先使心相晋升，才能够考虑其他的密传。”

“嗯没问题。”

于是二人又再次踏上那蜿蜒崎岖的资料库小道，在守门人萨尔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藏着心之密传的房间。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包裹，塞到了沃森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