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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魔佛圣,理论不算实力至上

牧神离开后,少昊邀请葬蓝山前往天都,一来方便联系牧神,另一面也是为着她的安全考虑。

“可以,父亲醒来,我再无挂碍。”

就在葬蓝山应承之际,少昊眼前一花,丑陋的棺材老板娘不见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貌美如玉的女子。

身穿黑红相间的绣花和服,手执白梅伞,腰挂秋红笛,说不出的蕴藉风流。

不过,如此大变活人,并没有让罗喉与少昊惊讶,两人的神态,一个是早知如此,一个是原来如此。

“吾乃天疆宗女凛若梅,见过天都之主,见过死国之神。”

“无须多礼,我们行吧。”

“稍等,店里还有几坛醉忘愁,这是吾亲手所酿,到了天都,有请两位一尝。“

酒?

罗喉的脸有些黑。

少昊笑道:“你可以陪霁姐姐同饮了。”

三人走出天天棺材店,小伙计停下算账,愕然说道:“怪,真怪,老板娘虽丑,交的朋友个个漂亮。”

凛若梅冷哼一声:“顾好店门,下个月给你双倍薪水。”

“若是没有顾好呢?”

“那就让你睡棺材。”

小伙计看着店里叠得满满的棺材,追问道:“我就一个人,如何睡得下这么多棺材?”

三人已经走远,只有声音遥遥传来:“分尸。”

罗喉摇摇头,对少昊说道:“你带若梅姑娘回转天都,吾要一行中阴界。”

“义父要去见佛首?”

“除了佛首,缎君衡那里也该有新的信息了。”

棋一前往轮回道不知结果如何,很让罗喉挂心。

反而波旬的事情比意料中的要好,阎达交给牧神,可以牵制一段时间。

女琊化身霁无瑕住进天都,既然进来了,岂可放她轻易离开。

剩下的迷达,佛乡和妖界足可应付。

沉思间,罗喉前往泥犁森狱,一会久违的帝如来。

凛若梅来到天都的同一时间,牧神按照灵花指引,来到了那片荒郊野庐。

不知是谁搭建的茅草屋,竟成了一佛一魔的栖身之所。

答应罗喉来此,牧神自有考量,波旬与一页书为现今台面上最强大的人物,可以通过他们,印证自己的功体与实力。

至于战友?

牧神一声冷笑:“今日的凛牧,不需要战友,更不相信战友!”

久远前,天疆、苦境、森狱三者是一片相连的境域,各自拥有一个太阳。

虽然相连,黑海森狱却位居于苦境地底,生存环境极为恶劣,森狱魔人的生长与衰老因此变得异常短促。

知道三阳同天可以长生不死时,初代阎王将森狱的黑月推到苦境,造成千里寒灾。

善良的牧神为救苦境,便将天疆古曜放了出来,造就三阳同天的美好时代。

让牧神没有想到的是,三阳同天最终得利的不是苦境的人类,而是森狱魔人和一群虫子。

虫子朝生暮死,活不过冬,却在三阳照耀下获得了漫长的生命,其中虫族首领天地蝱更是获得了强大的能力。

苦境的人类只有小部分得到长寿,大部分变成了不能见光的异能族。

牧神很是后悔,决定将古曜收回去,阎王与天地蝱皆不同意,邀请牧神举行最后的会谈。

尽管此前,牧神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孰料还是遭遇阎王与天地蝱的联手背叛,濒死前,牧神以一己之力,重创阎王与天地蝱。

阎王不得不以摩罗天章斩断与苦境的连接,彻底回归地底世界。

天地蝱重伤不知去向。

牧神自己也陷入沉眠,随着他的沉眠与黑月的消失,天疆被封印于异域。

“天疆族人惨遭封印,一切都是吾的过错,是吾愚蠢!”

清醒之后的这段日子,牧神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反思、痛恨……

茅屋的门推开了。

屋中的两人正在进行信仰辩论,魔不知自己是魔,佛也不知自己是佛,没有立场的辩论,反而更为惊心动魄。

见有人前来,屋中的两人停下。

“你是何人?”

“吾名凛牧,路经此地,听到两位高论,十分有兴趣。”

阎达顿时大喜:“你来得正好,给我们两人当裁判吧。”

一页书白发散落,狂态毕露:“且慢,你懂佛理?”

牧神坦承:“吾不懂。”

“你懂魔道?”

“吾不懂。”

“那你有何资格做吾与他的裁判?”

“吾不懂佛不懂魔,但吾行的是王道,施的是仁治,这样的资格够不够?”

一页书咄咄逼人:“喔?何为王道?”

“守土安民是王道,拓土强国也是王道,教化万民更是王道。”

“哼,纵观苦境王朝,不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大师又认为何为王道?”

“守护苍生者寥寥无几,于他们而言,王道不过是称霸天下之工具。汝欲行王道,不妨问问自己的心属于何方?心正则人清,人清则路明。”

“大师,何为仁治?”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牧神大为震惊,按罗喉所言,一页书与阎达处于失忆状态,为何能说出如此尖锐之观点?

问问自己的心属于何方?

牧神嗤之以鼻。

他的心早在被阎王与天地蝱背叛的那一刻,就偏了,浊了,无了。

阎达见两人一直谈论,不耐吼道:“管他什么王道仁道,我们说的是佛魔之奥义,道统之根本。”

“愿闻其详。”

“凛牧吾且问你,吾说佛者非人之道也,其原因在于人有七情六欲,才能成就这三千世界,就如同人饿了便要吃,累了便要睡,这就是自然。”

“吾赞同。”

一页书反驳道:“人性本好追求,美要更美,甘要更甘,如此情欲若海,深不见底,最终沦于灭顶。”

“吾亦赞同。”

阎达再次吼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波旬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佛者戒律森严,教人远离贪欲,而魔者顺应自然,满足百姓欲望,因而魔者永存,佛者沦灭。”

“的确如此。”

一页书继续反驳:“大错特错!吾所谓佛者超人之道,乃是超脱于人世之道,能救己免于灭身,渡己臻于彼岸。在这渡与救的过程便是修行,决则起,放则沉。”

“大师坚持之心令人感佩。”

阎达逐渐粗俗起来:“违反自然就能得无上智慧吗?就如同佛者戒淫戒色,殊不知淫者本义为过度,戒淫是戒过度,而非完全禁绝。佛门弟子矫枉过正,有违人性,人类何以繁衍?世代何以传承?”

“修者自求超脱,便知佛我色相皆为无常,唯有参透方能脱离苦海。再者,佛亦是由人所生,自知生灭繁衍之理,戒淫是戒过度、戒沉溺。”

不容牧神裁决,阎达与一页书两人越说越快:

“佛在的地方,魔就在。”

“魔不在的地方,佛在。”

“魔顺意天性而不违背人性。”

“佛立身人世而超越人性。”

“佛是由业障所成就,业是佛的父母。”

“佛知众生贪情极欲之苦,明心见性,方得无上智慧。”

……

突听阎达一声高喝:“你这和尚,可恼啊,我们还是武力论高低!”

“魔者,吾奉陪。”

牧神见两人终于打起来,心中暗喜,起身避于一旁静观。

先遭烽火关键冲撞,再经星云河恶战,阎达与一页书的功体皆有损伤,此时两人虽是奋力交锋,比起常态自是不如。

阎达怒声喝道:“无相劫空,佛者请了。”

随即,左掌一挥,强大的破风劲气,携带着闷雷般的声响,纵横激荡,朝一页书击去。

掌风之中,魔气爆窜,犹如大江奔腾。

一页书反手回击:“大梵圣掌,魔者应招。”

圣光如潮,一股浩大雄厚的佛力轰然击出,势不可挡,茅屋顿被掌风震动,周遭泥土翻卷,声势骇人。

牧神凝目观看,魔者霸道刚猛,佛者沉雄有力,两人皆是大开大合,掌影弥漫间,两道身影化为狂风暴雨,令他目不暇接。

“森罗万化归恶障,喝~”

“大乘一帆引,哈!”

两人的掌法在空中相遇,爆发出惊人的气浪,周围尘土被气浪卷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漩涡。

漩涡中,两人身影交错,招招致命。

魔气与圣光彼此纠缠,却又泾渭分明。

同样深厚的根基,同样不凡的武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都已血肉模糊,却不甘认输,仍在拼力苦斗。

牧神沉浸在魔与佛的对战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不断在心中刻画着自己的招式。

原来魔就是魔,佛就是佛,武道之巅,心法自然。

“所谓见色明心,闻声悟道,此行果然不虚,这两人值得吾凛牧一会,嗯?”

牧神思索良久,突然双手一扬,强势插入阎达与一页书之间:“两个人切磋,不如三个人热闹,吾来也,方天并流渡玄峰!”

虽然牧天九歌不在手中,牧神掌走剑式,气化万剑,瞬间将阎达与一页书推开。

剑影闪烁,气浪翻腾,圣光流彩。

牧神的武学乃是由心所创,此心越是高洁,剑道越是高绝,一旦圣心蒙尘,功体便会大损。

就在阎达执着于魔,梵天执着于佛时,牧神领悟到了,他的武道之路与牧天六论息息相关——

牧天在土,牧地在民,牧民在心,牧心在仁。

王道之治在于仁,圣行之途在于心。

牧神突如其来的攻击,顿时让战况丕变,阎达不怒反笑:“痛快!哈哈哈哈哈!”

“佛者请招了。”

两人在一退之后,同时掠身向前,不世雄劲齐发,带来毁天裂地般的冲击。

“怒海拆岳!”

“一气动山河!”

魔海如狂潮,圣气动山川,魔佛合力重击,牧神顿感呼吸一凝,瞬间身处惊涛骇浪。

“风云六道·双功并转·元无赦,喝~”

震天巨响中,三人同时飞退,那栋茅屋连带荒野的一切花木树木,尽遭推毁。

牧神摔落于地,呕出一口朱红。

阎达与一页书同样狼狈,经过数个时辰的切磋,两人气海为之一空,无力再战。

一页书提议道:“不如我们将今天的招式记下来,再各自精研,相信不久之后会有相当的提升。”

“可以,吾要证明魔胜于佛。”

两人看向牧神,异口同声说道:“我们口述,你来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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