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本卷收线：风雨如晦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御不凡与漠刀绝尘踏上驭风岛，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只有一间草亭独对斜阳。

自我放逐的人，独立斜阳中。

御不凡抱拳问道：“阁下可是一剑风徽·杜舞雩吗？”

杜舞雩转过身，冷漠的脸上毫无表情。

“何事？”

御不凡笑道：“像我这样和气的人，怎会遇见这么多高冷的朋友。”

“朋友？”

“哈，说笑了。其实我来，是想了解逆海崇帆这个组织……你不用急着否认，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信息，比如逆海崇帆起源于欲界，拥有生老病死四印。”

井底的他立刻兴奋起来：“要下雨了吗？快来啊，快下啊~”

厨师冲进雨中，奔向他很久不曾回去的地方。

接过《圣魔元史》，罗喉带着少昊前往天葬山，进入死国。

但意料之外的是，暴雨心奴爱上了打败他的男人，一个拥有最强刀法又最温柔的男人。

“霁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老瞉，放过她，明知她写完必死，为何还要为飘渺难寻的东西，牺牲真真实实站在你面前的人。”

“地者，吾为送礼而来。”

“原来，你想让心奴替你杀人，你好坏喔。”

“不变强，何以容纳吾的肉身降临。”

有人掏出钥匙，打开井盖上的锁链。

“他的好友冰楼之主玄冥氏，玄冥氏虽然死了，冰楼公主还活着，据说藏身于西武林的天都。”

圈雨井不仅幽深，为防他逃脱，井盖上还栓着特殊材质制成的锁链，只有匹配的钥匙才能打开。

“寥天，是你吗？”

“在下还有一个忠告，阁下若是开启死印，那么阁下就是吾等之敌，请了。”

罗喉扬起手中的书：“《圣魔元史》中含有巨大的能量，这股能量若是被万妖炉吸纳……”

回到天都才发现，霁无瑕除了记得寥天和小鲲，其余的人忘得一干二净。

听闻罗喉所言，他将信将疑：“若你可以彻底铲除他，秦假仙的千邪洞，你进去任意挑选奇珍异宝。”

光明与黑暗皆在蠢蠢欲动，异世界的讲经台，今日高僧没有说法，而是恭迎一个沐浴在圣光花雨中的人降临。

随着一声娇语，雕像睁开了眼睛：“咦，这是哪里？”

每次想到这两个人，他就有杀人的冲动，只有杀人，不断杀人，才能平息他的恨。

杜舞雩露出戒备之色：“你们是谁？”

“养大这些势力，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

面容栩栩如生，既显冰寒之姿，又如空谷幽兰。

随即，一座长着四条腿，以及无数骨刺的褐色炉鼎，被天者召唤出来。

天者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来自六天之界，深知光明之阙何等可怕，即使他恢复昔日的神能，亦是太阳神手底败将。

“冥王·啻非天的力量你不想拥有吗？”

再后来，杜舞雩联手古陵逝烟攻破祆撒教，囚禁他于圈雨井。

“将来若有一天，苦境与六天之界对立，吾要你站在苦境一方。”

喃喃自语中，忽然想起他被关押的原因，又咒骂起来：“一剑风徽，古陵逝烟，该死啊！”

突然，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浑千手，交出圈雨井的钥匙吧。”

杜舞雩念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只将他关押起来：“接受一万次暴雨的洗礼，想必能洗去你身上的罪孽。”

寥天喜极而泣：“太好了，霁姐姐你记得我！”

念叨着仇人的名字，暴雨心奴渐渐睡着了。

这些年来，两人之间有合作，有不快，有分道扬镳，唯有这次共抗波旬，是毫无芥蒂并且付出性命的并肩同行。

“天命已改，啻非天为何会在此时苏醒？”

他舍弃烈家剑法，改用镰刀，因为九千胜说他不适合用剑。

“呵，还欠缺一些能量，苦境的异数，继续努力吧。”

来人拿出一条碎布，上面画着三只手，正是鬼盗浑千手所留。

“魔皇质辛与冰楼公主，你受了伤，他们救治了你。”

暴雨心奴的心碎了。

“这是地狱变的天命。”

“浑千手，昔日参与封印暴雨心奴的四人之一，放钥匙的烈阳柱上，有你留下的标志。”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吾自然有办法，不过想要吾替你彻底除掉《圣魔元史》，你得答应吾两个条件。”

她此时并不在天都，而是在冰楼深处雕刻着霁无瑕的身躯，质辛和寥天守在她身边。

“吾自然有条件。”

“义父，这是用火宅佛狱砍伐的树木搭建的房子，死国的人终于从山洞走出来了。”

“九千胜是吾的，生是吾的，死也是吾的。只要吾暴雨心奴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那就是人神共毁之！”

被波旬重伤的五人，除了一页书有玄牝回复加菩萨治疗，其余四人皆在天都疗养。

天者手中的棋子砰然掉落：“罗喉，吾不信你如此好心。”

瞉音子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同意了：“好吧。”

鷇音子倏然一惊：“莫非你收留质辛父子，也要扶持一个魔界出来？”

“这本书除了自身的能量，还封印着两名黑海森狱的大魔。”

“吾要你的两门武学，一人三化和俱神凝体，吾儿寥天体内的神能和佛气无法炼化，只能用化体将之转移出去。”

那一日，是个好天气。

随着时间流逝，嚎叫声越来越小，一个时辰之后，万妖炉再无声息，只有一炉精纯的能量，散发着熠熠光辉。

不出意料，暴雨心奴败了。

等了片刻，神之封印并未解开，啻非天的灵识再次陷入沉睡。

“这？”

“无须。”

“此书天命异常，非寻常方式能灭，吾要回时间城请绮罗生帮忙。”

最后一场大战，正道中人因琅华宴惨案攻破祆撒教，他的部属尽数殉教，他也被抓。

“另一个条件，吾知道你想让鬼荒地狱变为你默写天机谶，何必让她送死。”

若不是少昊与净琉璃菩萨及时施救，佛首性命难保。

半旬之后，罗喉伤势恢复了大半，另外三人还在医庐躺着。

天下封刀，仅次于三教的武林门派，天都更是当今台面上实力最强的组织。

元字第座共有两张，剩下的一张，暴雨心奴觉得是自己的，与九千胜并肩坐在元字第座，是他这些年奋斗的目标。

“武技而已，成交。”

雕刻工程持续了三天。

“雕霜沐雪夺形诀，喝~”

质辛拿出缎君衡的灵珠，霁无瑕的魂魄已从聚魂阵引入灵珠，此刻塑形完成，灵珠闪动，魂魄飞入雕像中。

他退出琅华宴，先杀了文熙载的女儿嫁祸最光阴，逼最光阴喝下毒酒自证清白。

“是你？”

天者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轻喝一声：“问神之眼，喝～”

“天者和地者的居所，吾特意栽种了植物，如今应已生根发芽。”

魔神急忙说道：“吾虽然失败了，但潜欲的进展很顺利，一旦事成，所有的损失皆可弥补回来。”

炉中的能量随着咒术进入天者体内，不断冲击天者额头的神之封印。

许久未至，想不到死国如今也有了各种建筑，都城之外的旷野里，搭建着一片片绵延的窝棚。

“这本书的能量不足以解开吾的封印。”

暴雨来临前，卖魔力蔬菜汤的厨师推起快餐车，急速寻找避雨的地方。

“第九千九百九十八次，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再下一次，老天你再下一次啊！”

“罪孽吗？哈哈哈，心奴不这么认为，亲爱的祆撒大神啊，暴雨心奴又回来了。”

“直言吧。”

九千胜的话，文熙载无不照办。

“我是天下封刀的御不凡，这是我的好友漠刀绝尘。不过此回，我代表天都而来。”

“哈哈哈哈哈！下了，下了，一万次暴雨，吾可以出去了！”

“可以。”

“罗喉，吾允你，不过若是《圣魔元史》的力量不足以觉醒冥王，你后续还要再为吾提供能量。”

“出来吧，暴雨心奴。”

绿衣剑客笑笑：“你知道杜舞雩最在意的人是谁吗？”

“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厨师无奈取出圈雨井的钥匙，交给绿衣剑客，再看他扬长而去。

“尊上，是吾无能，请尊上降罪。”

“玉织翔不敢居功，一切皆是佛陀的安排。”

等他再出武林时，以祆撒教舞司的身份，收到了琅华宴的邀请。

“唉，这雨说下就下，一点准备也没有。”

“吼～吼！”

可惜，霁无瑕元功被阎达吸走，此刻她的根基尽毁，境界跌落到后天，只剩下一套快雪时晴剑招防身。

霁无瑕起身向两人道谢，怕节外生枝，质辛与公主没有说太多，坦然受礼。

“恶魔要出来了，我得赶紧找到廉庄躲起来，不，我们父女俩退隐去！”

好不容易见到一座荒亭，他将小车推了进去。

瞉音子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终结《圣魔元史》是他最后的任务。

“他是个恶魔，不能放他出来啊！”

神经质的声音，似是怨怼，又似是祈求。

罗喉淡淡一笑：“鬼荒地狱变的事情，吾承你这个人情，将来吾再替你办一件事，由你任意提一项要求。”

他的手中，紧紧捏着两片带血的耳朵，不停把耳朵凑进嘴边亲吻。

但他已经厌倦这样的生活，厌倦了无能为力的自己。

波旬一战，武君、一页书、佛首、瞉音子、鬼荒地狱变五人重伤而回，给了霜旒玥珂很大震撼，她没有再要求复活皇兄。

御不凡原也没指望仅凭口舌就能拿到东西，他依然笑道：“阁下若是遇到困难，不妨一行天都。”

瞉音子躺不住了，他挣扎着找到罗喉，安排诛杀《圣魔元史》的计划。

“吾的耐心有限。”

亭外的雨已经下起来了，厨师快餐车也不要，冲进雨中就想开溜，但身影方动，一柄长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句话让天者和地者大吃一惊：“六天之界，怎可能！”

挥动镰刀，扫去大殿上的白骨与灰尘，暴雨心奴倚靠着大殿的火魇图腾坐下。

“武君，不可儿戏。”

本源力量被万妖炉炼化，元史天宰、仓颉天邪和谬思童皆被吸回书中，加上书中封印的翼天大魔和猘儿魔，一起嚎叫起来。

这两门武学在他多达百套的绝技中，并不算上乘，瞉音子爽快同意了。

“放吾出来的人啊，你想从心奴这里得到什么？”

“可以，请。”

杜舞雩目送御不凡两人离去，脸上的神情由冷漠转为苦涩。

与之对应的黑暗之阙，弃天帝静静回放罗喉等人大战波旬的过程。

“三教中有败类，妖魔中有良善。”

妙手雕刻下，一尊晶莹剔透的女体缓缓成型。

“苦境正法将有千年的延续，这段时间正可打通轮回，兴建地府，让生命流转起来。”

得知消息的杜舞雩赶来救走九千胜和最光阴。

刷刷刷，刷刷刷，电闪雷鸣中，暴雨如注。

天者地者正在下棋，下盲棋。

“亲爱的九千胜大人，你说你的心魂封印在这对耳朵中，所以吾将它们扯了出来，这样吾就拥有你的心魂了。”

井底被圈禁的人，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唯一能记住的只有每一次的暴雨。

听闻此话，杜舞雩反而恢复了平静：“既然你们自以为掌握了信息，吾无可奉告。”

“请回吧。”

两人来到天者的居所，果然一层青绿的野草，铺满了整个庭院。

“来了。”

忽然间，一阵雷声滚过，轰隆隆，轰隆隆。

九千胜认出了他，但只是淡淡的一瞥，远不及看向最光阴的温柔与笑意。

厨师惊慌地看着走近荒亭的人，一身翠绿的装扮，宛如一根瘦长的竹子，手持折扇，不慌不忙地摇动。

“玉织翔，波旬失败，正法大胜，你做得很好。”

他迁怒文家，一夜之间，屠杀文家满门及八千食客。

白衣胜雪的九千胜，带着一名同样俊美的白衣少年，翩翩而至。

弃天帝摊摊手：“吾只关心苦境变强。”

一个身穿黑袍的蓝发少年疾冲而上，手中抓着一把高过头顶的硕大镰刀。

“你若真要这个天命，把鬼手装在吾胳膊上，吾来替她写。”

“请了。”

霜旒玥珂并不知道自己成了暴雨心奴的猎物。

“罗喉，吾劝你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

“你曾说过，你的心魂藏在这双绮罗耳中，所以吾要将它们留下。”

“文先生，这是吾的朋友最光阴，可否让他与吾同坐元字第座？他的刀法不输于吾。”

“吃熟食，住房子，这是质的飞跃。”

暴雨心奴啪地弄翻了面前的案桌，声音太大，引起九千胜回望。

“万里狂沙，磐隐神宫，让吾怀念的地方。”

数百年过去，昔日热闹非凡的祆撒殿只余凌乱白骨。

玄冥氏已经动身前往泥婆暗界。

那样的温柔与笑意，曾是属于暴雨心奴的。

战败之后，暴雨心奴离开了家四处流浪，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这幅画着巨魔眼睛的图腾，从图腾上吸纳了无穷的力量。

鷇音子不愿破坏难得的局面，只是意味深长说道：“你对妖界过于扶持了，毕竟非吾族类。”

“啊～呃！”

“你认为是你的腿快，还是吾的剑快？”

为救最光阴，九千胜闯入暴雨心奴设计好的十八地狱阵救人。

“再下一次暴雨，吾就可以出去了，吾的自由，吾的自由，哈哈哈哈哈~”

罗喉将手中的书扔了进去。

暴雨心奴回到祆撒殿旧址。

“喔？”

“质辛，魂体。”

就在十八地狱阵中，他用最光阴的生命威胁，导致九千胜战败，用手硬生生扯下了九千胜的双耳。

岛上的风更大了。

瞬间，魔气窜天，绿光闪烁，炉鼎中传来痛苦的嘶吼。

两人再次产生分歧。

睡梦中又回到了刚出江湖的那一年，他梦想做一名顶尖的侠客，第一战便找上了刀王九千胜。

“是谁？”

罗喉拦住他：“别勉强自己，这本书交由吾来处理。”

主办者文熙载笑容满面地请九千胜坐上元字第座。

“圣婴主已经坐稳了妖界之王的位置，将来其他的妖族由他统管，未必就是坏事。”

“吾先排一排仇人的顺序，杜舞雩？古陵逝烟？师兄？浑千手？冰楼公主？天都……”

见罗喉两人来到，地者热情迎上：“武君，久见了。”

“正是有了你的陪伴，吾才能度过这漫长的时光。”

尤其是帝如来，遭受灵佛心爆炸的冲击波，功体近乎全毁。

风暴移向圈雨井。

“咦，合作才能双赢，如果你交出死印，便是天都与天下封刀的盟友。”

“这两位是？”

就在封印逐渐松动，冥王·啻非天即将苏醒时，光明之阙响起一声惊讶的自言自语：

“你的确无能。”

在他身边，是一名三头六臂的魔神，面容与波旬一般无二。

“领法旨。”

“比较光明之阙与黑暗之阙，我们的力量还很弱小，只有轮回建立起来，所有人为来世修今生，我们才会拥有源源不绝的信仰之力。”

（今天完事，明天开新卷）